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年三十的欢乐

经过市中心，z&g两个黑体加粗大字赫然醒目。这是纪美最喜欢的潮牌，22岁的纪美，不像大部分女孩爱化妆穿裙子。她剪了干净利索的短发，经常戴一顶鸭舌帽，穿简单的t恤牛仔裤。她经常收集这些潮牌的杂志，但从来没舍得给自己买一件，她说要存钱把老房子翻修一下，让爷爷奶奶住得舒服一点。卿言进店，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替纪美买了。她又逛了几家店，帮纪爷爷纪奶奶张沉毅黄晶晶都买了衣服。她拎着大包小包，路过以前经常帮白玉宇来取衣服的店，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店员看到她就招呼她进去:"您好久没来了。"

        "你还记得我？"

        "嗯，我印象很深。您原来每次都是替白先生来取衣服，白先生是我们店的vvip。不过，他也很久没来了。"

        卿言礼貌一笑，她好像从来没有给他买过衣服。她选了一件黑色高领羊毛衫，一件驼色大衣，卡其直筒裤，黑色英伦鞋，最后随手拿了一套保暖内衣。回到小镇，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出租车直接开到院子门口，黄晶晶和张沉毅都已经在了，加上纪美三个人正晒着太阳在院子里打牌。

        卿言整个人都快被淹没在这一堆衣服里，纪美和黄晶晶跑过来帮忙拎东西。

        "老板，你去扫荡了吗？"

        "是的，赶紧把自己的东西认领走。"说完，把几大袋衣服往纪美手里塞。"去试下大小，这是爷爷奶奶的，你让他们也试一下。"纪美看到袋子上的字母，犹豫了。

        "快去，不合适得赶紧去换。"

        她又把另外两大袋衣服分给黄晶晶和张沉毅，大家都接受了这份有点沉重的好意。

        卿言回到房间，犹豫着打开了白玉宇的房门。虽然开着窗户，但她还是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清洗干净的烟灰缸，卿言偶尔撞见他偷偷去巷子里抽烟，但不知道他烟瘾有多重。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照片，卿言过去，拿起照片，心角微微一紧。

        她从来没有进过他的房间，暗红色木质老式衣柜立在墙角边，柜门上还画着几棵松树，不少地方都掉了漆。门上的锁锈迹斑斑，看上去坏了很多年。她打开柜门，只有两套正装挂在角落里。三件毛衣三条牛仔裤，两套睡衣，两件羽绒服。这几乎是他全部衣物了，门口的鞋子也没有几双。她回忆起过去，她去帮他拿衣服，没有阿姨的帮忙，她在他的衣帽间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她把衣服拿出来挂好，却偶然发现柜子最底层放了十几条香烟。她感到震惊，那个在谈判桌上偶尔接客户一根烟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们各自飘荡的两年里，他究竟是如何度过的？他以少年的姿态归来，她却在这层皮囊下看到他被撕裂的躯体。她叹气，关上柜门。环顾房间，小小的房间，基本只能容纳一张床和一个衣柜，白玉宇自己买了一台电脑桌挤在衣柜边上。深褐色的被单上有细碎的白色石灰，她抬头看天花板，裂了一大片。她清理干净床单上的石灰，在上面铺了一块布。

        火红的余晖染红了远处的天空，云层紧实饱满。纪美他们打牌打得兴致勃勃，赌了点小钱，打得都特别认真，时不时互相拌嘴。卿言笑着路过他们，走进厨房。刚进厨房，纪奶奶就递给她一条围裙。只不过不是给她的，是让她给白玉宇系上。白玉宇脱掉外套，已经开始炒菜了，根本没手系围裙。她尴尬挠头，磨磨唧唧挪到他身旁。

        "要不我来炒，你去跟他们打牌。"

        谁知道他只是淡淡来了一句，"不用，你把围裙给我系上就行。"说着，转过身子面朝着卿言，手里还拿着锅铲。他的眼神揣着得意，还憋着坏笑，让卿言骑虎难下。眼看着锅里的菜要糊了，卿言只好微微踮起脚尖，把围裙套进他的脖子，他顺势稍稍低头，又很自然的转过身。卿言绕过他的腰去抓围裙绳子。

        "这里油烟太大了，你出去打牌吧！"

        "哦～"

        几个小时后，纪美他们离开牌桌转战饭桌。大家围坐在圆桌前面，白玉宇端上最后一碗汤，卸下围裙落座。

        黄晶晶看到脱下围裙的白玉宇惊叹:"白大哥，这一桌菜不会都是你做的吧？你也太厉害了吧！"

        "没有，纪爷爷和纪奶奶一起做的。"

        "哪里的话，都是小宇一个人做的。将来哪个女孩要是嫁给他，得多有福气。"

        黄晶晶害羞看一眼白玉宇，卿言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顾自己给所有人分碗筷。

        纪爷爷执意要让白玉宇陪着喝两杯，适逢除夕，白玉宇大方替纪爷爷和自己倒上白酒，其余人都倒上果汁，大家一起碰杯，互相祝福。

        席间，张沉毅突然问旁边的卿言:"姐姐，你好像从来没叫过白大哥，你平时都叫他什么？我和小美姐姐叫白大哥。你呢？"

        "我……"

        黄晶晶嘟囔着:"宇哥？宇哥～宇哥哥！我以后要叫宇哥哥，这个好听。"

        "矫情～"纪美吐槽她。

        卿言的筷子悬在那里，心跳漏了半拍，似乎离某个点越来越远。她看向白玉宇，四目相对，她迅速低下头。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你们怎么叫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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