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一起的一百步都可以由我来走
她是喜欢陆琰的，她知道。
从会所天台看他缓缓下降那一瞬间萌芽，在夏军的安全屋恍然。但她很清楚自己身上的枷锁有多重，她不想拖累任何人，更不想拖累他。有时候她甚至会庆幸陆琰不喜欢和异性有所接触，否则她可能没有理由告诫自己不要多想。可就在刚刚，陆琰的一句句话将她身上的铠甲击碎，让她突然有了一种不顾一切顺从内心的想法。
再次开口的底气比刚才更弱：“陆琰……”
她不知道叫完了名字还应该再说些什么，陆琰却将话接了过去。
“你看，”他将她揽进怀中，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就在她耳边缠绕，“我走了九十九步来和你说喜欢。现在只要你点头，剩下的一步也由我来走。”他将她握紧的右手缓缓展开，握在手里，低声道：“别怕。”
陆琰抱了她好一会儿才舍得放手，见她满脸通红的样子，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压制住想要调侃她的欲望，否则要是气跑了真是得不偿失。
“我看了你的课表，你接下来两天都没有课，姜教授还有什么安排躲我吗？”
姜明霜不好意思的眨眨眼：“还有篇小论文没写。”又补充道：“这次真没故意躲你，滕教授的随堂作业，今晚就要交了。”
陆琰轻笑：“滕教授从来不压线布置作业，你是不是不怎么会写才拖到现在的？”
被猜中隐秘心思的姜明霜捂了脸，走到办公桌前认命的掏出私人电脑，忽然想起什么，对陆琰说：“我的药好像落在教室了，你能帮我去拿一下吗？”
“行。”陆琰点头，“就当你着急回办公室是为了见我。”
姜明霜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他一眼，坐下来打开电脑不再看他。陆琰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踏出门去教室。
学生们都走光了，教室颇为安静，陆琰在讲台边的小柜子上找到了留下来的药，一转身，身后突然出现了个学生。如果姜明霜在这里也许还能认出来，这正是刚才来询问陆琰情况的那一个。
“陆学长，”男生走近两步，面带微笑，“好久不见。”
陆琰毕业时间不算短了，但因为当年在学校也算个风云人物，毕业后有许多老师会经常提起，所以偶尔有消息灵通的学弟学妹们认识他也不是件很奇怪的事。
“好久不见？”
男生抱着大部头的书，语气中有按捺不住的激动，结结巴巴的和他说了好多话。
陆琰并没有多在意他的自来熟，只当是个想和他认识的学弟，点了点头敷衍几句，便和他错身而过，将药拿回办公室。
愉快的欣赏了一下姜教授面对侦查学时的束手无措，陆琰还是心软，给她补完了结尾，这才让姜明霜可以在午饭前离开办公室，坐上他的车。
身份突然转变，让姜明霜有些不太适应，盯着窗外没什么特别的风景，但就是不敢看一旁的陆琰。而“罪魁祸首”因为早有这个计划，所以显得坦然许多。就在姜明霜想着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的时候，陆琰放在储物盒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瞄了一眼，说：“帮我接一下。”
如果是局里人打来的电话，姜明霜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反正他们一个组长一个副组长，帮开车的那一个接工作电话再正常不过。可她看清屏幕上的备注的时候却犹豫了：“是陆总的，你还是自己接吧。”
陆琰的视线依然看着前方，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这不是警情，开车不能打电话，快接。”
“好吧。”她妥协的拿起手机放到耳边，“陆总，我是姜明霜，陆琰他在开车不方便接电话，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吗？”
令她意外的是，对面足足有五秒没有传来声音。还没等她用眼神询问陆琰是不是自己哪里说错了，忽然听见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现在没有了。不过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比较希望你叫我大哥。”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姜明霜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思考陆珏是什么意思。
等发现陆琰笑出了声时她才反应过来，伸手作势要掐他的喉咙，“恶狠狠”道：“从实招来。”
恰逢红灯停车，陆琰也就由着她闹，顺便问清重要的事：“你刚刚离开警局的时候遇见周灵瑜了？”
“张楚利这个不靠谱的！”姜明霜咬牙。
“不是他。”陆琰仔细观察她的眼睛，发现眼尾确实有点泛红，“大哥会知道是因为我告诉大嫂，我准备去公大找你。至于大嫂，她是打电话来问我为什么欺负你，把你弄哭了……明霜，抱歉。”
“没有哭，是感冒了有点鼻塞。”姜明霜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因为这个来找我的吗？”
“倒也不全是。我一直在想，要在什么时候和你说比较不容易被拒绝，”他笑了一下，“现在挺好。”
“唔，那陆总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红灯转绿，她提醒了陆琰之后，把问题绕回开始的那一个。
“和他打了个赌，赌我能不能有女朋友。”
姜明霜瞥他一眼：“赌的什么？北城的地，还是南城的房？”资本家大概是这么玩的吧。
“陆氏五年内不和周家的公司有任何合作往来。”陆琰语气平淡，“以陆氏的地位，除非周家转行，否则很难有什么发展。”
闻言，姜明霜心情有些复杂。她虽然不喜欢周灵瑜，却也没想过要让周家承担责任，何况陆氏集团是陆珏在做主而非陆琰，就这样改变商业战略未免有些儿戏了。
陆琰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糖给她：“一直就是周家求着陆氏合作，集团内部觉得鸡肋还在考虑，这也就是周家想把周灵瑜塞给我的原因。你不用担心别的，只要知道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就好。”
两人原本想着是不是要用什么方式公开一下关系，但一想到公开后可能带来的后果，都有些害怕自己成为“动物园里的猴”，还是选择了顺其自然，等别人自己看出端倪。而那些“别人”当中，重案组的人理所应当的冲在吃瓜第一线，连观察的时间都没留，第二天他们俩来上班的时候直接就被堵在了办公室里，陆琰摇了摇头，无奈又好笑的大方承认，牵着姜明霜的手接受组员们的祝福和揶揄。陆珏和陈清那边更是满意，恨不得当时就把民政局搬到他们面前来。
不过好在他们虽然高兴，也没忘了正事。自从“赌约”生效，周灵瑜就仿佛在警局里消失了一般，这么多天都没有再来过八楼，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再也没人凑过来和重案组说周灵瑜的事情了。
“早年大家还不了解大哥的时候，总喜欢往他那里塞女人。而大嫂之所以是大嫂，除了两情相悦坚不可摧，自然还是要有些手段去解决女人那边不方便由我大哥出面的烦心事。”
听完陆琰这个回答，姜明霜赞叹的点了点头，忽然有些郁闷。没等她把郁闷转化为怒气或者消散，就被陆琰拍了拍头：“你就不用担心，我身边没人。”
她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装那种心理疾病避免谈恋爱，你也真是想得出来。”
陆琰轻笑：“不这么装的话，总有很多相亲对象什么的需要应付，影响工作，还影响心情。”
“是吗？”姜明霜眨眨眼，“那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就像和工作在一起吗？”
这样一个送命题抛过去，没有任何经验的陆琰自然想不出套路应对，只能乖乖说实话：“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心情好。”
“……果然你就是喜欢工作！”嘴上这么说着，姜明霜的耳垂颜色却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情。趁着陆琰还没发现，她果断的捞走他桌上的草莓牛奶糖和签好字的报告，飞快出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严严实实的捂上了自己的脸。
顶着一张无辜又无奈的帅脸说这种话，谁受得了啊！
时针迈过下午四点，姜明霜从祁玉那里回来，刚进办公室就接到了陈清的电话。
陈清那里先是说了一大堆，最后不忘“威胁”她：“明霜我和你说啊，你可一定要来，不然就是不喜欢清姐！”
这样的盛情邀约实在很难拒绝，她便想着去问问陆大组长有没有什么任务能让她去做，好有理由开溜。
没想到，一进组长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他对手机那边说：“大哥，我真的不去……好吧陆总，准时到。”
挂了电话，他看向姜明霜：“怎么了？”
姜明霜一摊手：“本来好像有点事，但是现在估计你解决不了。”
“晚宴？“陆琰何等聪明，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来意，想必是大哥和大嫂一人一个把他们俩给安排了。
两人无语的对视三秒，姜明霜笑出了声：“那没办法啦，就去吧，大不了我露个脸就溜，你挡着。”
陆琰挑眉：“不是应该说，我顶着，你先走吗？”
姜明霜皮笑肉不笑：“你电视剧看的也不多怎么台词记得还挺牢。”
愉快的摸了一把老虎的胡子后，她刚准备回去就被叫住：“晚宴你准备穿什么？”
“嗯？”姜明霜一愣，“裙子。”
学术报告会之后常有酒会和晚宴，所以她家里也备了好几套简单的礼服。
陆琰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要不你穿制服去吧。”
“穿什么？”
“制服。“他走过来，一本正经的解释，“天气凉了，要注意不能感冒。”
“直男！”她忽然明白他的意思，送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顺便避开那只准备揉她头发的手。
陆琰看着她的样子，意识到什么，补充一句：“我说的不是那个制服，是警服，正常的开会穿的警服。”
“……”姜明霜深吸一口气，“你要不说我还没觉得是……你不是直男你是流氓！”
陆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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