第46章 他喜欢你
聚餐结束后，方波开着MPV送其他人回去，顺便把车开回局里放着，以防有什么特殊情况。
姜明霜则被陆琰叫到了他的车上，说是要严格按照宋展的吩咐送她回去，一点拒绝的余地都没给她留。
系好安全带，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祁玉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
刚一接通就传来她颤抖的声音：“霜霜！”
姜明霜看了看时间，按理来说这时候她应该闭关在家写她的小说，而能让她在家里还这么害怕……姜明霜的脑海里一下脑补了十几种危险情况，眉头紧皱，嗓音也变得冷冽：“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御景园的公寓。我本来是想来收拾收拾准备过两天搬去刚买的那个房子，没想到、没想到……”祁玉抽噎的打了个嗝，“我谁都没告诉，也不知道祝颂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我才收拾到一半就找过来了。他现在在门口砸门，一直喊我的名字让我出去。阿姨没有跟我来，楼下的邻居好像也都不在家，不然那么大的动静也不会没人出来。现在可能周围只有我一个人，他还在砸，我好害怕……”
“你马上进卧室，把卧室门反锁在里面等我，然后报警。千万别开门，也别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她挂了电话，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对陆琰说，“不好意思，我朋友那边有危险，你不用送我回家了，我先打车去她那里看看。”
好在聚餐的地方离御景园不远，应该来得及。
可陆琰却按住她解安全带的手，发动了车子：“地址告诉我。”
姜明霜一怔：“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不觉得这么晚了让你们两个女孩子独自面对危险是什么有道德的行为。”陆琰瞥她一眼，“你怕我搞不定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报出了祁玉的地址，路虎立刻开出了停车位，压着最高限速向祁玉家开去。
祁玉家所在的小区一梯一户，她住在顶层，在上行的电梯里，姜明霜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会打架吗？”她试探的看向身边人，毕竟陆琰不是个大块头的身材，来重案组这么久也只见过一次他动手，她有些没底，“她前男友好像上过几年体校，现在又是健身教练，万一很能打的话会不会连累你受伤啊？”
陆琰看着她，淡淡道：“去年的省比武大赛，我第三。”
还没等她想出系统举办的比武大赛有没有人情世故的水分，电梯门已经徐徐打开，传来男人的叫喊和砸门声。
“祁玉！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说清楚！祁玉！小贱人！”
姜明霜一眼认出那个男人：“祝颂！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醉醺醺的男人反应迟缓的转过身来，眯着眼看了她好几秒，突然诡异的笑了出来：“哟，还以为谁多管闲事呢，原来是你姜大美女啊。怎么着，祁玉不出来，让你来陪我？也行，你比她更好，老子更满意。”
“你和她分手这么多年，最近突然来找她复合，是有人挑唆你，还是你惹了什么事儿要靠她解决？”
“没有！没人挑唆！”祝颂打了个酒嗝，还不忘了拎起手中的啤酒瓶给自己灌上一口，轻蔑的补充，“我爱她！爱！你懂吗！”
姜明霜冷笑：“你不知道她有钱的时候是怎么爱她的，需要我提醒你吗？”
祁玉家并不缺钱，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遇见祝颂之后却频频无底线放低自己的身段，甚至不惜为了他去到处求人帮忙。辛辛苦苦所得的稿费几乎全进了软饭男的口袋，很多时候就为了满足他在外的面子，祁玉还要想尽理由回家要钱。就算是刚开始自力更生最艰难的阶段，祁玉也从来不曾向家里要过那么多。
祝颂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抱头原地转了几圈，举着啤酒瓶就朝她冲过来。
陆琰当然不会给他靠近姜明霜的机会，大步上前将人挡在身后，不过两招就把祝颂按在地上，啤酒瓶被丢到一旁。
见祝颂还在试图挣扎，嘴里也骂些不干不净的话，顺手抽了他的皮带勒他嘴里，在脑后的消防水管上打了个结。
姜明霜看了一眼挣扎的像条蛆的醉鬼，掏出手机给祁玉打电话：“我在门口了，你开门吧。”
“霜霜？”祁玉小心翼翼的开门，见到姜明霜之后立刻扑了上去给她一个熊抱，“你、你可算来了。呜……我还报了警，你们居然比警察来的还快……噢不对，你现在也是警察……呜呜呜……”
姜明霜一时没忍住笑，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没事了。”
安慰了她几句，两个穿着制服的片儿警出现了，见一个男人脚边蹲着一个被绑住的醉汉，还有两个女孩抱在一起，大约猜到了一些，将陆琰请到一旁低声问话。
姜明霜看了一眼祝颂，问道：“你想怎么处理？”她一直就对祝颂三番两次骚扰祁玉的事情忿忿不平，今天既然有机会，那她也不介意“以权谋私”一回，麻烦派出所那边让祝颂好好长长教训。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他这种人即便多拘留几天多罚几千块钱也不会长记性的。反正我明天也要搬家了，他不会再找到我的。”祁玉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心软的给前男友留了余地。
“好吧，”姜明霜不再多说，“你先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估计都要去派出所做笔录。”
从派出所出来，月亮已经高挂夜空。
两个值班民警将他们送到门口才回去，人一走，姜明霜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祁玉迷惑的看过去，姜明霜含笑和她解释：“托你的福，我还能看见陆警官有这么乖巧的坐在那里接受别人问话的时候。”
陆琰大约也很不适应，脑回路一下没跟上，脱口而出：“难道你被问过？”
祁玉脚步一顿，担忧的看向陆琰，后者一下子反应过来。
姜明霜作为当年车祸里唯一的幸存者必定接受过车轮战一般的询问，那段日子对她来说一定是此生不愿再回想的黑暗记忆。
陆琰似乎也反应过来，迅速岔开话题，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形象：“那回头要不让人来把录像拷贝一份给你送过去？”
姜明霜唇边笑意未减，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前一句话的样子，回答说：“好啊，还可以存入重案组档案，日后随时可以翻你的表情包。”
陆琰开车将两人送到公寓楼下，还没想好怎么找借口把姜明霜留下来道歉，祁玉倒是先看出了不对劲把姜明霜拉到一边，小声八卦：“你和他什么关系？”
“同事啊，”姜明霜好笑道，“刚才你不也听见了，他就是重案组组长。”
“他喜欢你你看出来了吗？”
姜明霜一愣，咬着唇角摇了摇头。
祁玉恨铁不成钢：“这么明显了还看不出来？不对，也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你不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吧？”
她有些犹豫：“你想多了，他……他情况比较特别，我需要保密，总之就是他近期肯定不会有谈恋爱的想法，不可能的。”
祁玉盯着她好几秒，叹了口气：“视线在两人中间转了转：“算了我不管了，我先上去，他应该有话对你说。”
被闺蜜“坑”了一把的姜明霜感觉有些头疼，转过身来正准备和陆琰道别，被他抢先说：“抱歉。”
姜明霜傻了。
“抱歉，我刚刚说错话了。”陆琰重复。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连忙摇头：“这么多年了其实没什么感觉的。刚刚我们不是还说么，只要愿意，每个人都能有新生活。我可是学心理学的，不会让自己困于过去的。”
陆琰看着她，眼里并没有相信的情绪：“你没有困于过去，你只是将过去的执念带到了现在。”顿了顿，又说：“那件案子没有被放下，很多人还在不停努力，你不用把所有压力都自己担着。”
她没想到陆琰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她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心事一直都没有瞒过陆琰。
两人沉默片刻，一辆车缓缓停在他们面前，下来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手上还提着两个保温袋，走到了陆琰面前。
“二少，您吩咐的东西。”
陆琰接过袋子递给姜明霜：“一袋是夜宵，另一袋是早餐，两人份。”
“……夜宵？早餐？”姜明霜不可思议，“明光？”
陆琰看着她震惊的样子觉得很是可爱，点了点头：“他们经常要准备总部那边的加班夜宵，所以你不用觉得是我搞特殊让他们临时做的。”
姜明霜抿了抿唇：“果然楚利和清姐都没说错，你和陆总都是个工作狂。”
“你和大嫂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她连这个都和你说。”陆琰一挑眉。
“没有啊……”姜明霜不好意思的敷衍两句，和他摆摆手，“我先回去啦，谢谢你的夜宵，拜拜！”
等姜明霜回到家里，祁玉早已严阵以待，看到她拿出两袋吃的的时候更是意思明显的眨了眨眼。
“你怎么了，饿了也别这么看我吧，我怪害怕的。”说着，她掏出一个祁玉往常最喜欢的草莓小蛋糕递过去，“呐，吃这个。”
祁玉一眼都没分给递到手边的蛋糕，只是看着姜明霜，贼兮兮的问：“你对他，真的没意思？我从来没见过你收男生礼物的，从手写情书到天价珠宝，从来都没有。”
“这也不算礼物。”
“别转移话题。”祁玉居高临下的瞪着她，“还是说你这个单纯的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个形容把姜明霜都给恶心到了，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少写点霸道总裁文，我都二十七了又是个刑警，你居然还能给我按这么个人设，四十七的时候你还打算叫我宝宝是不是？”
祁玉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到餐椅上，嘟嘟囔囔：“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说你之前要专心研究犯罪心理没空谈恋爱，那我也说不过你，可也不能一直单着呀。你现在在那个什么重案组，抓的都是连环杀手，多危险啊！”
姜明霜笑了笑：“你不会指望有男朋友能保护我吧，那还是不必了，连环杀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应对的，到时候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那陆组长就不是一般人，考虑考虑，嗯？”祁玉的神色重新活泛起来。
她随口一接的话倒是让姜明霜有些出神。陆琰倒的确不是一般人，却也不是……她能想的人。家世、身份、阅历、性格，好像没有哪一样是适合站在他身边的。从他常嫌弃自己麻烦来看，他会喜欢的应该是特警队女队长那样的才对。
祁玉见她陷入沉思，脸色有些不太好，犹豫了几秒推了推她，软软认错：“好了好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家宝贝这么漂亮脾气这么好怎么可能愁嫁不出去，不能随便就便宜了哪个癞蛤蟆！”
姜明霜回神听见她的话知道她是误会了，不过也没打算解释，想起之前祁玉给她留的“任务”，因为最近太忙都没时间告诉她，现在正是时候。
从袋子里摸出一个焦糖布丁敲开表层烤的恰到好处的焦糖咬了一口，念了一个名字：“韩子平。”
“啊！咳咳咳！”祁玉惊的差点被草莓块卡住喉咙，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立刻追问，“快快快什么情况和我说说！”
“不说。”
“姜明霜！”
“不说不说就不说不说。”
“你再不说、再不说我就咬你了！”
“袭警违法啊。”
“你都下班了还袭什么警，嗯？你说不说？说不说！”
窗外月光透过云层撒下来，本是该安静躺平准备休息的时候，两人的打闹给总是沉寂的公寓填补了生气。
甜点在手，闺蜜在侧，让姜明霜露出了夏军案以来第一个完全没有负担的笑，无忧无虑到忘了明天或许还有更大的案子，还有更大的未知，都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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