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次见面：你好，你好吗？

翌日清晨，在鸡鸣狗叫之下，张佳宝从睡梦中醒来。

        她扭了扭酸痛的脖子起身收拾一下出了房门。

        也是现在，她方真实地感受到自己回到七十年代：破旧低矮的老房子、院里乱跑的鸡、衣架上的黑、灰、白、军绿为主色调的衣物、向她跑来的穿着旧衣物的小孩子……

        这些无一不提醒着她，现在的生活比她出生的九十年代更为辛苦。

        但是，事在人为，人总不会穷一辈子。带着这股想法，张佳宝抛去内心杂七杂八的想法，抱住扑向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

        “虎娃、梅梅，吃饭没？”她边用手掌擦去两岁小娃娃额头的汗，边问道。

        小娃娃们一致地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说：“小姑姑，奶奶说要等你。”

        “饿死事大。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还等啥，冲啊，孩儿们。”张佳宝脑子一抽，边喊边带两个小娃娃向厨房跑去。

        还未到门口，就被楚桂芬喝住：“瞎跑啥，喊啥。身体还没好，就带着娃子们疯。”

        张佳宝不好意思地笑笑，按照记忆里原身的样子假装求饶。

        两个小娃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跑进了厨房。

        随着虎娃、梅梅的目光望去，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张佳宝有些震憾：煮好的大麦粥放在盆里，旁边是馏的几个干巴的馍馍和一些咸菜疙瘩。

        饶是经常听老妈忆苦思甜时分享的“苦”，张佳宝还是被现实打了个内伤：挣钱是重中之重，姐姐我这辈子一定要吃香喝辣的，衣食无忧。

        回归当下，她低头掩住情绪，帮大嫂、二嫂将饭菜端到堂屋，和大家一起吃饭。

        “赶紧吃，吃完该上工的上工，该上学的上学。”小张庄的村书记，也就是原身的爹——张大海发话道。

        话毕，桌前的筷子纷纷动了起来。饭桌上，大人在喝粥时，还不忘嚼口馍馍喂两个小孩子。

        张佳宝觉得有些不卫生，但好像这个年代都这样，便努力忽略心中不适，边暗示自己“粮食是命，不能浪费”，边用大麦粥往喉咙里送干巴的馍馍。

        为了早点儿结束这顿“煎熬”的饭，她上辈子平日里因为胃病养成的细嚼慢咽习惯，在这一刻不复存在。

        片刻之间，张佳宝便起身出门，准备先去学校上学，下课或放学后去看看老妈楚茉莉在不在这个世界。

        背着军绿色斜挎包的她刚走出大门口，便被楚桂芬拉住。

        “娘，咋啦？我上学快迟到了。”

        楚桂芬往她包里塞个东西，就推她快跑。莫名被推了一下的张佳宝，因不想刚来就迟到被关注，也就莫名地跑了起来。

        许是原身常棒家里干活的缘故，张佳宝觉得自己跑出了八百米的速度。

        她也没想到的是，她这一跑引得其他上学的孩子以为要迟到了，毕竟张佳宝可是村里有名的“别人家的孩子”，她都快迟到了，他们得有多晚啊。

        张佳宝看别人追着她，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比跑步，我没有在怕的。姐姐当年八百米最快可是两分五十一。”

        气喘吁吁地跑到学校门前，她才停下来，对着身后的孩子们笑了笑“怎么样？跑不过姐姐吧？”

        整一下书包带准备往前走时，她忽然想起她娘往包里塞了个东西，一探原来是个鸡蛋。

        在这个吃饱穿暖都比较艰难的时代，能受到家人这样的对待和爱护，她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但忽又想到原身因不小心落水身亡，现在是她在享受这一切。

        张佳宝既欣喜又有点儿不自在，只得暗下决心好好对待这一家人。

        眼下，上学、挣钱、改妈妈的命重要。于是乎，她循着记忆往班级走，这时，门的右侧冲出来一个狂跑的小丫头撞到了她。

        张佳宝低头看了看这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忽然觉得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这个与老妈小时候照片非常相似的小孩应该就是了。

        “对不起，俺着急上学，跑太快了，撞到你了。”

        “你好，你好吗？刚刚你没事儿吧？”

        一道稚嫩的声音和一道带着丝激动的声音同时发出。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姐姐”说：“俺没事儿，恁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咽下刻在记忆中，并已到嘴边的那句话“没事儿就吃溜溜梅”，转而问：“你叫什么？是那里的”

        “俺叫楚茉莉，家是楚庄的。”小孩儿回答的同时，张佳宝默念道。

        果然，找到了。

        因着上学的时间关系，和还未了解到老妈小时候具体的相关事宜，看着面前的“小孩”，张佳宝只是先将鸡蛋给她，并让其赶紧去上课，其他的只能日后再议。

        人找到了，事情就可以办，只是早晚问题而已，这一切或许在老妈小学辍学前都还来得及改变。

        那边的楚茉莉一头雾水“撞了人，还能得到一个鸡蛋？这人真奇怪。”摇摇头，小孩往二年级的方向跑去，可不能迟到，要不然老师罚站还要加作业。

        而这边的张佳宝边走边想：现在是1976年，高二上完明年恢复高考就可以考大学，这时候距离老妈辍学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高考前一定要让她继续上学，见识多了才能不那么局限。

        日后她也会明白孩子上学的好处，不会让弟弟妹妹辍学；

        不会偏听偏信，爸爸妈妈也不会老吵架，学会沟通，原生家庭才会幸福；

        也不会造成弟弟妹妹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这样后来被骗进传销、被骗钱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改变命运，从学习开始。”这是张佳宝要对自己和“老妈楚茉莉”要说的话。

        没想到进到班级时，她将内心话讲了出来。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人听到这句话，眼睛忽然明亮起来。

        “张佳宝同学说得非常对，同学们，要记住，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要想改变命运，就要从学习开始。”不难听出，老人浑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

        “记住了”教室内稀稀拉拉的回应，与之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个年代坚持上学的人，要么是为了考上中专，谋一份体制内的工作；要么是家中受宠，家人坚持让读书。

        是以，教室内的学生也有限，几个村才有十几二十个在这里上学的，其他的要么到了一定年纪去当兵，要么在家上工。

        上了两节课，便下课了，下午有时老师忙起来，也不上课。

        直到回到家中时，张佳宝还有些怀疑自己是在上学吗？

        不管学校怎样，她都要早些做准备了，开始备考高考、与楚茉莉结交、寻找挣钱的机会……张佳宝内心默默盘算着今后的规划。

        【作者题外话】：原生家庭对孩子的成长非常重要，大家都知道幸运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如果准备结婚生孩子，请给她/他一个好环境，让其成为幸运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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