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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陪我?陪你?看电视机!


看向窗外的我,其实知道那里没什么美丽的景色的,可就是想看,就像小时候看电视机一样,无数的风景树在往后跑着,天空中浮动的云也是加快了脚步,真就像小时候看电视机一样,我看着窗外,余也注意到了我,他也看着窗外,只不过双手捧着脸,显得却是十分轻松和有些慵懒,我用余光看了眼父亲,发现父亲一边与那老头聊着,一边还在忙着手中的画,只不过头却是很少在抬了,更多的是专注手中的画,手上的画从未停止过,而脸上的表情却也变的有那么些僵硬了起来,然后我的注意力又放到窗外,余光下发现他也在看着窗,于是我就向余影开玩笑地说:“嘿嘿,余影,好久不见,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憨厚老实,跟个傻白甜似的。”
  他听后也不含糊,也是说道:“你不也是,小二爷,还是那么傲娇。”
  说完,我们不自觉的相互看了看彼此,却是不由自主的互相哈哈哈的笑了一阵,这笑,笑的很真。
  随后我们继续看向窗外,而余影这时却是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呼一声后,一只手却是摸着下巴,想了起来,接着他微笑着说:“那时候,我们关系可算是最好的了,几乎也没有比我们再要好的了。”
  “你就像是我心中的大哥,虽说我比你壮了些,可依然什么都让着你,也什么都依着你。”
  说着,他眼神中却是有那么些愧疚,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接着说:“我们曾一起因捣乱把人家的玻璃砸坏了而疯狂的跑过,我们也曾一起和小伙伴冒险过,我们也曾一起在下雨天和稀泥被家里逮到挨过皮鞭,还有很多,我都记不清了。”
  说着,我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像是深有感触,于是我在记忆中翻找,所幸这回我很快便找到了,于是我也感慨地向他说:“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上学可是形影不离的,天天走在一起,就连吃饭、上厕所也要一起去才行,那时的我们什么话都能聊,什么话都能聊的过来,从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什么话都敢讲,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会说出去,那时的日子过的也真快活,每天不用太担心什么,也不用太焦虑些什么。”
  说完,他也是很感触的点了点头,但是眼中却还是有那么惭愧,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又只见他看着窗外,惭愧却是变的坚定的看着窗外,随后是一脸热情地说:“是啊,是挺快乐的,也不用太在意别的,说实话,还真有种无忧无虑的感觉,记得那时每次放学,我们都是一起回家的,回家的我们有永远找不完的新乐子,我们的乐趣也很简单,泥块堆城堡,找大小知了当组建军对玩,过家家……”
  “这些,现在看起来,很幼稚,很无趣,也很简单,但也真是看起来很无趣又简单的游戏,陪伴了,也包揽了我们一整个的童年,却是能让我们在没有手机和电子游戏的情况下,让我们开心一整天,记着一辈子,那时我们是笑着,可那时的我们笑很真,下雨天,那时三四岁的时候吧,我光着身子在雨地里跑,哪里会觉得害羞,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是在为我而存在的,好像什么都能玩。”
  说着,他却是有些激动了起来。  突然窗外又吹进来了一阵微风,而我已经很熟悉,习惯的伸出了轻抚着这微风,嘴里却是喃喃道:“这就是她的头发吗?”
  风中有着她的清香,发丝缭绕我心,仿佛这又是一次我与她近距离的互动,“谢谢你!”
  我喃喃地说,风停了,风又起了,风一直在吹,有心的人,也一直在追。
  转看下余影,发现他也在感受着,这股微风,而他那激动的心却也随着微风的吹抚,而有所缓和了下来,只见他大口吸着这清新的空气,看来他也喜欢风里的味道,他也喜欢被微风吹抚的感觉,随着他伸出了,我却是隐约的能看出,他好似有种想随着风而飞的感觉,但可是这不可能,因为微风只能吹起落下的枫叶。
  在风的吹抚下,我带着些许爽意说:“这微风吹在人脸上,可真舒服!”
  余影点了点,可就在这时,绿皮火车不知怎的却是猛的一加速,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却是一下子变的强烈了起来,风吹不定,我的头发在车厢内都被风吹的直往后飘,连人都是有些往后倾,余影显得有些害怕,但很快便是一脸惊愕说:“还好,幸亏我们在窗内,但这风也是,变这么大,都不好看窗外的风景了,要是会飞就好了。”
  说着,余影却显得有些惊异,我听了后也是愣了半天,而此时风也变小了,于是我想跟着说,可就在快出声时我却是哽住,但看向窗外的那一刻,我还是缓缓地说道:“放心吧,我想有那么一天,我们会的,我们终会随着风,展翅飞翔,不在受狭小的空间束缚和限制,失去了自由与选择。”
  他听后,却是惊讶的看向了我,对的话他十分的吃惊,好像他预想我本不会这么说,但偏偏就是这样说了。

  他看着我,有些怀疑与不相信,端详了一阵后,却是诧异的点了点头,接着却又看向窗外平和地说:“可能吧,会有飞的那一天的。”
  说着,从那有些低沉的语气中却是透露些失望与失落。
  我也感受到了,看向窗外,我心里有些飘忽不定,但我却是发现她们还在那儿,于是我却是坚定地对着他说:“无论怎样,即便不能飞翔,我也要随着风向前走,走出去。”
  说罢,我却是看到他微微地低下了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着,眼中的目光变的暗淡,又好像是充满了忧伤,有些迷茫,还有些迷失了魂似的,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矜持,我问他他怎么了,他却是喃喃低说没什么,可我看他在看窗外的眼睛,却是有着泪在打转,侧脸看的有些苍白,那上面好像挂着对把青春当成享乐的无奈,还有些对年少轻狂的不足惜,只见他喃喃地说:“闹到最后,我得了一个不入流的工作,干最苦最累的活不说,还要被那些高尚的人拿着当反面教材,我被这苦命般的劳动折磨的满身是‘伤’,可在他们却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而却无一丝抱怨的继续本职工作,怪我自己不够努力,赶不上人家,朝哪走?怎么走?他们叫我往前走,还又叫我往后走,可身后没有路,前头也只是一片虚空,朝哪走?怎么走?或许我自己本就知道该怎么走,可就是停下了脚步。”
  说着,我却是感慨说:“世上没有孟婆汤,人应该向前走,这是你说的,余影,我们可以追寻更高层次的生活,但我们不能贬低为我们提供高层次的生活的人,因为这提供的是我们生活的基础,这也不是命苦,这是自己的脚步。”
  说罢,他看向窗外却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来,他看向窗下一个点,手确实不自觉的想上去摸,但还是犹豫了番,缩了回去,可也就在这时,他却是突然放低了声音对着那个点说:“自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我却是很有信心的向着社会的门前走去,迈出门槛的第一天,我累得汗流浃背,可依然觉得比学校好太多,在夕阳下我竟有些后悔,可是说出的话年少轻狂的我又怎么会收回,可是任性与和自以为却是让我一错再错,我发现回不去的时候,才知道我能躲过四十五分钟的课堂,却是躲不掉四十五分钟赤裸裸的生活,我见多了有的人几块钱掉在地上都不舍得去捡,也见多了因几毛钱还在来回讲价的、犯了难得,我先是感到不平,可后来我又学会安静,比谁都安静,却是仿佛成了个‘死人’似的,有些人如命运般的被嘲弄,但还在努力,而渐渐的却是发现自己竟不如原先老家中的老爷爷过着的紧衣缩食的生活,他们就好像隐入了尘烟,可隐入尘烟的人又有几人看的出来呢?事实在告诉我,我不配,我渴望再些幻想,可现实哪有像电影一样那么多的剧情,在离开学校之际,就已经结束了,就已经开始了,现在想想见到那些与当时自已一样低年级的小孩,他们却还是觉得自己很厉害一般,我不会不对,我只是在离开他们后说着,可笑!可笑!就让时间来告诉你们是对是错吧!”
  接着他就像是自嘲般,笑了起来,随即又是说:“确实,初入社会时,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文化,没有朋友,没有金钱,没有落足之地,连之前的山盟海誓的朋友也无声的消失了,没有真情,没有爱,没人会关注你感冒了药吃了吗?就连父母说我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觉得自己快累死了,气自己当年的愚蠢,叫穷,卖惨,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完了,然而,这些痛苦我从不与别人讲,我学会了安静,也学会了不做事,外面的人只见我有多么的狼狈,而我却是笑语相迎,我很好那是对别人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说完,他却是带着一抹微笑的看着我,突然我的心脏犹如骤停了般,而他的微笑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在我有些吃惊之际,他的身影却是变的虚幻了起来,而从那虚幻的身影中突然有个苍老又低沉声音在说话,我眯着眼仔细听,在身影彻底消失后,我才迷糊的听见他说:“小二爷,其实你也知道,像我这样高中都没怎么念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工作的,先前在初中毕业后刚想入职结果人家不受连高中都上的人,那个想成就一番事业的梦也就此破灭成了幻想,找了一天了,一周了,一个月了,半年了没人真正要过,只能跟着父亲一直干体力活,那时的我是任性,可我的任性被磨灭的好快,但不知为何这种苦命的生活,我居然莫名的坚持了下来,引以为傲的朋友越来越远,与父母打电话时他也时常说别人家的孩子怎样的好,拿我与别人家的孩子作对比,虽然这很戳心,但我并未说些什么,左亲右旁还未我找出路,可我还是跟父亲出来打工。”
  他说着,却是有些自责和痛苦,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然而他接着说:“而后呢?正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我吃不了那样的苦,而我也是回到了职中,或许是家里人想让我学些东西,所以才会供我上职中,我想着我都吃了这么多苦了,应该懂得了,珍惜学习了,于是我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争口气,好好学习,本以为真的会改变自己那已经残破的世途,结果是现实太残酷了,这里要的是能吃苦有坚持的人,但这里要的更是有运气的人,可是后者还没有,前者就开始动摇了,一开始这里有跟我一样的有着坚定信念的人,但都过不了几天,随处可见的散漫与享乐就充斥了他们的心,浑浑噩噩的人随处可见,而这时他们一开始秉持的学习却是被他们扔的远远的,再过会儿,这就成了罪恶,厕所里烟雾缭绕,上课时的低头睡觉,每个人的言语不会好,安静麻烦也不一定会少,在初中见的得的坏习惯,好像在职中也并不少见,当我想竭尽全力去探知这个地方时,竟发现这个地方只会让我更害怕起来,一只脚迈出了门槛,好像还是现实,我试着抱着和当初一样的心想又一次的离开这个地方,可我又更害怕和当初一样的结果,我想起当初的决定而后悔,而这一次的后悔会不会是同样的可笑,轮回?”

  “其实还可以用在活着的时候,所以,我笑自己选择了辍学,居然还体会到了社会的苦,心旧回当初,心以不是当初,在上职中时,其实已经是我在初中结束时选择辍学的一年后了,两年的青春,更后怕的是这两年的青春又是后悔,我不想一错再错下去,然而,青春已经没有了——没有了!有的是已经要面临的社会与生活。”
  说罢,我却是透过余光清楚的看到了,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我心里想着,这会是他的不甘吗?这是他的后悔吗?或者是他下的又一个的决心?
  可接着他却是又说:“出来混的我,仅仅混的个高中毕业的名头,带我们工头班的是一个本科毕业生,他即使天天不用干最苦最累的活,拿的钱也照样比我们高,办公室有空调还有各种优待福利,这些我们几乎都没有,我想着要是在上个大专拿个大专学历都不可能会过的这么惨,甚至还想过我的这一生就这样过完算了,在想到我是个普通的人后,于是我就想当个普通人算了,过完我这一生,可是我已经够普通的了,但现实告诉我要以此过完这一生却是种奢望。”
  然而说着,说着,他的言语竟是充满了某种莫名的自信,还带着些激动地说:“哦!对了,我才十九岁!我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相信,我可不能放弃,就算一切不尽人意,我也要向前走。”
  向前走!不知为何,他的一句话,我身体却是一颤,转过头看向他的那一刻,看到他却是真诚的笑了,而我?不知为何也真诚的笑了,突然他的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热情地说(而我却是注视起窗外及远方的太阳):“嗯!我也相信希望就像太阳一样,我也相信总有那么一刻,光会冲破泥沼,带来黎明的曙光,挥洒在每一个充满希望的人身上。”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我,而我,也不自觉的看了一眼他,那一眼!就像我们小时候在太阳快要升起时,气喘吁吁地爬到小山丘上,看到日出朝阳而喜悦的对视,而那一眼,也定格在了此刻的对视。
  他看着我,就像小时候我被人欺负时他为我出头那般的毫不顾忌,那眼神跟那时七岁的他一模一样,纯真的眼眸还有着天真,此时的他好像个生活的宠儿,但又好像个生活的弃儿,而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一旦产生就再也难以消除了。
  我瞧不起那些经常说脏话的人,而对自己不说脏话还感到些自傲,可是后来我发现是我错了,人人都是后者,人人都不是前者。  世界上没有什么真正是非对错,你是动物,你就是对的?
  你是人,那就是对的?还是你是神,那你就是对的?
  我看向窗子,余影告诉过我,虚伪的同学,偏心的老师,残酷又癫狂的竞争,到处搞人际关系,其实我也早知道,但是我感觉我很庆幸,他们居然把自己最坏的一面都展现了出来,而或许,以后的将来,再也没有机会在见到了,但如果再次见到了,那一定不是在工作就是在社会上,而到那时,我是该感到害怕呢?
  还是……害怕呢?
  有时我在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见到了远方的那个朋友,他是会有些扭捏呢?
  还是会一手搭肩惊喜道:“哟!这不是那个谁谁吗?嘿!兄台过的怎么样了,最近?”我暗自苦笑道:“也就那样,不怎的,嘿!别说我,你呢?小泽泽!(泽润的外号)”
  说着,但是我想,如果说我现在比他来说已是有钱人了,那我!还会这么说吗?那如果现在的他比起我来说是个有钱人了,那我!也还会这么说吗?
  他一直在看着窗,而我却是被他的一些话,搞的一愣一愣的,我看着窗外的她们,看着‘抚灵儿’,我不由的说,你是我爱的中心,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离开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她的,而她的离开是什么都没有带的,就连她那最后一丝用来指引自己前进的光都给了这个世界,而我呢?
  每每独自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站在那栋教学楼的最高处,还是独自一个人,迎着‘纷缘’,在她轻抚我的脸颊下,我享受着,我为什么会独自的来到这,我想大概是我不会飞,可是我又想这样或许离她们近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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