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点点在意
游林郁再次被挂断电话，心情更糟糕了些。
今晚加班到十点才下班，回来看见餐桌上没留饭，是比较吃惊的。往日，无论多晚，餐桌的饭都会有。他知道，她可能闹小情绪，也没多管。
洗完澡坐在沙发上，他翻阅手机。母上一小时前发消息问：和潞潞相处怎么样，发展到哪步了{偷笑}。
当然，游林郁没回复。
对于这个半路来的女友，他不指望有多了解，也没心思去交往。他也认为黄潞是这么想的。直至那天晚上，她想要他。
游林郁对那档子事很抵触。年幼时，在叔叔家忽然瞥到□□片，两个人交缠之景十分令人反胃，当晚他就做了噩梦。那以后，每次梦见这些东西，第二天醒来都要把自己洗干净。每次听到别人谈论，便紧紧捂住耳朵。
禁欲，是这样来的。
游林郁没跟任何人说过，也不屑于说。他认为欲望是人之常情，有与没有都是生命的一部分。当然，他不可能牺牲自己，满足黄潞。
他回头看了眼黄潞的房门。门关闭着。沉思片刻，游林郁过去拍拍门。
没人开。
一鼓作气，游林郁拧开把手。入目，还是没人。
“黄潞？”
这是黄潞借住后，游林郁第一次来她房间。房间很干净，就像最初的模样。细细闻，还有香薰的味道。他环绕一圈，从浴室到阳台，并无黄潞。
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书桌上的礼物盒，盒子下垫着教案。复古的盒子，缠绕几根蝴蝶线，上面写着：游林郁启。
一瞬间，他感觉被什么击中了。
良久，他拨通黄潞的电话。但是对方并没有给他回应。他尝试再打一次，还是被挂了。他知道她生气了，可此时此刻，他也生气了。
一气之下，游林郁走出门，还把门摔得特别响。
·
翌日，黄潞醒来，发现居然睡在吴霄家沙发上，惊叫：“我靠，我怎么在这？！”
吴霄男朋友林赛递着早餐盘过来，汗颜：“你昨晚喝醉了。”
黄潞立马找手机，翻到手机里的电话录，睁大眼睛：“游林郁？”
吴霄正从房门走出来，见黄潞风风火火正要穿鞋离开，倚在门框边说：“慢走不送。”
黄潞正想走，折回来问吴霄：“你昨晚接电话了？没说什么吧？”
“对天发誓，我一句话没说。”
“行。”黄潞走了。
回到游林郁家里，他正在运动机上跑步。
“嗨。”
游林郁瞥她一眼，“早餐在桌上。”
“谢谢。”黄潞轻步迈过，坐在椅子上。她吃了一口煎蛋，咸得吐出来。“我去。”
游林郁调慢跑步机速度，“不要说粗口。”
黄潞满脸咸样，“怎么这么咸啊？”
“不好意思，盐放多了。”
“那你吃过了吗？”
游林郁点点头，“吃过了。”
游林郁肯定是要精神折磨她，肯定。黄潞敢怒不敢言，她没胃口，把东西收拾一下，回房间躺着了。她越来越不甘心，看到礼物盒，便把它扔到衣柜底下。
她决定忘掉现在的日期，忘掉他即将到来的生日。迷糊间，黄潞睡了过去。临近中午，她被人叫醒了。
“黄潞，出来。”
黄潞小老太婆样慢慢爬起来，出门。
“怎么了？”黄潞抓抓鸡窝头，眼睛迷离。
“我妈说今天中午我们要去她家吃饭，你收拾收拾，等下我们就去。”
黄潞已经对这段关系绝望，压根也不想跟他家人嬉皮笑脸，直接了当说：“我不去。我要睡觉。”
“我妈想见你。”
“不。”黄潞说。
游林郁说：“你怎么这样？”
黄潞见有吵架苗头，那也好，破罐子破摔。她瞪眼说：“我就这样，你还不了解吗？也对，你一点也不了解我。”
游林郁叹气片刻，“饭还是要吃的。”
“我们——”还没说完，黄潞手机响了。是游林郁妈妈打来的，黄潞没看清就接了。“谁啊？老娘正准备——”
“是我啊，潞潞。”
黄潞什么话也说不来了。
“嗨呀，快来吃饭。你妈也来了呢，你们两口子赶紧过来啊。”
黄潞气到吐血。
坐在游林郁车里，黄潞依然觉得胸闷。她开了整窗，风灌进来，头发和衣服鼓动着。黄潞盯着旁边的西装男人，有很多情绪涌上来。
就是特别委屈。
游林郁瞥到她直勾勾的眼神，“我不想做。”
黄潞学他：“滚。”不再看他。
游林郁唇角微微勾起，一路把车开到母亲家里。家族很多人，光游母就有四个孩子，还有其他叔伯和孩子，都要开几桌，才容得下那么多人。
游母一见到黄潞，就兴高采烈抱着她，说了很多好话。游林郁的小侄女也很喜欢她，叫她潞潞姐。大家围起来，都来看游林郁的女友，不是夸她好看，就是夸她身材好。
这是黄潞平生被人围攻还能被人夸的时候，她有些触动，笑嘻嘻对他们说谢谢。
黄潞妈妈也来了，她在人群外和游林郁聊天呢。
“小郁啊，真麻烦你了。我家闺女没麻烦你吧？”
游林郁推推眼镜，盯着在人群中笑得灿烂的黄潞，“没有。”
黄妈说：“那就好。哎，她最怕就是没有安全感，听阿姨的话，你要多给她一点。”
游林郁点头。一会儿，两人商量去张罗饭局。
黄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遭游家人的喜欢，她坐在餐椅上，看着大家，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小侄女告诉她，她的眼睛，跟死去的小姑很像。
跟死人长得像？那她只是替代品？黄潞心里发毛，看这虽然像个大宫殿，咋这么阴森。吃完这顿饭，她决定带着妈妈开溜。
事与人违。吃完饭，游母一众人在沙发上谈论着游林郁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这个词太遥远了，游林郁脱口而出：“妈，我觉得我们两个还没到那种地步。”
黄潞附和，“就是就是，而且今天本来——”
大家好奇看着她，“本来什么？”
黄潞噤口，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摇头。游林郁侧眼望她，镜片之下的眼神毫无波澜。
游母摸着黄潞的手，“反正你们俩给我准确的时间。”
“阿姨，这真的给不了。你也知道，小游吧他工作也忙，也很难抽出时间跟我结婚。”
“结婚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忙的？”游母说，“郁子，我就问你一句，有没有时间？”
游林郁没有回答。
在场除了游林郁和黄潞，黄潞她妈，都知道游母为什么那么着急他们结婚。因为，游林郁的前女友迁嘉逢两天前正从国外飞回来。
最后，游林郁回答说：“再说吧。”
黄潞松了口气。
游母知道套不出话，再跟黄潞说：“我听你妈说过几天你就放暑假了对不对。而且郁子在那段时间也有大假，要不到时候你们一起去旅游吧，阿姨出钱。”
黄潞无助地望向游林郁，游林郁耸耸肩膀。
“谢谢阿姨。”黄潞苦恼，“呃，好吧”
·
从游母家出来后，黄潞极其无语。她坐在车上，对着车窗大喊：“我服了！我服了！”
游林郁把她头按回来，“别发神经。”
“怎么那么多事呢，去旅游，还要发照片发视频给你妈看。你妈是控制狂啊，你从小在什么环境下生活啊。”
“她只是不相信我去了，才出此下策。”
“也对，你一看就不值得相信。”黄潞灰溜溜地说。回想临走前，小侄女带她去看家族相册，突然，不知道小侄女从哪收藏来的照片，是游林郁和前女友的，她感觉不爽。
传闻，游林郁大学期间暗恋他前女友两年，追到了手，还被甩了，才导致他一度抑郁和禁欲。还听说，他前女友两天前回来了。
不用说也知道，游林郁喜欢前女友肯定比喜欢她的多。无不悲伤地想，要是自己是游林郁就好了，她一定会对叫黄潞的女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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