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加州清光
三浦春不是个笃信玄学的人，但眼下看着显形的这位和刀账上加州清光的形象一模一样的少年，她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一下三日月那张被开了光的嘴。
还真的是加州清光啊。
而且好像是带着过去记忆的呢。
她看着眼前这个明显一点也不像论坛里说的那样性格开朗活泼的少年，忍不住给狐之助递了一个眼神：
‘怎么回事？’
这个黑发的少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连刚刚显现时介绍自己的时候也笑得挺勉强的。
‘主公！在下也不知道啊！嘤嘤嘤！’
然而狐之助朝她看来的水汪汪的眼睛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它根本没有办法给答案。
“主公，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那边的加州清光总算说话了，三浦春召唤了他出来以后，他除了最开始介绍了自己，之后就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大概是三浦春和狐之助之间的眼神交流过于频繁，他终于主动开口说了第二句话。
三浦春停止了和狐之助的交流，看着加州清光避开她眼睛的小动作，她心下一愣，一种猜测漫上心头，而她也是这么问出来了：
“你好像不愿意看我，你是讨厌我吗？”
她有些好奇，而那个有着一双漂亮猩红色眼睛的少年愣了愣，迅速地回答：
“不！属下不敢！”
“不敢却又不愿意。”
“属下绝对没有大不敬！请主公原谅我的失礼，以后一定不会了！”
少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咪，明明表情上带着抗拒但却又被他自己狠狠地压制住了。
三浦春并不打算轻轻揭过，她心知如果想解开加州清光身上的谜团就只有这一次机会。因此她一点也不拐弯抹角，在狐之助担忧的眼神下问：
“你是在害怕我吗？因为我的身份。”
她指的是身为缄默者的身份，而不是审神者，但如果这个加州清光就是过去的那把加州清光，那他一定明白她意思。
果然，少年模样的打刀一听到“缄默者”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浑身抖了一下，三浦春捕捉到了这个瞬间的变化，马上掌握了攻克的重点，她转头对狐之助说：
“加州清光是本丸的老人了，让他带我去转转吧，你再帮我请刀匠再锻一把打刀。”
“遵命，主公大人。”
狐之助点头，它和三浦春之间也逐渐有了默契，知道她是想和加州清光独处，因此它乖巧地摇着尾巴目送一人一刀出去了。
还是那条长廊，还是那个庭院，院里的樱花树依旧在盛放，粉红一片迷了人的眼前。
说是参观，实际上也就是借着散步的机会说话而已，加州清光心里也明白，所以他直白地道出了最大的秘密：
“我的确是原来的加州清光。”
他知道三浦春之前一直就是在试探他，与其让已经成为本丸之主的审神者去猜测，倒不如自己就提前把所有的底细揭开吧。
“所以你才不敢面对我，因为你是在缄默者的手中折断的。”
三浦春意料之中地点头，两人现在是平行走着，没有对视的需要，加州清光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带着记忆被重锻，抱歉主人，我不是有意在逃避您，我只是”
“我明白的，你不用往心里去。”
三浦春听到他终于使用了“主人”替代“主公”，明白了他在主动靠近，作为审神者，三浦春当然乐见其成，也不会在去揪着一个事情不放。
“本丸现在只有二十位刀剑男士，加上刚刚来的你，现在应该是二十一位。”
她慢慢地给他介绍本丸现在情况，看起来两人之间的职能完全颠倒了呢。
“狐之助率先推荐重锻你和大和守安定，因为你们是陪着这座本丸时间最长的刀剑，也是最先接触到清计划的人。”
三浦春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庭院中的樱花树，脑海中不知为什么竟浮现出过去许多次在樱花时节绽放时，她特意去并盛中学找彭格列那群人的回忆，并盛的樱花也是这样好看的，比她所在的绿中的樱花树还要好看。
那几年，在樱花树下的确创造了许多美好的回忆呢。
所以，如今成为781本丸审神者的她，又会和刀剑产生什么回忆呢？
忽然就有些期待了。
“主人？”
还在等着三浦春下半段话的加州清光迟迟没有等到，审神者似乎是在看着樱花树发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地出声提醒了一下。
三浦春很快回神了，咳了咳继续说：
“现在，作为缄默者的我将不是你的敌人，或者说，现在的你不是缄默者的敌人了，而是成为了原先那方的敌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三日月宗近说过对于刀剑而言，背主是巨大的耻辱，三浦春不清楚加州清光和其它那些自行刀解的刀剑们是不是正因为将直属的时政上级当做了主人，但又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她也想要试探加州清光的想法，以便她去应对未来可能面临的情况——如果今后的每一把锻造的刀剑都和加州清光一样带着过去的记忆，那岂不是乱了套？
“主人可以放心。”
加州清光不愧是本丸的元老，一下子就明白了三浦春的意思，并且马上给出了最佳答案：
“只有本丸的审神者才会被刀剑当做主人，因为灵力核心相连，契约也联系着，我是不会有那些奇怪的想法的，就算有”
他忽然笑了起来，没有了一开始的僵硬：
“就算有时候会产生奇怪的想法，只要主人能够好好地爱护我，我就没事了。”
“”
三浦春忍不住朝加州清光看去，一边沉默着，心里却想着：刚刚的话语，似乎有点恢复了论坛里说的加州清光很活泼，总是希望被好好疼爱的样子呢，所以她这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没来得及做什么，加州清光就已经自己治好自己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算是一个好结果。
“你开心就好。”
三浦春最终只能默默地这么说道，随后又慢慢地给加州清光解释起现在本丸的情况。
“主人，现在的现世部队都有谁？您选近侍了吗？”
认真地听完了三浦春的讲解，已经恢复精神的打刀少年开始为自己争取机会了。
“近侍是什么”
三浦春不记得狐之助给自己说过。
“近侍就是主要服务于审神者的刀剑，负责打理审神者日常的生活，照顾审神者。”
三浦春听完，有些头疼：因为职务原因，很多事情她都是自己做，不假他人之手，在现世本丸出现之前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就算后来现世公寓有了烛台切和歌仙打理一切，她很多事情依旧是自己做。
但看着加州清光此时的样子似乎跃跃欲试，三浦春既不想打压他的积极，也不想贸然地就立了近侍，于是她说：
“我成为审神者的时间也不长，而且平常待在现世比较多，所以我不太需要近侍，但是你可以帮助我调查清计划的细节啊。”
她越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错：
“你对时政的了解一定比我多，也肯定比本丸的很多刀剑都要多，所以如果你可以帮忙一起做这个事情，我相信一定比我单枪匹马要有效率的多。”
她话刚说完，就看见打刀少年伸出了一只手指，在她的眼前摇了摇，嘴角的那颗美人痣在橘色的暖光中显得有些魅惑。
“主人，即便没有我出现，你也绝对不是单枪匹马，因为大家都会一起来帮忙的。”
加州清光那猩红的眼睛此时暗沉如水，却又好似有波光：
“当然咯，对于我而言，被主人这样郑重地委托当然是很开心的事情，所以放心吧，我会努力去做的，况且”
波光逐渐化成了暗潭：
“清的那群人，我绝对不愿意就这样轻轻地放过。”
他有些咬牙切齿，三浦春几乎能听得出来他对那群人的恨意，或许他依旧是在介意折断的事情吧？虽然折断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也一定是因为承受不了更多磋磨了。
“主人，请好好地期待吧，我会为你带来好消息的。”
少年朝她行了一个礼，恭敬中带着虔诚。
三浦春沉默地看着他那乌黑的头发，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尽力就好，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被过去束缚。”
加州清光怔了怔，抬头看向她，在确定了这是三浦春的真心实意后，他蓦地笑了开来：
“主人如果我为你带来了好消息，你可以为我涂指甲油吗？”
他向她展示了他手上那鲜红好看的颜色。
三浦春没说话，只是眼里带上了笑意：
“你在撒娇吗？”
“”
少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下子红了脸，然后他就听见了审神者的声音，轻如羽翼：
“好啦，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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