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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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徐正疯了，接完门卫大哥的“告状”电话，他一口气喘不过来，想摔手机。
“叶风，叶风呢？”他自言自语，“臭小子没发现他同桌不见了吗！”
同桌不见了这个问题叶风也想问。
第三节课都快下了，他连夏时礼的影子都没见过，上课的老师也只是问了一句，叶风说不知道夏时礼去哪里了，老师就：
“连你都不知道，那应该没人知道了，先上课吧，下课我问问老徐。”
叶风本来要自告奋勇，当时就帮老师通知徐正，可惜老师不让，说没关系，不差那点儿时间，上课重要些。
叶风只好下课再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徐正打电话，老年人打电话都喜欢开扩音，搞最大音量，徐正算半个老年人，正因此，叶风能旁听到对面夏勤说：“是是是，她估计太心急了，我都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没跟你打过招呼，太不应该了。”
徐正：“没事，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住院了嘛，回来写点检讨就可以。”
叶风：？
住院？
“谁住院了？”趁徐正挂电话，他凑过去。
徐正差点儿吓一跳，“啧”了一声，回，“夏勤。”
师徒情深，彼此了解，徐正猜叶风知道了之后肯定也想过去医院看看，于是补充：“没什么事，就想住院就住院了，别想太多，回去上课。”
这年头还有人没事儿就想去医院住两天玩玩儿的……
叶风转了转眼珠，道：“老徐，我突然想请个假。”
徐正无语。
“不行，”他说，“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吗，学习为重，你又没啥大病小痛的，请什么假？”
叶风不以为然，理由他有的是——
“不是啊，我感觉我体内的细胞生长速度有点异常，需要检查一下。”
“异常正常是吧。”徐正睨了他一眼，回他。
叶风又说：
“我觉得我需要去银行办点业务，我脑子里的请假条取不出来。”
“我必须出校去时代广场跳广播体操，因为时代在召唤我！”
“我刚得知我们人类的朋友去医院了，我得过去看看。”
……
人类的朋友？
徐正皱眉眯眼，“你哪儿来的狗？”
·
司机大哥犹豫了半天，还是就说过一句话：把车停好后的那一句。
“小妹，市医院到了。”他说。
夏时礼闻言开门下车。
轻车熟路地到住院部，夏时礼靠着从吕佳慧那里得来的消息，找到夏勤入住的的房间。
307，夏时礼抬手开门进去，一眼就能看见吕佳慧和夏勤，不知道为什么，这间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估计是运气好，轮到了。
医院里，夏勤不太高兴，见到夏时礼，他和夏时礼短暂相视，之后喊了吕佳慧一声，给了她一个隐晦的眼神，意思是：别瞎说。
“开车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怕吕慧不懂，他又补充。
吕佳慧确实不懂，笑笑，说，“反正不是我的错，我在这个哪能犯错啊，我只能老实地吃苦罢了。”
夏时礼垂眸，心里什么念想动了下，无视他们，去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之后默默地递给吕佳慧。
吕佳慧接过去把水喝完，又把杯子递给夏时礼，夏时礼没说什么，把空水杯丢进垃圾桶。
“……”
夏勤全程看着。
“小夏，可以给我也倒一杯吗？”他放轻声音，略带试探和哀求意味似地问了一句。
夏时礼顿了顿，有点犹豫。
但最终还是没理他，夏勤肉眼可见地颓败，尴尬又沉默地坐回床上。
为了找补，他故意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转向吕佳慧，道：“那你给我倒一杯吧。”
吕佳慧：“自己倒。”
“开车的时候跑得挺快的啊，倒水这两步路就走不动了？”
夏时礼坐到隔壁床位的床上去。
之前，他们签订的协议里，有写过一条，大意是，说吕佳慧以后要在和夏勤的争论过程中注意措辞。
其实是有道理的。
吕佳慧是他们当中最易暴易怒的一个，只是凶起来不动手而已。
她骂人很厉害，只要一不高兴就会大声说话，非常大声，充满怒气，曾经把夏时礼吓楞过、几欲想哭的程度。
以前，夏时礼上小学和初一二时，反而是怕吕佳慧更多一些、更不喜欢吕佳慧一些，如果没有夏勤之后动手的事情，夏时礼这种状态可能会一直保持到现在也说不一定。
夏勤不放弃，面对吕佳慧，他的脸皮厚多了，实在说不动就垮脸。
吕佳慧已经被夏勤折磨够了，不想跟他真的起冲突，只好起身去倒水，一边骂：
“我他妈就是专门伺候你的！我不光要伺候你，我还要伺候你全家！我该，我他妈该！”
“永远都是别人的错我来承担后果，小夏不给你倒我就得给你倒，我有什么办法啊，呵呵。”
“你又扯小夏干什么…！”夏勤刚舒坦点，这下又上火了。
吕佳慧让他别跟自己吵，有本事自己别开车撞人，有本事自己别没事还住院，弄一堆账欠着还不上。
“你身体不好，你明天要死了是吧，今天非要住院！”她骂。
夏勤脸色不好，整个人气得红红的，眼睛又像青蛙似的，好像要鼓出来。
两个人突然又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你来我往。
夏勤突然发笑：“…哈哈，你看嘛，你就这么恶毒，当着我的面都敢咒我！”
“我就实话实说告诉你为什么我要住院，我真的是因为出了车祸才住院的吗？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敢不敢说，你在我饭碗里下毒，你自己说多久了！”
“我今天就是要住院就是要检查身体，我让你看看你毒不毒得死我，你来看嘛，来啊！”
吕佳慧“啪”一声摔了水杯，“我又下毒害你了，你有病吧，我没事下毒害你，什么都是我做的，你自己胡思乱想的东西全都不用证据，全都可以随便安在我的身上是吧，我就巴不得你死？！”
“是啊，你可不是巴不得我死吗，你刚刚都还在说，说我明天要死，是你说的吗，我就问你敢不敢承认？！”
“哈哈哈，我草，我说的就是真的，”吕佳慧怒极反笑，“我这会儿说的就又是对的了是吧，那我说我没有去外面找男人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我说的是对的了？”
“到底是谁非要吵非要闹，你就是要把这个家整垮你才舒服！！”
……
夏勤和吕佳慧就这么你来我往地骂着。
夏时礼坐在床上。
刚刚被吕佳慧丢到的水杯装了满满一杯水，现在那一滩水已经扩散成了一大片，足足淹过两片瓷砖。
夏时礼无意识地手指弯曲，指尖扣挠着手下的白色病床床单，低头去看那片水渍。
时间过得很慢。
快接近下午两点时，吕佳慧和夏勤才终于停下来。
他们要解决新的问题，午饭。
夏勤说不要吕佳慧带饭，不能给她机会下毒，害死他就算了，还要害小夏。
吕佳慧听得抖了两下肩，说那好啊，让夏时礼去，夏勤就放心了。
夏时礼于是出去买饭。一般，医院对面，都会有一排排的餐馆，卖粉卖面的比较多，推小推车卖零食的也不少。
从医院大门出来，再过马路去对面，夏时礼霎时间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医院安静清冷，虽然人多，但并不热闹，对面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有一家家常菜餐馆叫卖的姐姐甚至是个美女，她化精致艳丽的浓妆，腰间别着“小蜜蜂”，夏时礼还没走到那儿，她就隔老远地唤她：“妹妹，过来吃饭啊，我们家好吃又便宜！”
夏时礼走进去，那家店其实人不算特别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饭点儿过了。
“菜单在右边的墙上哦。”刚才那姐姐提醒她。
夏时礼闻声，朝右边看过去，发现墙壁上绘制的巨大菜单前面，站了一个男生。
个子比夏时礼高一些，但高不了多少，背影乍一眼看起来，居然诡异地有一丝可靠的感觉。
叶风。
夏时礼立马掉头。
晚了。
夏时礼掉头时叶风正好回身。
他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夏时礼，虽然不太敢确认，但还是及时上前试着喊了一声。
夏时礼被他叫住，原本放松的双唇紧闭起来，绷成一条直线。
“真是你？“叶风道。
“…要点菜吗，那你又走什么？”
“……”
半小时后。
夏时礼随便点了几个菜，找了个位置坐下等打包。
叶风自觉坐在她对面，逗问她：“你猜我为什么过来？”
知道夏勤出事了，夏时礼现在肯定情绪低落，所以他脾气格外的好。听不到回答也无所谓，自说自话：
“今天不是星期五嘛，老徐知道你出去之后本来想亲自过来看看的，所以特意找政治老师换课，把下午空出来。”
“结果临走之前他又被校长叫走了，所以我替他来。”
夏时礼只是看着他。
“而且呢，我一还没赢赌约，二还有话没跟你说，”叶风继续，过一会儿他摆了摆手，“算了，那些都往后。”
“最重要的是你来医院，顺便也查过你昨天受的伤了吗？”
夏时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她动了动眼珠，把视线从虚空处挪到叶风身上。
叶风看她那样儿就知道，反正肯定是没看过的。
他啧啧，说夏时礼自己不在意就算了，怎么难道夏勤或者吕佳慧都没有想起来过这件事、提醒她去看看吗？
夏时礼便又偏头不看他了。
“…一会儿我去提醒你爸妈。”叶风见状倒笑不笑地补了一句。
这什么爸妈啊…
等到饭店打包好饭菜递给夏时礼，叶风主动承担所有，一路跟夏时礼去了夏勤的病房。
见到他，夏勤脸色不太好，几次明示暗示让他快走，无奈叶风都当没有听到似的。
有他在，吕佳慧和夏勤安静了一些，只是说话依旧火/药味儿重。
而且吕佳慧看起来更像是因此转移了目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抓着夏时礼的“毛病”说个不停。
至少在叶风看来是这样的。
他们提饭菜回去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交流，行进速度也还算快，但吕佳慧吃着吃着就会突然想起来说夏时礼一句：“打包的饭菜容易凉，以后要注意买完就早点回来。”
估计她以为夏时礼和夏勤在路上边走边聊，废了好多时间。
夏时礼没说什么，叶风却一定要说，而且要反复强调地说：“我们全程没耽误，再快只能飞起来了。”
吕佳慧沉默。
没多久，叶风又听见她在讲夏时礼：“老是跟你说，自己要注意，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只会影响到你自己吗，你看你不提菜，帮你提菜就会来我这里抱怨”
？
“不是，我自己要提的。”叶风解释。
吕佳慧老是在挑夏时礼的毛病，叶风见过吕佳慧一次，还有看夏时礼对吕佳慧的态度，他以为吕佳慧应该对夏时礼很好呢。
他以为的夏勤和吕佳慧，和现实里的他们好像都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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