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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天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微亮。

  阳光稀薄,地面一片干燥。

  她洗梳完,打开门,门口拴了个篮子,放了几十枝火红色的玫瑰,芬香扑鼻,每一枝都鲜艳欲滴,上面还有晶莹的露水。

  玫瑰中间放了一张卡片,天鹰打开,里面什么都没写,只夹着一张机票。

  她下楼,一进大厅,便闻到咖啡的浓香。聂赟靠着窗户坐着,他一手随意搭在靠手上,阳光堪堪照到他的半张脸。

  “早,喝咖啡吗?”他倒是心静气和。

  天鹰走过去,坐下,眼前阳光下热腾腾的咖啡并不叫她感觉岁月静好,经过昨晚,只觉得尴尬无比。

  那些她冲动脱下的衣服已经不在原地了,这个房子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是谁收拾的,不言而喻。

  “昨晚睡得好吗?”他道。

  天鹰端着手中的咖啡,嗯了一声,“你呢?”

  “不怎么样,凌晨吵醒助理叫他去买机票,听到他敢怒不敢言的声音,心情才好了些。”

  天鹰知道他在开玩笑,配合着微笑了一会儿,但很快便收敛下来,说:“对不起。”

  聂赟摇头:“知道为什么机票是一周后吗?”

  天鹰抬起眼睛,她正想问这个。

  “再过一周纽约就要下雪了,看看雪景再走吧,非常美,你会喜欢的。”聂赟喝了一口咖啡:“我在这里呆了八年,纽约的冬天很长很长。”

  他放下咖啡杯,目光凝视她,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缩小成极为深邃的一圈,片刻不停的倒影出她的面孔。

  “哦,对了。”他说:“合同取消,是取消,不是中止。”

  天鹰握咖啡杯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谢谢。”

  聂赟不动声色观察着她的神色,见此,一丝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遗憾的情绪从他的眼底擦过,仿若风过无痕,堪堪消失在眼前咖啡腾腾的热气中。

  “抱歉。”她说,极低的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正视他的眼睛:“抱歉...”

  聂赟很轻很轻的笑了。

  “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他说。

  不到一周,雪便下了。

  这场大雪来势汹汹,纷纷扬扬,不久便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天鹰站在窗前,极目望去,整座城市仿佛化在雪中,宁静安详,洁白无瑕。如聂赟所言——纽约的冬天极美。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前天她在雪地里发现一只受伤的黑猫,后腿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割伤了,一直在流血,热血一经流出便立刻凝固,变成鲜红的一团。它毛发湿嗒嗒硬邦邦的蜷缩着,若不是天鹰及时看见,小家伙再过不久就会被大雪覆盖。

  她连忙把它抱到房间,先把它的毛烘干,然后再包扎了它的伤口。小家伙黑的秀气,身上没有几俩肉,更显得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

  它仿佛明白天鹰是它的救命恩人,起先还小心翼翼,后来仿佛是确认了眼前的人不会伤害它,盯着天鹰看时,黑溜溜的眼睛毫无保留的露出小动物的依赖和信任,天鹰被这种眼神所俘获,又冒着大雪跑出去,买了许许多多的罐头回来。

  可是她再有几天就要走了,她苦恼的望着小黑,一筹莫展。

  你怎么办呢?

  她只好抱着小黑去找聂赟。

  -

  聂赟直接拒绝了她,他的理由很充分。

  “我已经有爱丽丝了。”

  “小黑和爱丽丝正好可以做个伴....”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黑的下巴,小黑十分温顺,乖巧的蹭着,天鹰有些心塞,同时又觉得欣慰。

  聂赟修长有力的手做这样柔软且漫不经心的动作,竟十分优雅,可他很快就缩回了手,同时将身体有所保留的往后一靠,轻轻说:“你不了解爱丽丝,它是一只嫉妒心很重的猫。”

  天鹰不客气的反讽:“你瞧,我俩的喜好正好是两个极端。”

  说完,她又为小黑的前途忧心忡忡。

  聂赟替她想了个办法:“或者我可以帮你养几天,等我回国,你来带走它。”

  她可以养好它吗?天鹰扪心自问。

  一人一猫对视了一会儿,天鹰摸了摸小黑的脑袋:“那就麻烦你了。”

  这话自然是对聂赟说的。

  不过既然决定养这个小生命,她又多出不少新麻烦,比如,给它取个名字,既然是自家的猫了,当然不能再小黑小黑的随便叫了。

  小黑似乎知道自己有了个新家,从此生命得到了切实的保障,而且,家人就是眼前这个人,立刻表达了自己整只猫的开心:“喵~ ”

  当晚,这个世界上的某些人发现,他们的朋友圈,又多了一个以猫为头像的可怜猫奴。

  那是一支通体全黑的猫,拥有一双金灿灿的大眼睛,却并不显得威武,反而有些怯生生的。

  这天,天鹰正抱着踏雪,给它剪指甲。

  拥有新名字的踏雪乖巧的趴在她的膝盖,略微不安的看着天鹰手中的指甲钳,可它虽然怕,却忍着没有动。

  天鹰摸了摸它的脑袋,期间偶一抬头,窗外纷纷扬扬,才发现又下雪了。

  她低头,拨弄踏雪的脚趾,却迟迟没有扳动手中的指甲钳,踏雪似乎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却只是添着自己的毛,乖巧的依偎着她。

  就在她以为会在平静中结束这段纽约之旅,聂赟把她叫过去,交给她一个信封。

  她接过信封却没有着急打开,而是奇怪的看着他。

  他躺在一张椅子上,推上搭着一块厚厚的毛毯,虽然房间温暖如春,还是开了火炉,火光噼哩叭啦的点燃着,天鹰在旁边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觉得热的不行了。

  “你很冷吗?”他的脸色,也实在过分苍白难看了些。

  她不知道着了什么魔,伸手想碰碰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却在聂赟一动不动的注视下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

  “生病了吗?”

  “有些感冒,不太严重。”

  这一开口,他的声音整个成了串破锣嗓子,就这还不严重呢。

  聂赟低咳了一声,问她:“你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天鹰根本就没有多少行李,闻言点了点头:“恩。”她去拆信封:“这是什么?”

  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打开,整个人却僵住了。

  她默默抬起头,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地契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她心心念念要买回的爷爷租屋的地契,去找姚大叔他们也扑了个空,可现在,这份地契怎么会在聂赟的手上?

  他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不由自主笑了起来:“我答应过你,要把它买回来送给你,你忘了吗?”

  那只是多年前热恋时的一句戏言而已,她头昏脑涨的什么都告诉他,他也头晕脑涨的许下承诺,两个小年轻都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甜甜蜜蜜的。

  聂赟竟然还记得,可如今此情此景,她又怎么能够收下?

  “这太贵重了,多少钱,我.....”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就还给我。”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咳嗽起来。

  天鹰感觉不对劲,摸了下他的额头,皮肤接触到的灼烫温度吓了她一跳,“这温度也太夸张了。”她站起来往外走去。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扭头问:“你干什么去?”

  “叫医生啊。”

  “没关系——我去床上睡一觉就好了。”

  “睡觉又不会退烧——”她转过身,却发现聂赟拉开腿上的毛毯站了起来:“不需要叫医生,我自己就是半个医生。”

  “..........”

  天鹰看着他固执的回到房间,当真睡觉去了,她到底还是没有去请医生。而是去厨房煮了粥,期间抬头一望天,已经黑了半边。

  粥还没好,她中途敲开聂赟的房间,却看见他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正在逗弄踏雪。

  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床上去,踩来踩去,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望些什么,聂赟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不满。

  “踏雪,”天鹰把它抱下来:“自己去玩。”

  “没关系。”

  他的声音因为重感冒显得沙哑而后力不足。天鹰皱了皱眉,觉得他的病似乎更严重了些。

  聂赟本来皮肤就偏白,此刻几近苍白,又透着几丝不正常的红,虚弱使得他的眼珠子黑的更彻底了,有股难以言喻的引力,他就这样看过来,无端的让她心头一跳。

  “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什么?”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才连忙转身,去倒水:“哦哦,”

  聂赟安静的靠在床头,目光十分自然的落在她的身上。

  天鹰从来没有觉得调和一杯温水有这么麻烦,她的手指隔着玻璃感触杯中开水的实际温度,觉得太热了,加上些冷水,这样就又不够热了,倒掉一点又加入热水——

  这样反复几次,她怀疑身后床上的聂赟已经渴死了。

  她终于不再折腾,端着一杯来之不易的温水,递给他。

  聂赟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他仰着头,喝的很慢,没有一滴水浪费。天鹰看着他脖子处的喉结上上下下滑动,做出优雅吞咽的动作,她也觉得有些渴了。

  她有些尴尬的移开目光。

  聂赟喝完水,抱歉的说:“我要睡一觉,晚餐只好你一个人吃了。”

  “你什么都不吃了吗?”

  “没什么胃口。”

  “多少还是要吃一点。”

  然而他摇头,放下身后的枕头,就这么躺下了,他很快闭上眼睛,可能因为感冒,呼吸显的有些重,响在房间里,让听的人也感到难受。

  天鹰关上门,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来到空荡荡的客厅。窗外白雪皑皑,而她明天就要离开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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