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和他的日常
因为这答案愚蠢的超乎了柳与的可接受范围，网络的中二病说辞还会有人在三次元对三次元陌生人说出口？但是即使是心里如此愤怒了，他的脸上仍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欺诈师。”他用语言表达自己的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或者和你开玩笑。”少女皱起眉头，似乎在她的理解里，只要皱着眉就是认真严肃的状态。
柳与的愤怒稍稍消解了，因为纤细敏感的他擅长捕捉别人的情绪，所以他确实的明白，对方是认真的，至少自她己是这么认为的。
“请你好好的解释一下。”或许这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或者她中二病给自己取得什么技能名。他这样劝说着自己，给宋芙开脱。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正处在痛苦的情绪之下的话，我就能看见她的痛苦。你看过漫画吗，那种用一格表达人很多情绪的表达方式，就是那样，我能看见很多的关键词在这个的身边。比如刚才那位叔叔，就有儿子，家庭关系不和，孤独之类的信息。这看到这些信息，再根据常识或观察到的现实进行联想分析，就能大致的猜到这位叔叔在痛苦什么。”
超自然的，信息量极大的内容，一时让柳与有些反应不过来。宋芙体谅的让他慢慢消化后，等着他提问。
“从小就能看见吗？”柳与探究的望向眼前的少女。
“嗯。”宋芙笑着点了点头，“一出生就拥有的超能力。”
“只有你一个人拥有这种能力吗？”在提问的瞬间，他就补脑了自己看过的相关题材的作品，什么巨大的组织，黑暗的阴谋，人体的实验……
“不知道。”而宋芙只是简单的摇了摇头，脸上也是茫然无知的表情。
“神要你做什么呢？”
“这是今日份的最后一个问题了哦，别的问题就留在上班之后，在我身边慢慢问了。”宋芙打了个响指，下了本次询问的最后通牒。
“要是让你把所有好奇的都问了，对我不感兴趣了，你就会立马不干了吧。像你这样长相好，非常适合在本行业工作的年轻人可不多。”
“……”
“我不喜欢我的长相。”柳与对宋芙的好脸蛋的夸奖触到了痛楚，脸上第一次变化了表情，虽说是变化却也没更多的差别，但是就是能让对话的人明确的明白，他冷起了脸。
“没关系，你不喜欢我喜欢，所以我来替你喜欢好了。”宋芙对于柳与的冷脸毫不介意，大大咧咧的说出了肉麻的话。
“这样。”柳与倒是没料到宋芙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措辞，不好意思和不知道为什么恼火的情绪混在了一起。或许是因为宋芙的语气太过轻佻了，显得自己心中沉重的痛苦无足轻重。
“所以说，你这个所谓的神的代理，到底在履行那个神的什么职责呢？”为了转移注意力，柳与决定回归到问题本身。
“我替神履行慈爱的职责。陪伴痛苦的人与其共同流泪，以宽慰对方，给予对方希望。”
宋芙回答的声音里能感受到温柔而坚定的信念感。如果要根据从刚才的交谈里找到一点神性的话，那大概就是此刻了。
“那我就是神的代理的助手了？”柳与疑惑的自言自语。
而宋芙则是心满意足的对他的自言自语表示肯定。然后，她拿出了手机示意柳与加个联系方式。在交换完后，她便和柳与挥手告别，表示自己等会儿有工作就先走了。
“神渡人，还收费吗？”柳与后知后觉的吐槽起来。
“就像都市传说一样的内容。”仿佛是为了再次确认刚刚发生的事一样，他掏出了口袋里的纸团。
“画的还真是天使啊，真有够丑的。”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垃圾桶，将这张纸对折叠好放回了口袋，他径直的走了过去没有停留。
或许，自己可以改变？在无数个孤独的观察他人瞬间，孤独感已经一点点装满了自己的心。所以当一个有趣的人向自己伸出手的时候，自己没有像往常一样缩回那个熟悉安全却无比寂寞的角落。
或许，我已经改变了。柳与这样想着，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心锁微微松动的声音。
人的一生有机会和多少人相遇？又有多少的机会介入别人的人生，留下痕迹呢？
如果没有在任何人的人生里留下痕迹，那在生命永远消逝之后，之前存在的证明又要去哪里找呢。我在做的，是有意义的工作。于仁慈的神，亦或是于我自己。
宋芙这样想着，敲开了雇主的门。
她带着亲和礼貌的微笑，问候着这次的顾客：“您好，我是您预约了两小时陪聊的宋芙。”然后在对方让她进门的间隙，解析起凝结着痛苦的围绕着雇主的那些关键词。
自我怀疑、孤独、睡不着、朋友关系破裂、小三插足、分手。
“和你聊过，我真的会好起来吗？”面容有些憔悴的女人怀疑的看着宋芙。她眼睛红肿，黑眼圈严重，眼里有血丝，垂下的纤细的手仔细看，可以发现手的指甲似乎因为啃咬而坑洼不平的痕迹。
“我会尽我所能。”
“我们之间的谈话不会被别人成为谈资吧。”
宋芙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这是理所当然的。并且从包中拿出了两份份协议——如果顾客发现陪聊方将其隐私泄露给第三方，可以索赔十倍的赔偿款。
双方签字完毕后，宋芙率先开口了：“恕我冒昧，您是因为分手而痛苦吧。”
“嗯。”
“对方出轨了吗？”
“嗯。”
女人闷闷的回答着。女人虽然沉默不语，但是心里却不如面上这样波澜不惊。她不知道对方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的事情，是擅自调查了？还是请她预约上门的人透露了自己的情况？一想到自己那无处处理的一团糟的爱情友谊后，她缺眠的神经更加疼痛了起来。
在两个人都陷入的沉默时，宋芙对这个女人下了判断——警戒的，精神和身体都高度紧绷疲劳的人。
于是，宋芙转换了策略，她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了女人面前，微微躬起腰背以免俯视对方。她带着温和无害的笑脸，用温柔地声音表示：“今天的谈话就结束吧。”
“您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大概也断断续续哭了很久。或许出于神经上的麻木，您还没明确的感觉到您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您现在很疲惫。所以我判断就算您现在勉强和我说点什么也不会让您变好。所以我现在建议您去休息。”
“我会陪伴你直到您醒来，当然因为没有陪聊所以我也不会收费。”
“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呢？”女人缩着身子，不解的看向宋芙，她不能理解这种没有报酬的善意。
“因为，我刚刚向您保证我了我会尽我所能的让您好起来。我对我的工作有我自己的自尊，所以我会完成我的承诺。您这间房子，原本应该是两人一起居住的吧。根据您现在的情况和我观察到的情况，还有我学习过的心理学的知识，我觉得有人陪着您会更好些。”
“很多人都不能立马对陌生人说心里话，即使对方是自己或朋友请来的。所以我这么做也是了让您可以看到我的诚意以卸下防备。”
女人接受了宋芙的建议，打开了卧室门走向了床。她太累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让一个陌生人待在自己家很危险，女人明白，但是空荡荡的一个人的家确实也让她倍感寂寞，所以她选择亦或者说希望相信宋芙。并且宋芙是自己朋友推荐的，公寓的安保设施也很完备，所以就算她偷了东西走了，损失也能……
女人这样想着，缓缓进入了梦乡，不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宋芙听到了女人的鼾声，细心的将客厅的窗户也拉上，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手机。
与此同时，柳与正在超市买菜。在肉类区买五花的时候，与高中同学吕真碰了面。
“柳与？”
“你好。”
“你还认识我吗？不过不认识也正常，毕竟我们只做了一年的同学。”
“隔壁市的二中二年三班是吗？”
“我超，被高中只待了一年的大帅哥记住了可真不错啊。”女孩儿毫不在意的面对柳与的面瘫脸，开朗的开玩笑回应。
而柳与却好像被话里的什么内容戳中，不快的皱起了眉。这份不快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拉开距离的欲望，于是他口气生硬的和对方说自己要离开，然后就快步的离开了。
回到家后，他将买回来的菜分类，切好放进保鲜盒内，然后贴上便利贴，最后按需求放进冷藏或冷冻。一套动作收纳整理行云流水，就像专职家庭主妇工作了五十年的职人。他有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整理让他心情愉悦。
但是当冰箱的门关上后，那份愉悦就消失了。当精神不再投入于什么的时候，无聊就会乘机而入的占据领导地位。
寂寞的，无聊的，习惯的日常生活。肤浅的，无趣的，空白的自己。
为什么会如此快速的抽离幸福，又为什么会如此快速的感应自己的不幸呢？这两个并不是问句，柳与明知故问的责怪自己。
当他被无聊侵占后，他总会挣扎的试图去想些什么拜托无聊的深渊。
而今天他似乎不用太努力去想，他将口袋里的传单，放进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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