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拂云十式，重现江湖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东西的下落出现了，据说是一直藏在沈家。”
“什么东西？把话说清楚，你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莫非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就是那个，传言了许久一直不存在的，很多人找了半辈子都没找到的秘籍啊。”
一间茶馆里，突然传出来这样突兀的对话。
本是春困易睡时节，众人聚在一起品茗闻香，加上说书先生的精彩故事，可谓快哉快哉。
几个江湖人士默不作声地对视一眼，朝说话的两人看去。
那两人相貌不足为奇，是在人群中十分容易忽略的角色，身着方便行动的短衫麻布鞋，头上的斗笠斜斜地跨在肩上，极有可能是行走江湖上做着掮客生意的，踏上了江湖路，却也不太分得清秘籍重要性，不知从哪里听了一嘴，就这么大声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闲聊。
“诸位说的可是那能够以一敌十的拂云十式？”一个年轻的侠客凑到他们身边，好奇地问道，“在下听见二位谈话，实在是好奇。这个秘籍这么多年都没人找到，不是不存在的吗？”他还把自己桌上的瓜子果仁端过来，不经意地给身后的同行使了个眼色。
“这位小哥，你可不知道，拂云十式已经问世了！我从南边回来的兄弟亲口和我说的，沈家镖局的家主沈辉，在翎羽城对付一众乱党时，他亲眼看到，沈家主使的就是拂云十式！”
“难怪沈家能在那么多乱党围攻下全身而退，有了这个秘籍，可不得以一敌十吗，不，是以一敌百！”
青年侠客震惊说道：“会不会有误？沈家主武艺高强，江湖上是出了名的。”
挑起话头的人嘿嘿一笑：“小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吧。那些受伤的乱党，一个一个都是被强劲的内力震得静脉全断，试问除了拂云十式，还有什么功法能做到如此大的杀伤力的？”
一席话说得茶馆内的很多人心动不已，掮客将拂云十式出招的样子说得煞有介事，仿佛亲历一般生动的描述让一众侠客的内心泛起了波涛。
这可是，当年连天下大派静纹山都四处寻找的武林秘籍啊。如今现世，不知会引起多少波涛。
茶馆中开始讨论起了沈家、镖局以及拂云十式，说着沈家家主当年是如何英雄救美，与药谷少谷主喜结良缘；说着沈家行镖途中救人于危难，说不准就是哪个隐士被救，把秘籍送出以报恩；说着沈家家主如今不知所踪，就是怕有人与他抢秘籍……
大伙谈论得惊天动地，平日里声誉良好的沈家镖局一时之间名声鼎沸，连说书先生都不再讲那陈年老调的故事，开始讲起了沈家的发家史。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说故事这活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才是。
却不料席中有人皱起了眉头，左手拿起一杯茶以作掩饰，迅速恢复了平静的姿态，随之起身离开茶馆，不知去往了何处。
几位江湖人士不在意地瞥了一瞥，发现是个读书人也就没在意，江湖上的门道、秘籍的吸引力，岂是他一介书生能明了的。
自此，拂云十式这个名称，又开始流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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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段琰笙谈完以后，她确定了之后该如何行事作为。
谈话结束前，段琰笙提醒了她一句：“明琢实力开始强胜，傀儡小皇帝也要有所动作了，若非必要，对于恒王，别在斐凉动手。”
不是别动手，只是别在斐凉。
一夜太平，到最后是季清和守了一夜的篝火，季清和在一旁，无趣地扒拉着火焰边缘的枯枝，把燃烧的部分归拢一些。暮春时节，她离着过于温暖的火光远了些，想着明日休憩间隙，把这一身扎眼的红衣给换了才是。
段琰笙已回到了沈锦华身边，温柔地注视了自己心爱之人一会儿，便紧紧地挨在一起睡着了，全然没有皇室一族之间陌生礼貌的疏离以及转身之后的算计谋划，简直是将一颗真心都剖出待人，他闭眼前还对着季清和点点头，无声地说了“辛苦”二字。
她家的几位堂兄，都不是些简单的人物，这位绝心离开皇室的三皇兄，恐怕是真的倦了勾心斗角一辈子的生活，当年三皇子安无倾的名号，是足矣有与其他几位兄弟对抗的资格的。
季清和托着脸，在把周遭景物在夜色下的样貌看了一遍后，发现没有可以看着发呆的地方了；她看起了身边垒起来的枯枝，数量不多，但能够支撑着燃烧到天亮，春季里自然掉落的树木枝干已经不多，他们四人合力也就找了这么些。
待把这些枝干按照长短粗细整齐地摆放了之后，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十分满意眼前的成果，在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后，又抿紧了嘴角，加快了投放枝条的速度，似乎迫不及待等待天亮。
等这位恒王的事情告一段落，她还要回一趟静纹山，残缺不齐的记忆诚然使她忘却了关键的事情，心中的焦虑与急躁也渐渐平淡下去，不再掐算具体时间安排，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越是着急，越会有其他不得不处理的事情找上门来。
临近天亮，她抬手看了看手腕，黑线在不知不觉间又延长了一些，毫厘之差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望向褚无弈安逸睡着的俊脸，她愤愤不平地。
褚无弈后来是真的睡着了，是否通过梦境产生记忆互换尤未可知，表面上也没有说梦话的样子，本是要被明媚阳光唤醒，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脚敏锐地睁开了双眼。
褚无弈瞪着貌似无辜的季清和，始作俑者不紧不慢地收回了脚。
“如有做梦老实招来，如若没有，明日就劳烦楚公子负责守夜了，你我轮流方才公平嘛。”季清和无视了褚无弈懵、疑惑、清醒、焕然大悟、愤怒的目光，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声。最后若无其事地转移了眼神，小心地往回看了一眼，发现褚无弈不怒反笑地盯着她。
扰人清梦，实在不礼貌。
好在有人打破了僵局，沈锦华及时地醒来，淡定平静地从段琰笙怀中醒来，神情愈发地坚毅与果决，她不是经不得事的人，短暂休息之后依旧又气力继续走下去。
就这么着，一行四人再次踏上旅途，一路骏马驰骋，速度已经快了不少，沈锦华决定去翎羽城附近找找乱党与货物的线索，在这之前，先去一趟父亲好友的府邸寻求帮助。
道路足够宽敞，四人可以并行而走，季清和却默不作声地从面无表情的恒王殿下身旁移到了段琰笙左侧，二人隔着中间患难与共的段、沈二人，无形中给紧张的奔波又造成了压力。
段琰笙轻声说道：“你们怎么了？”
季清和摇摇头，面色坦然，纠结了半晌后问道：“能借我些银两吗？我会还的。”
“季姑娘没有钱吗？”沈锦华听后，责怪似的看了褚无弈一眼，温柔又心疼地道，“缺什么尽管与我和琰笙提，一个姑娘家，一路跟着不离不弃得已是艰难，如若是我，我可不好意思让清和缺钱窘迫。”
褚无弈：“沈姑娘这是何意？”
段琰笙接腔说道：“阿锦且放心，我会对你不离不弃且不会缺钱少两，我还有些积蓄，养得起阿锦。”
沈锦华叹了一口气，接受了突如起来又尴尬的真情流露，希望她方才的阴阳怪气能够起到作用。
一路上，已有些许百姓出门营生，农耕时节，正值春忙，这一带的乱党肃清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田地已经耕好，间隔错落有致的秧苗长势大好，不同坡上都种着青翠的一片，已经迟了些时分的秧苗本该长了一大截。
安元武的这场叛乱，是可以预见的凄惨收场，能留下来的只有给老二老四争抢立功的机会，和激起这些打着同样旗号谋乱而起的乱党的蠢蠢欲动。
如若她是老二或者老四，也许还会加一把火，这场大乱乱得更彻底，对安元武的处理也就越心安些。
尚书令、乱党、失踪依旧的三皇子安无倾、沈家走镖……
这样的话，这些事情就都对的上了，一股线把毫无条理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这是她安家人的作风。
季清和眨了眨眼，这件事情，段琰笙不用他的势力是对的。这样解决沈家的困境，很难。
“翎羽城附近，负责清剿乱党的官员是谁？”她问道。
段琰笙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单手操控缰绳，比了个二字。
“难办啊。”她轻叹道。
沈锦华说道：“清和别愁，且去找那丢失的货物试一试，实在不行，我就另想他法。如果真是沈家得罪了尚书令大人，沈家也甘愿为此做出补偿。”
季清和“嗯”了一声，发现了不知不觉退后一步然后移到她左边的褚无弈，她勉勉强强勾起嘴角打了个招呼，猜测着恒王殿下的气量应该不小。
“早上那一脚，挺理直气壮的啊。”褚无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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