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生辰
十月的清晨，天气开始转凉。太阳自山后升起，金色的光线柔和地穿过山间重重叠叠的树冠，洒落在草地上。缭绕山间的雾气逐渐消散，静谧的山间只有鸟鸣声幽幽。
崔家的厨房里，却是极热闹的。
“啊！糊了！”甜美的女声显得有些慌乱。
“快翻面啊！”这是另一个略显崩溃的女声。
随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一刻钟后，黄月英灰头土脸，捧着自己烤出来的鱼，欲哭无泪。
外皮焦糊发黑，掰开时里面却还是生的，萦绕在鼻端的也是一股挥之不去的糊味和腥味。
实在没有勇气下口，黄月英求助地看向崔家大嫂——崔州平的妻子。
崔大嫂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罢了，我先教你做荷叶鸡|吧，这个比较简单。”
黄月英点点头，用手擦擦鼻尖沁出来的汗珠，不好意思地对崔大嫂笑了笑，为自己糟糕的手艺感到羞愧。
谁知就这么将手上的灰抹在了脸上。
崔大嫂见到她白净的小脸上交错着一道道黑灰，如花猫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让她去把脸洗干净，崔大嫂拿出早就杀好洗净的整鸡，放在黄月英面前，口头指挥。
“用花雕酒腌制一刻钟，再去泡点干香菇。”
“在鸡身上抹上盐，要仔细揉搓。”
黄月英依言照做，在鸡身上细细揉搓，使其入味。
“将葱、姜、花椒粉、盐、清酱和香菇塞进鸡肚子里，腌两个时辰。”
这没什么难度，黄月英没一会就做好了。
在等待腌制的过程中，黄月英听从崔大嫂的建议，打算做鱼汤。
直接将鱼放进鼎中，加葱姜等调料煮就可以，做法简单，正适合黄月英这样没天赋的新手。
做好后，黄月英不敢一次加太多的盐，只好一边加一边尝，每次只加一点点，最后做出来的鱼汤味道倒是不错。
两个时辰后，黄月英将腌好的鸡用荷叶包起来，蒸了半个时辰，总算做好了两道菜。
黄月英松了一口气。
过几天就是诸葛亮的生辰，这是她陪他过的第一个生辰，黄月英自然很重视。
特意偷偷跑过来跟崔大嫂学做菜，就是为了在生辰那天给诸葛亮一个惊喜。
只是她没想到学做菜的过程如此曲折，她折腾了半天才算勉勉强强学会了两道做法最简单的菜。
不过也够了，贵在心意嘛，她安慰自己。
什么菜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她特意为孔明学的菜。
接下来是做长寿面。
往面粉里加盐加水搅拌，和成面团。一开始黄月英加多了水，面团一直黏手，只好不停地往再里面加面粉。
做面条的面要和硬一点，面和好后要饧两刻钟。
两刻钟黄月英后将饧好的面搓成细细的一整条，既不能断开，搓好的又不能粘在一起，只能往上面撒干面粉。
足足搓了一刻钟，黄月英才将面条搓到了满意的粗细程度。搓好后放入烧开的水中，煮熟，加调料，又加了一个荷包鸭蛋和一把菘叶。
尝了尝，味道也不错。
本来还想学做腊菜的，不过崔大嫂告诉黄月英，这菜是长在冬天的，而且要腌制数月，根本来不及，黄月英只好放弃。
不过崔大嫂说她去年做的腊菜还剩下许多，于是送给了黄月英满满一坛。
诸葛亮生辰那天，黄月英一大早就起来了。
去街上买了鸡、鱼等食材，回家后先把它们偷偷藏在了木工房里。
进了正厅，黄月英发现孟建、徐庶、石韬、崔州平和诸葛均都在。
见她回来，石韬笑道：“弟妹，你回来的正好，为了给孔明庆祝生辰，咱们待会去投壶怎么样？”
投壶？黄月英有些心动，但是一想自己的打算，还是摇了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为什么？”诸葛均不解道：“嫂子，你还没玩过投壶吧？很好玩的，你不想试试么？”
黄月英还是摇头：“我现在有些累，待会就在家休息，你们去玩吧。”
“怎么回事？”
看到诸葛亮投来担忧的眼神，黄月英朝他笑笑：“没事，可能是早上起太早了，我睡会就好。”
诸葛亮皱眉：“那我也不去了，在家陪你。”
“不行！”黄月英急忙拒绝道，诸葛亮要是不去了她还怎么给他准备“惊喜”啊，“他们是为了给你庆祝生辰才决定去投壶的，你不去怎么行？”
诸葛均冲其他人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哥这是离开嫂子一刻都不行啊。”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诸葛亮最后还是跟着他们出去了。
黄月英赶紧去木工房，拿出准备好的食材，开始腌制鸡肉。
腌好鸡肉后，她还下山买了壶酒。
估摸着他们不会太早回来，黄月英特意推迟了做饭时间，等鸡肉腌好了才开始煮鱼汤。
一道荷叶鸡，一道鱼汤，再加上崔大嫂送的腊菜，勉强算三个菜了。
而面条不能提前煮，否则放久了会糗。黄月英打算等诸葛亮回来再煮。
果然，诸葛亮是快要天黑时才回来的。
黄月英正等得昏昏欲睡，听到门开的声音猛然惊醒，抬头看到诸葛亮走进来，对他一笑：“你回来啦？”
诸葛亮上前看到桌案上的菜，微微一怔。
黄月英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拉着他坐下，邀功似的道：“这些都是我做的，你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还没等他回答，黄月英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我去给你下长寿面。”
说完，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诸葛亮目送着她出去，摇头笑了笑，伸筷子夹了块鸡肉，放入口中。本来已经做好了鸡肉平淡无味的准备，没想到味道倒是意外的好。
再尝鱼汤，味道也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没多久黄月英就端着一碗面回来了，洁白的面是是黄白相间的荷包鸭蛋，寓意平安团圆，再配上绿色的菘叶，煞是好看。
诸葛亮是知道她的厨艺的，如今看着桌上这几道菜，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去哪里学的？”
黄月英有点不好意思：“跟崔大嫂学的，本来打算给你做烤鱼的，可是我总是烤糊……就只能学这两道最简单的了。”
果然，小姑娘为了他特意去学了做菜。心中微暖，诸葛亮看向黄月英的目光越发温柔。
黄月英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把面推到他面前，催促道：“吃啊，尝尝味道怎么样。”
诸葛亮夹起长寿面，尝了尝，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好吃。”
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这才眉开眼笑起来。
黄月英忙活了这么久，自己也还没吃饭，肚子也有些饿了，于是拿了双筷子，也吃了起来。
她拿出下午买的酒，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道：“孔明，这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当然，以后还会有很多个。希望以后我们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像今天一样，你我相对而坐，我给你下一碗长寿面，你陪我在这里用飨食。”
说完，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她的话像一股暖流汇入心间，诸葛亮手指摩挲着酒杯：“我前面二十五年，一直不明白什么是爱。看着好友一个接一个地娶妻生子，以为我此生要孤独终老了。”
见黄月英抬头看他，眸光盈盈，隐有醉意，他起身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幸好我遇到了你。无论是六年前的天真烂漫，还是六年后的活泼可爱，你都深深吸引着我。我很庆幸，我爱上你的时候，你也爱我。初初，我……”
黄月英喝了那杯酒以后头就开始发晕，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摇摇晃晃，看得她头晕脑胀。
嘴里也感觉干渴无比，此刻看着诸葛亮近在咫尺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唇，完全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一抬头，吻了上去。
犹不解渴，黄月英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感觉到诸葛亮一愣，随后紧紧箍住她的腰，反客为主，舌头也开始勾着她的小舌来回纠缠，直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脸上带着红晕，眼角也泛着红，泪光点点，气喘吁吁，被他放开之后，还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诸葛亮眸光一暗，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手撑在她上方问道：“初初，我们圆房吧？”
小姑娘已经眸光迷离，搂着他的脖子，在他颈窝蹭了蹭。
诸葛亮就当她是默认了。
他的唇从她的额头，亲到薄薄的眼皮，直到她闭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才继续往下，吻过挺翘的鼻子，再覆上她柔软的嘴唇。
解开她的衣裳，眼前的美景令他呼吸一窒。见她闭着眼打了个寒颤，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拉过旁边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又放下床帐。
红烛静静燃烧着，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除此之外，这静谧的夜里，就只有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窗外，月影婆娑。深蓝的天幕笼盖四野，远处连绵的群山在黑暗中起伏，微风拂过树梢，带着初秋的寒意。
被翻红浪，一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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