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文.革中红卫兵行为最激烈的三年，麦穗把头发剪成了齐耳短发，束成两个小刷子一样的小辫。麦穗并不在乎头发的样式，但还是感到痛苦，为她深在其中无能为力。

　　对于她来说，文.革最痛苦的一点就是束缚，这并不同于她约束自己使用空间的行为，而是约束对这个时代的内心的反抗。

　　她知道那些批.判有些是多么荒谬，多缺少说服力，她不是圣母，但是她会感到悲哀。

　　如果她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许她不会太有感触。她只能是一个旁观者。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

　　红卫兵的行动终于慢慢地平息下来，取而代之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公社除了那对知青母子，陆陆续续地接收了上百个知青。她所在的生产队再被分配到了十几个知青。

　　事实上，村子的这些知青生活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很奇妙的一件事，村子里的家常里短、小道消息并没有受到文.革的打击，仍然是传得飞快。

　　第一类是专门来到红阳公社的知青。有三两个知青家里跟村子里某户人家存在亲戚关系，跟村民的关系比较亲近，多多少少受些照顾。他们的父母是工人，平日里寄些票证、钱给那户亲戚。村子竟是很多人羡慕拥有这类知青亲戚的人家。

　　第二类是全家下乡，家里成分不好的知青。她所在的生产队就分到了一家。父母、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五个人，村民是比较躲避的，因为父母是走资派。但必须地说，他们能吃苦，可能是在文.革前三年受到了磨砺，而且一家人互相照顾，生活得还不错。

　　第三类则是从遥远的地方过来，到达上山下乡年龄的知青。而这类知青当中，有村民们最嫌弃的，也有相处的不错的。

　　村民最嫌弃的就是这类中的懒知青。用村民的话就是做啥啥不行，又懒又娇气。他们属于父母比较宠爱的，对适应农村生活的阵痛期太长。从烧火到下地干活，最开始的时候，村民们可能很有耐心，但在教了几次之后，再学不会那就是嫌弃了。对于这部分的知青来说，按农民的作息工作，日出而耕日落而息是痛苦的事，就好像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非常疲惫。但这就是生活，你得去适应并征服它。

　　这部分的懒知青，男的知青刚来的时候整洁干净，后来衣服酸得发臭。女知青倒不会这样，但经常爆发争端。村民的观感就是这样一步步见底的。

　　当然第三类的知青也有聪明且勤劳肯干的，他们成为互相的支柱，互相帮助，几乎没有龌龊。他们心态调整得很好，与村民之间相处倒是很愉快。

　　不得不提到最开始下乡的知青母子，他们是聪明且勤劳肯干的那种。

　　麦穗揣测他们可能是家里成分不是很好的，但红卫兵曾经查过他们成分并且闯进去搜查他们，平安无事。他们在村里口碑人缘都不错，所以他们就成为乐于奉献的一个典范，经常被村民拿来与知青点的那类娇气的知青作比较。

　　知青下乡是时代的无奈性，对知青来说可能是很苦的，可以批.判它不正确的苦难来源，但不能否认的是，那些好的知青给农村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农村也带给了他们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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