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百事通中介（6）
果盘小吃能点的都点了一遍，宋谨言接过酒水单递还给服务员，“她说的那些各样来一份，再给我来杯柠檬水。”
“好的。那长岛冰茶……”服务员不确定的又看了眼宋谨言。
云卿：“要的要的。”
宋谨言对上她一脸期待的表情，无奈浅笑了下，“来一杯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收了菜单，不觉多看了云卿一眼。
角落的位置，即使灯光昏暗，也遮挡不住那双嬉笑眼眸里的光，闪耀的让人总不自觉的想要多看两眼。
宋谨言：“还有事？”
服务员被他声音透着的寒意震的一个激灵，慌乱的收回视线，“我，我这就去帮您下单。”
见服务员真的退开，宋谨言这才松了拧起的眉心，侧头去看云卿。
六人的半圆形卡座，她就坐在最中心的位置，伸着脖子好奇的张望舞池的方向，身体随着震耳的音乐微微律动，面上不施粉黛，这样精致的五官在一众浓妆艳抹里，更加惹眼。
宋谨言忽然有些庆幸，那个女人坐的的位置，很偏。
“你经常来吗？”云卿凑近宋谨言大声道。
霓虹灯光急促闪烁，空气里弥漫着属于夜场的迷离的气味。
宋谨言下意识往旁边移开一些，“陪郑离来过几次，这家店是他家的产业，也可以说整个遥城的娱乐行业都是他家的。”
云卿：“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免单？”
宋谨言：“不需要，我还没有那么穷。”
夜店，纸醉金迷的销魂地，鱼龙混杂说的不只是肉眼可见的人类，这里更是鬼魂最喜欢的地方。
不是人多的地方就一定阳气就重。常年不见光的地方，阳气不进，阴气不散，人性里宣泄的肮脏和恐惧，都是滋养鬼气的最佳地。
舞池里，律动的不只是人，还有鬼。
卡座上更是。
云卿假装看不见隔壁伸头看过来的女鬼。那原本半遮面的长发中分为二，用发丝编了麻花辫，死前的面容没法改变，一个是半烧伤的血肉模糊脸；另一个还好，面部被泡发，应该是溺水死的。
“这个男人长得跟宋天师真像。”
“不会就是吧？你看他旁边也有个女的。”
“不会不会，宋天师能看到我们，而且这个消息已经在鬼圈确定了，不作假。如果真是宋天师哪能任由我们在这儿放肆。”
“也是。说起来宋天师也是真惨，也不知道从哪找的那个女人，竟带我们宋天师去危险的地方。”
“是啊，听说前几天还去了老凶尸那边，差点丢了命！”
“都怪那个蠢女人，什么都不会到处拖后腿不说，还要拉着我们宋天师垫背。”
“听说天眼突然开了也和她有关。”
“啊，真是！原来是她害我们再也看不到宋天师的腹肌。”
“就是，气死了！”
云卿嘴角抽了抽，现在的鬼，嘴都这么碎了吗？她同情的望了两个女鬼一眼：哎，自求多福吧。
“咦？我怎么觉得那女的刚才和我视线对上了？”
“太暗看错了吧。”
宋谨言脸黑了大半，手指在左手掌心快速一划，根本不给那两个女鬼反应的时间，几乎是金光乍现的瞬间，掌心径直拍向她们的面门。
“啊————”
“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快跑。”
“呜呜呜，好疼。”
肉眼不可见的昏暗大厅内，金光刺目。舞台上，卡座里，鬼魂乱作一团，一股脑仓皇着往外逃。
两个女鬼被金光灼烧的浑身发抖，无力的瘫倒在沙发顶上求饶。
“呜呜呜放过我们吧。”
“我们没有做坏事，什么坏事都没做。”
服务员送来东西的时候，正对上宋谨言沉冷的视线，惊得也是一个后退，嘴角强扯出一个快哭的表情，“贵，贵宾，我，我，我……”
“没事没事。”云卿站起身去接果盘。
服务员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是长岛冰茶，祝您愉快。”说完脚下跟抹了油似的推着餐车溜的贼快。
果盘里的水果新鲜，小零食里光梅子就有四种口味。云卿吃了一颗，够酸，真爽！
她又捏了一颗递到宋谨言唇边。
话梅碰到唇瓣，酸甜感让他一愣，下意识就张开嘴。
“嘶，你咬我手！”
话梅进入嘴里，很酸。他其实并不爱吃酸的，只是今天忽然觉得，好像，还不错？
沙发顶上瘫软的女鬼对看一眼，她们好像get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一手新闻！
紧接着，一起可怜兮兮的看向云卿，“呜呜呜，放过我们吧。”
云卿在她们旁边坐下，端起长岛冰茶尝了一口，一点甜，一丝酸，还带了点苦，酒精刺激的喉咙热热的——
真上头！
她又喝了一口，舒爽的眼睛都眯了眯。
“放过你们也不是不行。”
女鬼被金光压着起不来，“仙姑有什么要求，只要我两个能做到绝对不推辞！”
云卿和宋谨言对了个眼神。
他手随意一挥，金光瞬间收回掌心内消失不见。
两个女鬼片刻不敢耽误，顾不上魂体上残留的疼，飘到云卿面前蹲下，仰望着她，“仙姑想让我们做什么？”
“附身，会吗？”
面前的两只女鬼猛地倒吸一口鬼气，编的麻花辫都被她们摇头摇的散开了。
“不不不不会。”
“不会不会。”
云卿眉头一挑，“会啊，那就方便了。”
女鬼要哭了，“仙姑，附身，是要下地狱的，呜呜呜，我们不能害人。”
云卿：“放心，不做坏事，也不会记下业障。”
两只女鬼对看一眼，又齐刷刷看向宋天师。宋天师神秘队友坑人的事迹整个鬼圈都知道，宋天师就是再可怕，她们现在也只想相信宋天师。
宋谨言点了点头，“她不会害你们。”
云卿指了指沙发靠背，“隔壁，刚才你们玩耍的那个卡座上，有一个穿着包臀紧身连衣裙的女人，和一个大腹便便戴着眼镜的男人。你们两个只要附身到他们身上，然后走到这边坐下，再离开就可以了。”
“就，就这么简单？”
“那，那我们做完是不是就可以离开？”
云卿：“嗯，完成就可以离开，而且，绝对不会记入业障，我保证。”
女鬼对看了一眼，试探的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面前的鬼气散开，云卿抓了几颗爆米花坐到宋谨言旁边，抛起来一颗，再张嘴精准的接住。
宋谨言：“这么开心？”
云卿扭头去看他，嘴角扬着点头，“嗯，事情顺利。”
确实很顺利。
鬼附身，并不是一项很难的技能，尤其对于横死带着一些怨气的鬼魂，只是碍于业障，没有鬼会傻到去做，毕竟附身的时间不能超过60秒，可记入的业障就是60年的无间地狱折磨，一点都不划算。
很快，目标人物出现在视线里。
妖娆的女人动作僵硬地在云卿旁边坐下，男人紧随旁边。
几乎是坐下的瞬间，女鬼就窜了出来。
恢复意识的女人奇怪的看了眼旁边的云卿，“你是谁？”
云卿背在身后的手摆了摆，余光瞥了眼已经离开的两只女鬼，一双眼睛同样好奇的看向面前的女人，“嗯？你们突然过来…”
女人眉头皱起，左右看了看，真的不是自己那桌。她惊讶的站起身，“我，我…”
男人也跟着起身，拉住女人，“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我们的位置在隔壁。”
女人：“怎么会…我明明记得我刚才还在吃…”
“啊！你是下午百事通中介的那位。”云卿一双眼睛睁的圆圆的，“还真巧，你也来玩？”
听到百事通中介，两人都看了过来。
夜店里灯光昏暗，女人凑近仔细去看云卿的脸，“啊，我想起来了，当时站在鱼缸那的，我当时还想这年头居然还有穿汉…咳，嗯，没有。”女人有些尴尬的闭上嘴。
云卿不在意的摆摆手，接着眉头拧的要多苦恼有多苦恼，抱着宋谨言的胳膊叹了口气，“哎，还不都是张医生让我这么穿的，他说想办成就必须这么穿着去百事通中介。”
“张医生？”女人听到这个名字重新拉着男人坐下，“他怎么没和我们说。”说着她看了眼云卿旁边的宋谨言，先是愣了下，忽然摆了摆坐姿，大腿交叠露出好看的曲线，再开口时，声音都矫软了下来。
“你们也是因为孩子吗？是不是业务不一样，所以要求也就不同？”
孩子？
云卿抱着宋谨言的胳膊，手偷偷握了下。
——快，出卖色相的时候就到了！
宋谨言没有动。
云卿又捏了他一下。手背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她视线微抬正对上宋谨言似笑非笑的表情。
云卿怕露馅，把头靠在他肩头，心里骂了遍这个关键时刻指不上的狗人，正要开口，就听头顶上方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
宋谨言：“嗯，我们也是因为孩子。”
云卿扬起嘴角，在他肩头蹭了两下。
——我收回刚才默默骂你的话，小宋宋还是最好的小宋宋。
“那…”女人声音更加娇柔了，“张医生这个要求也太怪了，你们，是不是得罪他了呀？他那个人看起来确实脾气不太好呢。”
这个嗓音，云卿快吐了。
宋谨言摇摇头，“嗯。你这么说也很有可能，毕竟那家医院都很……”
女人认同的点头，“是啊，一开始他们推荐我去的时候我都不太信的。那么破的小县城里的医院，听起来就不太靠谱。”
云卿松开宋谨言的胳膊，惊讶道：“县城？你们不是东边那家吗？”
女人：“不是啊，我们是奇台县那家。东边还有吗？哪家医院？”
云卿有些紧张的咬了下舌头让自己冷静。方位是她胡扯的，她哪知道东边有什么医院。
宋谨言：“是一家。”
女人：“嗯？”
这下连云卿都扭头去看宋谨言，大眼睛乱转提醒他可千万露馅啊～
宋谨言被她表情逗乐，头微低，手半握拳掩了下勾起的唇角。
“遥城最东边，奇台县的慈恩医院。”他微笑着看向云卿，“你只知道名字和东边，那边其实就是奇台县。”
女人点头，“那是了，同一家。”接着同情的看了云卿一眼，“看来你应该就是惹到了张大夫。不过也没事，只要我们顺利办了，也就不用管他了……对了，你们今天合同签了吗？”
云卿想起来下午听到的对话，“嗯，算签了一半，下午我老公他有事没有来，就还要再去一趟。”
“我下午好像有听到他们称呼你宋太太，那这位一定就是宋先生。哎呀认识你们真高兴，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嗯，好。”
“哇，你喝的这是长岛冰茶吗？”
“嗯，怎么了？”
“嘿嘿，没怎么，一定是个超～美好的夜晚。来，我们碰一个。”
……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宋谨言坐着半天没动，浑身僵着，脸上热的跟快要熟了一样。
——老，公？
——宋，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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