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把柄
边砚的话直白明了。
他不放心甄软软和路泽彦独处。
“你觉得我会对她下手？没有必要，我只是有话想和她谈谈。”
路泽彦自然知道边砚对他隐隐散发的敌意，鹰隼似的双目像刀看向边砚。边砚抿紧唇瓣，伸手挽住甄软软臂弯，狭长的双眸染上黑沉沉的暗光。
太警觉了，不过未必是坏事。
甄软软感受到胳膊处的力道在加大，无奈抬起空闲的手臂，搭在边砚挽住她的手背上，软声安抚。
”我没事的边砚，路先生不至于伤害我。”
“可是……”
“那能不能麻烦边砚去我房间看看圆球，我担心我不在，它吃不下猫粮。”
见边砚面露犹豫，甄软软又补充一句可以吗，他才迟疑点点脑袋，答应她的请求。
“我知道了，这就去。蓁蓁……需要的时候，可以叫我，我会立马跑过来的。”
［哈哈，边砚好可爱，像只护主的炸毛狗狗。］
［我就爱这款，求主播多多疼爱他！］
［好黏人啊，我倒觉得路泽彦说得没错，边砚确实有点“失智”哈哈，很像黏妈妈的宝宝。］
微笑目送边砚一步三回头离开的背影，甄软软观看直播间，被弹幕搞得险些笑出声来，幸好她及时控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那么，请跟我来一趟书房。”
路泽彦，说完便起身推开座椅，径直朝餐厅出口位置走去。甄软软见状立即跟上，顺着楼梯爬上三楼，来到书房。
“坐。”
按照要求坐在书桌前的皮质椅上，甄软软挺直腰板，等待对方率先发言。
“阮蓁小姐，中午郁小姐所说的那位冯软软小姐，是否是你。”
料到对方可能会提及这个话题，甄软软内心淡定，表面装作茫然蹙眉回道。
“为什么路先生会这么认为？我想我应该解释了的，我和那位冯小姐并未同一人。”
“郁小姐不会平白无故错认，下午我亲自和她见面，讨论有关那位冯小姐的话题，以及郁小姐和你们之间的关联。
首先，她有证据指明，最初你的手臂确实存在她所言的红痣。而该特征，恰好就是冯小姐自身携带的胎记。”
路泽彦打开桌柜抽屉，取出一叠照片，拿出其中一张推到甄软软眼前，供她查看。
甄软软敛眸，发现是一张打马赛克的图片，背景模糊化，根本认不出是哪，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张脸和右手臂的三颗红痣。
美瞳，以及比现在更多的麻子，那是第二个伪装身份，阮芸。
这是怎么拍到的？看这马赛克，她当时没穿衣服，没穿衣服也只有在洗澡和换装的时候。
不，不对！她的胎记是在霍氏基地才想起用道具掩盖掉的，难道是检查身体时被拍下的。
哼，没想到霍氏也搞这种猥琐的监控摄像啊，真够恶心。
内心的小人吐一口痰，鄙夷嘲讽道。
甄软软不知道冯郁是从何拿到的线索，但八成是利用霍舟本人的关系。否则这种一看就私密的照片权限，她不信谁都能获取。
无法辩驳的事实，让直播间观众替甄软软紧张起来。他们原以为甄软软已经摆脱冯郁的纠缠和怀疑，没料到对方手里还掌握关键性证据。
“阮蓁小姐，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你是我血缘上的亲生子女，我也厌恶用谎言欺骗他人的人。说实话，你曾是冯家的养女又有什么关系，没必要隐瞒，我不会因此对你有偏见。”
“我确实是冯软软。”
甄软软还是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早就厌烦这层伪装，每天都要贴麻子贴和戴假发真的很累。要不是为了躲避追杀，她根本不会采用这种避险的方式。
“阮蓁，抱歉，我最初的态度确实很差，也是因为郁小姐和我提及你们的过往，我想了解更多你以前的情况。她的描述里，你的形象极其糟糕。
之所以伪装，也是因为你做错事，心虚不愿被养父母发现，到处逃跑。冯氏基地是正义一方，他们只是想找到你，确认你的安危。”
搞笑，还带抹黑原主的，直接将她从被追杀改成这种莫名其妙的任性理由。
“我不理解……”
甄软软兀自落泪，圆溜溜的杏仁眼染上一层阴霾与悲伤。
“这根本就和我的真实情况不同，或许她不知道真相，相信别人告诉她的谎言。”
“冯小姐好像很不喜欢我，也许是我想多了。我们从小关系不好，所以直到现在她对我存在偏见，认为我是那种任性的人。”
抽了抽鼻子，甄软软继续开口，吐露所有实情。
“我会伪装成他人，不过是想活命。我的养父，不知为何想害我，我已经躲过数次追杀。
如果继续保持冯软软的长相和身份，不只是我自己，还会连累我身边的人。之前边砚和圆球，他们就被冯氏派来的人绑走作为人质过。”
“冯氏……”路泽彦想起什么，眉峰紧蹙，“我听说冯氏基地一周前被怪物入侵，当权者皆已逝世。那件事和你有关吗？”
察觉到路泽彦打量的眼神，甄软软垂下眼帘，讲述她进入冯氏基地后目睹的画面，但略过冯氏夫妇被人为杀害的事情。
闻言，路泽彦静默许久，似是在思考。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可以理解你的隐情。你的真实身份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郁小姐那边我会告诉她你并非冯软软。我有个请求，能否让我看看你的真容。”
“可以的。”
甄软软依言卸下伪装，然后抬眼看向路泽彦，她瞧见对方双眼睁大，眸中全是诧异。
没一会，路泽彦回神，态度莫名温和。
“阮蓁，你愿意留下来，以阮蓁这个新身份，成为路家的一员吗？”
奇怪，语气突然这么柔和，是从她的长相上看出什么了吗？
睫毛轻颤，甄软软记下路泽彦的异样。
她不喜欢自己人心向外人，尤其还是向着女主。经过今天这事，路泽彦一家已被排除她的可信赖名单，她也不会考虑把边砚和圆球交给对方照顾。
算了，还是教边砚拳脚功夫好了，让他自保好过依靠他人。
“路伯，我能问您，冯郁小姐这张照片是从哪里得来的吗？”
甄软软避开路泽彦的问题，转而谈论另一个话题。如果事情真如她设想的那般，那么另一个人在她心里的分数也要大打折扣。
“郁小姐说是从一位姓霍的先生那里拿到的，她当时见到你，怀疑你就是冯软软，于是告知那位霍先生，调取监控查到的。你放心，只有郁小姐和当时的女性工作人员看过录像。”
哼，姓霍，有相关权限，以及和女主有接触的人也只有霍舟了。终究是男三，塑造该角色本就是为女主服务，说到底对方也是工具人罢了。
甄软软无声嗤了声，对霍舟的观感直线下降。
“阮蓁，你不愿意留下来？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提。那位边先生，我可以收养他作为长子。”
“对不起，请给我点时间考虑。”
“明白，我会等你。没什么事了，你先去休息。”
向路泽彦点头示意，甄软软推开椅子起身，头也不回走出书房。
回到卧室，视线从书桌上的餐盘扫过，她走近正坐在地上撸猫的边砚，并直双腿坐下。
“蓁蓁，是不是他欺负你了，眼睛红红的。”
边砚抱下窝在腿上的圆球，转头看甄软软，目光锁定在她通红的眼眶处，立即皱眉。
“没有，我只是眼睛痛。”
腿上传来一股重力，甄软软余光往下，看到趴着的圆球，伸手有一下没一下拂过它后背的橘白软毛。
“我去借点冰给你冷敷，一直不管会很难受的。”
边砚起身准备走，被甄软软拉住衣袖，摇头回答不用。
她从背包里兑换出观众打赏的冰袋，裹住毛巾抵在疼痛的部位。边砚想起她有异能，这才安心坐回原位，主动接过冰袋帮她冰敷。
“蓁蓁刚才就没吃几口，桌上有吃的，先吃点。”
轻嗯一声，甄软软将书桌上的托盘搬过来，借用矮桌，边半闭左眼，低头就餐。边砚手臂高举，先用冰袋敷一只眼睛。
饭后，甄软软告诉边砚，她决定住两三天就走。边砚听完，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怒容满面，询问甄软软是否受到委屈。
“没有，只是觉得我融不进这个家吧……”
圆球感知到甄软软的低落，爬到她怀里，小爪子轻拍两下她的肩膀安慰。
“嗯，我听蓁蓁的。蓁蓁去哪我就去哪。”
“谢谢你，边砚。”甄软软想到原主的身份，还是卸下戴着的假发，以及脸上的麻子贴，和边砚坦白，“边砚，其实我就是冯软软，你会不会觉得我也是骗子。”
“不会的，蓁蓁这么做有你的理由。要不是蓁蓁，我早就被那群怪物吃掉了。感谢蓁蓁，是善良的你救了我，又允许我跟着你。”
如此直白又朴素的话，甄软软听得，心里生出几分暖意。虽然她觉得善良这个词不适合她，她从来就不是毫无底线帮助他人的人。
直播间的观众注视屏幕里温馨的这幕，纷纷感慨，甄软软真正的家人，还比不上边砚千分之一的贴心。
［我真的，从那冯郁一出现就气得要死。她是个什么玩意啊，故意搅浑水，还和主播她亲爸说人主播坏话，简直心肠黑得发亮。］
［嗐，这家人不认也罢。］
［主播和边砚的相处模式真的好有爱，忠犬属性的男友就是棒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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