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叫我什么？
姜明霜过来的时候正遇到张楚利出去，看他的样子便猜到或许是案情有什么进展。
“楚利怎么啦？”
陆琰抬头见是她，勾了勾手指让她过来坐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袋她上次说喜欢的草莓奶糖对她晃了晃：“吃完早饭来拿。”
不吃早饭的习惯是她一直没改掉的，到了陆琰这里，三天两头和哄小孩一样，总能让她吃几次。姜明霜最近觉得自己脸颊圆润都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更不好哄了。
“不吃。”
陆琰没有心理专家读心的本事，但刑警该有的沉稳已经足够他应付这种场面。漫不经心的把奶糖往旁边一放，挑眉看她：“那就不吃。”
“……吃。”
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陆琰觉得甚是可爱，伸手过去捏捏她耳垂。视线扫过她眼下，白皙的皮肤上有一点青色都很明显。
“我们是刑警，都习惯了，你不用跟着我们的作息。”陆琰皱着眉。
昨天外面都忙着找人，他一时没注意到姜明霜窝在办公室里看了多久文件。躺下前过去看了一眼，见她睡着还挺放心，现在看来那时候她也许才刚刚合眼。
他们都习惯了有案子的时候几天几夜不合眼，但他并不希望姜明霜也跟着。上一次她发烧的样子已经让他心有余悸，不愿再有下一次。
姜明霜赶紧转移话题：“我楼上的邻居在物业打电话说衣服掉到我家里了，让我回去帮忙开个门取一下。唔，家里应该还有一些和Stan有关的材料，我找找看都带回来，万一用得上也不一定。”
“我和你回去。”Boss就是冲着她来的，陆琰一直都不太放心她的安全。
“不用啦，这里这么多事呢，我只是回个家而已，到家给你打电话呀。”姜明霜知道这里比她更需要陆琰盯着，“说不定我还来得及在九点前给你们带早饭回来。”
她坚持不要自己陪着，陆琰想了想觉得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情，便没再坚持，点了点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陆琰忽然开口把人叫住，将糖递过去：“我们吃什么你别管了，先操心自己的早饭吧。”
姜明霜眨眨眼：“好的，陆老妈子。”
趁着陆琰没反应过来，她飞速一伸手，拿了糖就溜出了办公室。
下一刻汪凌风抱着笔记本进来，很是迷茫：“副组好开心啊。”
陆琰转身想回办公桌后坐下，忽然又转回来，吓了汪凌风一跳，眼镜都差点掉了：“怎、怎么了？”
“我很像个老妈子吗？”
汪凌风一脸诚恳：“这种送命题就不要留给我了吧……”
陆琰看他两秒，敲了敲桌子：“说，发现什么了？”
等两人谈完事情，汪凌风离开的时候，陆琰一扫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离姜明霜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按照她习惯的开车速度，从警局到家里不过是半个小时的事情，可手机迟迟没有响起。
陆琰微微皱眉，拨出了她的号码。
本以为会听到的是忙忘了才没有打电话或者堵车还没到家的回答，但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
不好的预感渐渐在他心底生长，大步走出办公室去找汪凌风。
“马上定位明霜的手机。”
汪凌风一愣，见他神色严肃，一点都不敢怠慢，立刻切了屏幕操作。好在工作手机的定位是直接联网的，短短几秒便看见了光点在电子地图上闪烁。
“定位在上真园，A区一栋。”汪凌风疑惑的转头看陆琰，“这不就是副组家吗？”
张楚利闻声过来：“老大，怎么了？”
“明霜说她邻居让她回去帮个忙，按时间来算她早就应该到家了，但我现在联系不上她了。”陆琰的脸色不太好看，“我要过去一趟，这边的事情你按照计划看着办，有事给我打电话。”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办公室大门。
姜明霜再睁眼的时候，是在一个四面漏风的破败厂房里，透过窗户似乎还能看到一些高高耸立的烟囱，但她不像张楚利有“活卫星”一样的脑子，除非有特别明显的建筑物，否则她连自己还在不在L市都不能确定。
“醒了？”
姜明霜抬眼看去，认出了那张脸：“周和平？”
一说话，她便感觉到自己咽喉处的刺痛，忍不住咳了几声。
周和平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她：“就是你，抢了我女儿的男朋友？”
姜明霜很是无奈，并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什么，问道：“这是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了。”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那是一个比周和平更熟悉的人。
姜明霜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站在那里对周和平点了点头，后者似乎十分恭敬的躬了躬身，解开她身上的绳子，又用一根手指粗的麻绳牢牢捆住她手腕，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塞进了姜明霜嘴里，一把把她拽了起来，朝外走去。
外面的空地上停着一辆六成新的面包车，里面已经坐了两个男人，姜明风坐在副驾驶上，周和平则推着姜明霜上了后排。
面包车的窗户被窗帘遮住，只有在晃动的时候能稍稍窥见一些窗外的景色。姜明霜不动声色的盯着窗外，试图记下一些有特点的地方。
阳光渐渐变强，这时距离他们上车已经一个多小时，中途换车时，姜明霜在路边看见了一些L市的标记，不禁有些纳闷为什么迟迟没有离开。
这时，姜明风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让姜明风抿紧了唇角，挂断电话后对司机说：“找个安静的地方停车。”
十几分钟后，小车停在了路边一个小加油站里，那两个男人被姜明风支开，他自己和周和平也下了车说话。车子的隔音很好，即使姜明霜将耳朵贴在车壁上也听不清他们说的内容，不过从周和平的表情来看并不是什么好事。
两人说完话后，周和平朝着加油站的卫生间走去，姜明风拉开车门，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眼眶含泪的姜明霜，问道：“怎么了？”
姜明霜呜咽着，一颗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看起来颇为可怜。她抬了抬下巴，支吾两声，看起来很是难受。
“你想让我帮你拿掉？”姜明风迟疑，他也不是第一次帮Boss做事情，可从来没有对目标心软过，唯独这一次，他竟然有一种不想她哭的感觉。
“那你别乱叫，我就帮你拿了，怎么样？”
姜明霜自然是答应的，等他拿掉了布，她眼泪掉的更凶，嗓音颤颤：“哥哥……你不认识我了吗？”
从她见到姜明风的那一刻就觉得不对劲，观察了他许久，终于还是确定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事情——Boss对姜明风下手了。
姜明风一怔：“你叫我什么？”
周和平回来的时候发现姜明霜嘴里的布条被取掉，连忙问姜明风：“你怎么把布给拿出来了，万一她把警察招来怎么办？”
他的警惕性不如姜明风高，并没有注意到车门其实没有关紧，姜明霜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姜明风冷冷道：“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没、没有。”周和平其实并不知道Boss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害怕他只是因为担心他不肯救周灵瑜。可对于姜明风，他却是实打实的害怕，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能被他一拳打死。
好在姜明风没有多追究他的态度：“情况怎么样了？”
“我问了一个朋友，他说能出城的路现在全卡了，每一辆车都要仔细检查，虽然没说查什么，但万一就是找这女人也说不定。”周和平抹了抹头上的汗，“你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绕了那么多路，不会真的还是被发现了吧？”
“陆琰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么。”姜明风看着他，“你说要找人在她回家的时候迷晕了带走，还说要在市区里多绕几圈换几辆车，Boss都听你的计划了。怎么，事到如今你要告诉他其实你是个废物？你是不是准备好给周灵瑜扫墓了？”
要是实验室没有被Alen控制，Boss或许还可以让人安排几份假证件把人先送上飞机离开陆琰的控制范围再坐下来和重案组慢慢谈判。
可自从实验室被Alen全权接掌后，他在L市的人便不再同他联系，束手无策之下只能听周和平的主意走高速出城，去往和L市交界的邻省P市暂避风头。
周和平唯唯诺诺，被姜明风推着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自己则绕到另一侧开门上车。周和平看着身旁的人操作两下，毫不留恋的把车开出了加油站，有些慌神：“不等、不等那两个人了？”
“为什么要等他们？”
周和平转念一想，觉得似乎有点道理，毕竟人多目标就大，说不定只剩他们三个人还更好跑一点。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姜明霜忽然开口：“doctor，你之前明明已经控制了Boss，怎么这次又要替他做事了？”
姜明风一手撑在车窗窗框上，单手转着方向盘，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他以为我在替他做事罢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周和平，冷笑一声：“周董事长不也这么以为的吗？商场浮沉这么多年了，看人的本事还是不太行。”
周和平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扫，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他之前联系Boss的时候，明明就感觉那个文弱男人牢牢掌握着眼前这个doctor，没想到自己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是一个年轻人扮猪吃老虎的牺牲品。
他磕磕巴巴的再次确认，得到姜明风面无表情的回答：“我只不过是借着他的名头让周董事长帮忙找人迷晕她，把她带离公安局见她一面罢了，对于Boss的计划并不抱希望。至于原因，”他一顿，“Boss没告诉你我的C国名吧，我叫姜明风。”
“姜明风？！那你们是、是……”周和平懵了。
姜明霜善解人意的给他接上：“我们是亲生兄妹。”
周和平第一次认真观察姜明风，即便他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承认，两人相似的侧脸是他们血缘的最好证明。
后背的衣服在那一瞬间被冷汗沁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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