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出城
这日已是炎炎夏日,炎炎的日光烤的人心都要浮躁了。
云舒和庭洛,以及方青云在花厅吃着冰镇的西瓜,云舒不禁叹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今天是大朝之日,但是官家没有来上朝。”方青云这话吓得云舒手中的瓜都快掉了。
在周朝,每逢初一,十五视为大朝,京中三品以上官员都是要上朝面圣的。当今的皇帝圣君虽称不上,但是倒是一个勤君啊,从登基到入今,没上大朝的情况从没有过。
庭洛悠闲的吃完手中最后一口瓜,将手中的西瓜皮一丢,懒懒的道。“这下朝中要风起云涌了吧!”
方青云点点头道,“没错。”
云舒吃惊的问道,“官家一直很是勤勉,为什么这次没有上朝?”
方青云压低嗓子道,“小道消息说是病了。”
云舒突然想起两个月前,晨靖给自己的信中背面的字。
朝中要风起云涌了,那帝都中也要风起云涌了。
看来晨靖早已经知道官家身体不好的情况了。自己身在后院,对朝中的局势还是不太了解。那么这次怕是会造成四龙夺嫡的场面了。
毕竟周朝是立贤不立长的,况且这刘皇后还没有孩子。偏偏刘家还是权倾朝野。
云舒这样一想便立马没了胃口,对父亲道了声有事便回“碧纱阁”了。
云舒回到住处,自己独自一人分析朝中的局势,以及方家身为五王党所处的位子和晨靖在朝中的局势。
如今,他有梅家,方家的暗力支持,当然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线的刘家。在赏花会上显然是和刘家打成了什么共识。但是方家和刘家向来不和,所以这条线也是最不牢固和最为危险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背叛。
至于这个梅家,虽说是十二卿家之一,但是梅家是世代御医之家,向来梅家便有不参政的家风,这要是身体不好去找梅家还可以,这要是朝政上不好,那梅家是没有办法的。不过以梅景的本事他想让谁不好那谁就可以不好。这梅景还是很厉害的。
但是,如今帝都中四王八公十二卿家的关系太过于复杂,其势力遍布整个大周,还互相制约,如今晨靖掌握的势力还是太弱了。在这场战争中,打得好也就是一个王爷,打得不好,怕是性命堪虞,至于上位,那将是狗屎运了。
那方家的命运将更难说了。方家不是十二卿家,也不是什么簪缨之家。没有什么势力,父亲当年只是一个乡下小子,是凭借科举一步一步做到这个位子的。
方青云看着最近谍者传过来的信息,这云舒也不小了,应该让她去找她外祖父了。当初也是约定好了的。等到云舒长大了,就不在留在自己身边,而是送到全州,去做流云阁的少阁主去。
“去将庭洛叫来。”
门外的小厮忙领命而去。
庭洛也是在看着最近的邸报,这次父亲查的案子又是这般的诡异。这皇帝好像是有意的向着刘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这个时候去书房?可是有什么事?“你可知道父亲唤我是为何事?”
“这个小的不知。”
“那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了。”庭洛合起邸报,往前院走去。
“父亲不知道唤我来可是有事?”庭洛行礼道。
方青云道:“最近的形式你可是看到了?”
“是,看到了。现在陛下对刘家很是宠爱。”庭洛道。
“这不,刚给刘家的刘德勤升了品阶,从正三品到了正二品。”
“今年的殿试,你不必参加了,和云舒一起去你外祖家吧。去避一避。”
“父亲。”庭洛跪下道:“不参加殿试,庭洛愿意,可若是和妹妹一起回全州,庭洛不愿意。”
“为何?”
“妹妹回全州,那是因为妹妹是流云阁的少阁主,可是我从小便没把自己当做流云阁的人,一直把自己当做方家的儿女活着。”当年,父亲带着自己去参加同僚的宴席,回到家中是母亲被杀,妹妹重伤的场景。所以,这次自己要是走了,父亲再出点什么事,那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心安了。
“又不是不让你回来了,你就是去避一避风头。这次陛下有意要护着刘家,这是要抬举刘家。现在刘家又有意和陵王走的近。前两天还无缘无故的将五殿下给罚了。所以,我们方家也跟着危险了。”
庭洛道:“正是因为父亲所说的这般,所以。我才更不能走。”
方青云说不出话来,自从素素走了这么多年,自己小心翼翼的护着这两个孩子,他帮皇帝做事,替皇家做生意,给国库充盈。就是为了能好好的护着这两个孩子,现在皇帝怕他家做大,现在开始削弱权力了。
“好,你既然不走,那便最近将给上面的生意往来慢慢的切断吧。同时将我们的生意也慢慢的移交给流云阁管理。”
庭洛是真的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看来事情已经有些不可控制了。
“是,儿子定当尽力。”
“去把小姐叫来!”方青云对门外喊道。
这是要对云舒说让她去全州的事。
“这事我来说,你先进去躲躲吧,等会我还有事要交待。”
庭洛听了这话,便去了后面的屏风,躲了起来。
过了一会,云舒便被方青云叫到了书房。
“给父亲请安。”云舒行礼道。
“云舒,你还记得为父给你的那枚戒指吗?”
云舒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问起多年前给的那枚戒指。道。“记得,就是那枚小花银戒指。”自己一直都是好好的收着的这是母亲留下的,自己不会忘记。
“你收好它,明天凌晨便出城去。”
云舒惊愕,“出城。到什么地方?”
“你去见你外祖父。”
云舒从未听父亲说过自己还有外祖父,她以为和祖父一样都不在了呢。
“我独自一人吗?父亲和哥哥呢?”
“嗯,你现在也大了。拿着那枚戒指去便可以,我会安排好的。”
“那也不用这么突然,连夜出城。”云舒觉得是有什么事吧。
“这是我和你哥哥,还有五殿下共同商量的结果。你待在这里不安全!”方青云道。
“是因为这京中的局势吗?”
“是有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是因为你也该见下他们了,是我执意将你留在身边这么久。”怎么越说云舒越听不懂了。
“什么意思?”
“当今的三大派系之一的流云阁是你外祖父家。当年,我和你母亲约定好了的,将你送到流云阁,去做少阁主,继承流云阁的位置。现在你也该去了。你到了全州便会知道了。”
“你父亲,您和哥哥会没事吗?”云舒知道,怕是京中局势有变,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
“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父亲培植自己的势力多年,这点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云舒这才安下心来,道,“好,我这便去收拾行李去。”说完行了一礼,下去了。
方青云看着云舒的背影,这孩子长大了,都是快及笄的人了。只是这一别,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呢。没事,你在洪家会受到很好的保护的。
见云舒走了,庭洛才从后面出来。
上前道:“这陛下不是挺喜欢五殿下吗?怎么又无缘无故的罚了五殿下?”
方青云道:“估计是觉得我们方家的钱太多了,要敲打敲打,自然是要拿五殿下来说事了。” 庭洛道:“所以,又提了刘家,来打压下我们?”
方青云点头,这次怕是方家连累了五殿下。
“那这次的案子,父亲可是查明白了?”
“查明白了。就是刘家做的。”
庭洛一听,激动不已,道:“那父亲还不尽快禀明陛下,将这等随意杀害朝廷命官的人给抓起来!”
“不,陛下不仅不会,而且可能还会说我办事不利,毕竟现在陛下可是要抬举刘家的,怎么会打压刘家呢。”
庭洛一听,却像是卸了劲一般,喃喃道:“都道皇帝无情,果然如此。这为了打压我们,何大人的清白就不顾了?”
“这何大人,不过是六品的司业,陛下还放不在眼中。”
“果然帝王无情。”
“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便算了,出去了可不要乱说。”这可是大罪。
“儿子明白。”行礼道。
这庭洛还是年轻,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觉得人生便应该是上忠君王,下对百姓的。可是渐渐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我们家的生意,你都交给流云阁。对皇家的生意,也渐渐放权,知道了吗?”
“明白。”
“你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的,那我也不担心了,你自己去忙吧。”
庭洛行了礼,走了出来。希望方家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次的危机。
云舒知道,自己现在留在这里是没有什么用的,没准还会拖累他们,不如先离开,有什么事还可以再回来。
云舒回到自己的住处,用一个小红绳将那枚小小的盘花纽丝戒指穿了,挂在了胸前。立马让暗香他们收拾了行李。找一些轻便紧要的东西带着,又将晨靖给自己写的信好好的藏了起来。这可是自己一家是五王党的铁证啊!外面那些全是传言。这可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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