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禹书哥哥?”苏玥言见面前的人并没有听见自己说话,往前更凑近了一些。
“嗯,我听着。”赵禹书回过神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
苏玥言看着赵禹书俊秀的模样,悄悄地红了脸。今天是皇后娘娘请她来宫中小叙一番,碰到殿下以后娘娘便提议让两人去御花园逛逛。
“你刚刚说什么,孤没太听清。”赵禹书脸上的笑就像是排演过千万遍一样,千篇一律又显得敷衍,偏偏苏玥言看不出来。
“我说,姐姐这次回家真的变了好多,不仅不将父亲和母亲放在眼里,竟然还任由着姐夫对父亲和母亲无礼,这才过了几天,姐姐怎么就变了呢?”苏玥言抱怨道,并没有注意到赵禹书恍惚的神情。
“他们……感情很好吗?”赵禹书只要一想起那抹清丽的身影,心口便一阵绞痛。她当是恨了自己吧,不然也不会在回门那天故作这样的姿态。
他们感情好吗?苏玥言也说不上来,若是感情真的好,姐夫也不会下母亲和父亲的面子吧。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赵禹书,难道殿下依旧没有对姐姐死心吗?可是……可是她已经嫁人了啊!
苏玥言焦灼了一会,最终还是又添上了一句:“想必他们感情是很好了。”
赵禹书垂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感情很好吗?所以只有他一个人像傻子一样难过了许久。在想着他会不会也在思念自己,会不会也想从那个牢笼里逃出来。
“殿下,我……”我也很喜欢你啊,为什么你不能回头看看我呢?苏玥言抿着唇,眼神中满是神伤。没关系,以后陪着殿下的只会是她不是吗,只要她足够努力,殿下总有一天会喜欢上她。
“孤送你出宫。”赵禹书藏起了方才一闪而过的情绪,脸上又重新挂起了那种笑。
天色已晚,她一个人的回府难免危险,殿下……也算是担心自己吧?想到这一点,苏玥言的心中难免生出了几分雀跃。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赵禹书身后,靠着两个人靠在一起影子,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殿下。”临走之前,苏玥言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赵禹书,“后日殿下可以陪玥言去看花灯吗?”
后日便是七夕,她这么说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殿下答应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还有可能?
赵禹书的脚步顿住,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是答应。
好不容易逮着空闲的一天,林玉红便请了个戏班子进将军府。她年轻的时候便喜欢听戏,再加上沈家在之前虽不算大富大贵,但是也算是能请得起几个仆人的。只是后来沈父去世以后,沈家才渐渐败落。林玉红一个人带着半大的孩子也是吃了不少苦,直到沈屿封官进爵,家中的生活才日渐好起来。
“母亲,看什么好戏呢?”竹苓笑吟吟地坐在林玉红身边陪着她,然后被林玉红塞了一把瓜子儿。
“无非是关于些情情爱爱的,我啊,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看这些。”林玉红道,眼睛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
沈屿也顺势坐到了两个人旁边,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做,看看这些……应该也有好处。
林玉红瞥了一眼沈屿,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畏畏缩缩的,想追媳妇儿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夫君,今日你我一别,何日才能相见……”
那曲儿正唱在男人入伍出征的桥段,而那声夫君再次勾起了沈屿的小心思。
瞧瞧,别人成了亲的都是这么喊的,怎么自己家的就不一样了呢、
沈屿飞快地看了一眼竹苓,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竹苓莫名其妙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沈屿,然后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瓜子儿,非常善解人意地给沈屿抓了一把。将军一定是看她们都有小吃食,他没有,所以才这样。
她又将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一声,让他不要打扰母亲看戏。今天母亲兴致好,将军干嘛老是发出声音呢。
沈屿的视线逐渐转移到她饱满的红唇上,葱指和红唇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他抿了抿唇,喉结微动。
行呗,那就不哼了。
沈屿坐在后面专心捏瓜子儿,将竹苓给自己的那把瓜子儿一颗颗捏爆,然后将瓜子仁放进小碟子里面。长臂一伸,将那小碟子放在竹苓的右手边。
竹苓看着那一碟满满当当的瓜子仁,嘴角微弯,将军果然是最好的将军。
一出戏唱罢,台上的两名戏子也缓缓退下。
沈屿起身,抱着肩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走到竹苓身边:“你喜欢看今天的戏?”
“嗯!”竹苓用力地点点头,她以前都没看过这种,真好看!
“就……就这?!”沈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道她就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比如改个称呼之类的……咳咳。
竹苓不太能看懂沈屿是什么意思:“嗯……下次继续看?”
算了,他就不该强求。她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高兴就好。
沈屿生无可恋地回到了院子。
竹苓看着沈屿的背影,不断地回想着,自己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吧,为什么将军从今天听戏开始就变得怪怪的,自己也给了他小吃食呀。
她知道了!肯定是因为她今天坐在母亲身边,没有坐在将军身边,所以将军才不开心。唉,这种事情将军和自己直说就可以了嘛,那下次听戏就坐在将军身边好了。
竹苓点点头,然后加快了步伐想要追上前面的沈屿。
“将军,你等等我嘛!”
沈屿听见了这句,不着痕迹地放慢了步伐:“干嘛?”
竹苓挽住沈屿的胳膊,满脸笑意:“将军,我们后天一起出去好不好?”
为什么是后天……等等,后天是七夕吧。咳咳,看来小姑娘还是想和自己出去,这么黏人可怎么办。
沈屿佯装清了清嗓子:“那天我得当值……”
竹苓的眼睛肉眼可见的耷拉下来,像一只委屈的猫猫。
“但是下了值也不是不行。”
“我就知道将军最好了!”竹苓肉眼可见的重新开心起来。
啧,说她是小傻子还不相信,这么好哄。
竹苓发现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过分舒坦。平日里陪母亲说说话,然后尝尝点心。将军休沐的时候还会陪自己出去逛逛街,这出嫁以后的日子比在侯府的时候快活多了。
当然,也不可避免的。
竹苓捏了捏自己长了肉肉的腰,自己好像真的长胖了!
“春娟,我好像真的长胖了。”竹苓可怜巴巴地对春娟说。
春娟脸上憋着笑:“小姐这样才更好看。”
当然,小姐之前也很好看,但是太瘦了些。如今嫁到了将军府,面色也红润了,身上也更有生气了。
“怎么了?”沈屿刚进来就看见竹苓可怜巴巴地趴在塌上,“谁欺负你了?”
竹苓连忙起身,在沈屿面前转了一圈,考虑许久才问出口:“将军,你有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变化?”
沈屿定神看了看,突然就想起新婚后的第一日,她好像也是这么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问那身衣服好不好看。
他闷声笑起来,今日到是同那日很像。
“有。”
小姑娘确实面色好看了很多,果然是他们将军府养人,那狗屁侯府都是怎么养女儿的!明明现在这样面色红润好看许多。
“啊。”竹苓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将军也发现她变胖了。
“好……好看了。”沈屿别过脸,他只是适当地夸一夸对不对。
他觉得自己耳根子热热的,果然是这天太热了。
春娟识相地退了出去,姑爷现在也愿意花心思来哄小姐了,看自家小姐过得好她也放心了。
竹苓骤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即便是抿起嘴角,也拦不住脸上的笑意。
“将军也好看!”夸奖什么的,当然要礼尚往来。不过,将军在自己眼里也是顶顶好看的。
从小到大沈屿就没听说过别人夸自己好看,他生得魁梧,浓眉大眼,下颌分明,并不符合人们喜欢的那种温润之美。其他人见了他,只觉得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又哪会觉得自己好看。
“啧,一张小嘴儿惯会说些谎话。”沈屿捏了捏竹苓的脸,温软的触感让他又一瞬间的失神。随即他便急忙放手,小姑娘喜欢说些哄人的话,自己倒还真信了。
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才不是,将军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看的。”竹苓的语气带上了几分认真,“只是别人都不知道将军有多好。”
在她眼里,将军就是最好的,从她嫁进将军府的那一日开始,她就是这么觉得的。
“将军,咱们才不信别人说的话,我说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竹苓抱住沈屿的臂膀。
沈屿身量高大,竹苓在他面前显得小小一只。尤其在竹苓仰着头看他时,沈屿觉得自己能溺死在那样的眼神里。
真是疯了。
他的心没有来地一跳,自己现在变得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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