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素芬婶”。“建国叔。”……麦穗一路打招呼过来。

　　她正准备去大队长家一趟。

　　麦穗其实在村里辈分挺高的，跟她同辈分的都是三十几岁的人。像她这样一路走来，需要打招呼的都是五十几岁那一辈的以及跟她同辈的人。还有二十几岁的青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叫她姑，开始的时候她有点惊讶，后来她遇到这种情况就点头应一声:哎。

　　除了刚开始奉行沉默是金的策略外，来这半年多里，她有意识地把村里人的名字一个个记清，也把辈分捋顺了，基本上她都能够恰当地叫出对方的称谓了。

　　“麦穗来了。”

　　“婶子。”麦穗把背篓里的东西悄悄地塞给大队长媳妇。

　　“麦穗，这鸡和鸡蛋哪来的，你可不能犯错误啊。”

　　“婶子，你看这鸡蛋是青壳的，我在山上偶然发现了山鸡和山鸡蛋，嫂子不是有了，给嫂子补补。”

　　“麦穗有心了。有什么事留下来吃顿饭再说。”翠花婶为难了一下，但还是收下了。她也松了口气。

　　鸡果然上了餐桌，半只鸡用荷叶包着。餐桌上大人小孩都拼命地咽口水，家里最年长的一位动了筷子后，风卷残云般菜很快地消失了，她被分到了一个鸡腿，快速地结束了她的一餐。

　　“解放叔，我想跟着上学。”

　　解放叔明显放松了一点。

　　“你奶之前跟我提过，可惜我还没给你安排，你奶就去世了。你奶是一个大智慧的人。公分让两个出来，不要耽误工作，你明天就去吧。”

　　“好，谢谢解放叔。”

　　“对了，下次就不用这么客气。”解放叔使了个眼色，翠花婶拿了几个番薯放在她背篓里。她没推让，转身回去了。

　　她浑身发热，激动急了。她终于可以开始她第一步计划了。

　　她要去上学了。

　　读书这件事，她想了很久。现在是1964年，虽然说十年风暴快要来了，但是她不能不读，她不会一直在村里，总要给自己会认字找个借口，更何况她以后要高考。最重要的她的底气是，她的身份是贫下中农，经得起检查。

　　她筹备了很长时间，主要是空间里的东西不能拿，是有养鸡，但鸡是那种农市场买的鸡，产的蛋跟现在家养鸡的鸡蛋一样。问题是她来的时候，林老太太家里没养，要是拿去送，被冠上偷拿公社鸡蛋的罪名，哭都来不及。当然如果是逮到的，只要不被别人发现，就是你的，你拿来送别人也没问题。

　　她盯上那只山鸡有一段时间了。

　　她是上山捡树枝烧火偶然发现的。她跟人约着一起上山捡树枝，不过每人一片区域，分开捡再一起回去，大概捡够个烧3天的量。

　　山上的树有不少是松树柏树，她发现了一根栗色的羽毛，就扩大了她捡树枝的范围。

　　多次的在一个树丛隐蔽的地方，看到褐黄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她就在附近仔细地搜查，发现了一个巢窝，里面有枯草、落叶及少量羽毛和几颗青壳鸡蛋。

　　她并没有立刻把蛋掏了。那天晚上，她连夜用竹枝和细麻绳做了个套子，这是上辈子直播行业兴起的时候，关注了一个乡村主播学的。材料比较简单，她就试着做了一下。其实她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个主播，因为做了个套子，第二天早上就套着了，她怀疑是事先买好的套路她们的。

　　她把套子放在山鸡窝附近，零零散散用麦粒在套子附近撒了一小截路。连着两次没有套着，麦子倒是少了一点，窝里的鸡蛋多了几颗，她觉得她上当受骗了，枉她还在那个主播拿着鸡说套着了，观众直喊666的时候，跟风打赏了一些钱。

　　她还是补了一些麦子。这次突然来了个惊喜，套子套着了，她把野山鸡、鸡蛋、窝一锅端了，四周都没人，收到了空间。

　　其实不用送什么也可以。村子里多多少少都有点亲戚关系。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是她名义上的叔。从他做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一个比较厚道又不失圆滑的人，分配她一个孤女去养猪岗，不失仁义，给她减公分，又不会让别人觉得不公平。

　　让她去上学，不是什么违反规则的事，同意的可能性很大，但读书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而且无论同不同意都是情分，太过随便都是对感情的消磨。

　　“这个孩子是个有心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当然这是麦穗走之后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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