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医生给时鹿拍了片子,片子出来后,时鹿脑骨没问题,但轻微脑震荡,不过头破了得缝针。那口子还挺长的,不过现在没流血了,但是血干了都黏在头发上,很不舒服。
伤口要缝针头发必须得剃掉,时鹿一时间无法接受自己右侧脑门得秃一块儿,当场脸都烂了,问医生能不剃头发吗?
医生摇头。
医生给时鹿打了麻药,给时鹿缝了四五针。
陆深来时,已经快缝完了。
他等在手术室门口,没一会儿时鹿坐在床上被护士推了出来,脑袋被包了一圈的纱布,右侧脸颊沿着眼睛周围都还有些肿。
陆深来得有些匆忙,身上的衣服贵气绅士,西装熨烫得整齐服帖,衬得他整个人高大健硕,英俊不凡,但此刻头发有些乱,显然是跑进医院的。他走到时鹿跟前,时鹿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陆深。
护士与陆深道:“你是她男朋友吧?病人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先去缴费吧。”
陆深看了眼身旁的路九,路九转身去缴费窗口缴费。
时鹿住进了单人VIP病房里,陆深就站在床边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时鹿绞着手指,头埋得低低地,完全没了当时打架的狠戾。她咬着下唇,麻药的药劲儿似乎已经过去了,伤口缝针的地方特别疼,她忍着没出声。
陆深坐下了身子,也就十来分钟,路九进了房间,与陆深道:“深哥,那两个女孩儿都被打得不轻,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陆深道:“进ICU了吗?”
路九道:“倒也不至于。”
陆深眼神冷冷的扫向时鹿,时鹿身子抖了抖,明明心里怕得很,肚子却不争气的叫起来,快十二点了,时鹿肚子很饿,又打了架,体力消耗太大,更饿了。
她抚摸着肚子,这个时候也不敢提要求,就沉默着。
陆深道:“想吃什么?”
时鹿双眸大放光彩,生光熠熠的,面上立即高兴道:“炖猪蹄,我今天想吃炖猪蹄,好久没吃了。”
陆深看向路九,“买碗粥。”
时鹿噘着嘴眼神暗淡下去,低下了头。
对,犯错的人现在不配吃好东西。
路九出了病房,房间里又只剩下陆深和时鹿。
陆深气场很强,压得时鹿根本喘不过气,陆深还一直盯着她看,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马蜂窝,被陆深盯了千八百个窟窿。
时鹿开口道:“错了。但....是她们先打我的,我纯属自卫。”
陆深道:“哦。”
时鹿没想到陆深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猜疑陆深是不是不信,于是道:“真的,我就走在路上,然后一个酒瓶子就飞过来了,啪的一下就打在我脑袋上,可疼了。我要不是被惹怒了,我也不想打人,不想闯祸的。”
陆深漫不经心道:“她们怎么惹怒你了?”
时鹿道:“她们说你又老又丑,我当时就不能忍了,我要手里有一把枪早一枪蹦了她们了。”
时鹿说得愤愤地,似乎特别在意这件事。
陆深和丑不沾边,他帅。
至于老嘛,是沉稳。不老。
陆深眸中带上一抹笑,要不他怎么说时鹿会哄人嘴比蜜还甜呢,瞧瞧,多会说话哄人开心。陆深双腿交叠,道:“脑袋疼么?”
时鹿心道,总算是问了,还以为不关心她死活了,“疼,很疼。”
一直火辣辣的痛,像有无数只虫子在咬。时鹿挂着水,那药似乎有催眠的作用,而且她浑身都很累,不一会儿靠着枕头睡过去了。
陆深叹口气,起身抱着她的身子,放低了她的枕头轻轻挪动她的身子,让她躺得舒服点,他垂眸见着怀中的女孩儿,睡颜酣甜,又乖巧又安静,有些冰冷凌厉的眉峰缓和了好几分。
时鹿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黎书,有陆深,还有一个她从来见过的男人,那男人的个子很高,和陆深一样高,身材健硕,周身数不尽的森冷噬血之气。
他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又冷又狠,喜欢鲜血的味道,血越多他越兴奋。他低低地对时鹿笑,那笑容说不出的奇怪,他似乎很久没笑过,咧嘴时嘴角坚硬,笑容反而让人瘆得慌。可是他在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他轻轻的对时鹿讲,“真是不知道怎么对你呢,好想把你杀掉....把你扔进海里,让鱼一口一口地吃掉你的肉,直到只剩骨头。或者我在你身上倒汽油,活生生把你烧死。”
那语气那么轻,声调拂过时鹿耳边,让她脊背生寒。
她好像身处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这黑暗里只有她和这个男人,而她在明,男人在暗。她太弱小了,在男人面前就像一只鼠蚁,男人似乎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头就能碾死她。
她太恐惧了,恐惧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知道抖,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像一缕幽魂一样缠在她身边,一直笑着,那冰凉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似乎下一刻手就会滑下来,死死的狠狠地掐住她的脖颈,生生地掐断她的脖子,让她在这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你不该来这世上,我挚爱的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突然悲伤起来,语气那么痛苦,却又那么无助,他好痛好痛,痛到这样魔鬼的人竟然开始哭泣起来,他明明是那么心狠的人,可是此刻却像个被人抛弃的孩童,紧紧的抱着自己,抚摸着自己的伤口。
时鹿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此刻的男人,心里那么悲伤,像他这样残忍冷漠的人,也会因为一个人而如此痛苦吗?
时鹿醒来时,天已经漆黑一片,手上已经没再挂水了,病房里也黑得很,窗户半开着,外面昏黄的灯光照进来,使得屋子都明亮了许多。
陆深睡在一旁的沙发上,身上盖着条薄薄的毯子。
时鹿肚子又饿却又很想上厕所。
她撑着身子起来,就是这点轻微的响动吵醒了陆深,陆深以为时鹿睡觉滚下来了,立马起身打开了灯。
时鹿好好的站在床边,正在找拖鞋。
陆深心里松口气,走近时鹿,从一旁拿过干净的拖鞋放在她脚边,“饿了?”
时鹿把鞋穿好,道:“我想上厕所。”
陆深道:“走吧,我陪你去。”
时鹿抬眸看了眼陆深,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陆深道:“你脑子被打成这样,晕倒怎么办?到时候严重了得继续住院,身为情人,保持身体健康也是你的要则之一。看来真应该和你签一个合同,若是你违反条约,就不支付你日常生活费用,你觉得怎么样?”
时鹿噘着嘴,一脸不高兴,脾气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摆着脸上,她一把推开陆深,走出了病房。
陆深跟上去,继续道:“傍晚的时候,隔壁病房死了个人。”
时鹿放慢了脚步,怔愣了一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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