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梦雪

十五岁的林梦雪，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花。
  皮肤白皙如雪，腰身纤细身段玲珑，双眸晶莹剔透流露出聪慧和灵动，一头长发如墨流淌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
  她是江夜明的同班同学，班长，三好学生。
  自从来到这个学校，成绩更是稳坐全年级第一名。
  更难得的是她人缘超好，笑起来时脸颊上还会出现一对甜美的酒窝，简直堪称完美。
  她是男同学们心中光芒万丈可望而不可及的校花。
  她也经常进入江夜明的梦里。
  江夜明认识林梦雪的时候，他们才五岁。
  小时候两家住的很近，都在城市郊区的平房，独门独院。
  江夜明被领养后的第一天，养父母告诉他，今后这个院子只属于他，他开心的不得了，又赶上冬天下雪，就在院子里疯跑在雪堆里打滚。
  然后他就发现稀疏的篱笆墙那边，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胖胖的小姑娘。
  寒冬腊月只穿了一件红色毛衣也不冷，安安静静的用木棍在雪地上画画。
  小女孩也发现了他。
  “我叫江夜明，你叫什么。”
  “林梦雪。”
  “我们一起玩呀。”
  “好。”
  于是两个小朋友成了彼此院落里的常客。
  他们冬天打雪仗堆雪人，夏天捉蚂蚱摘草莓，还经常互送礼物，或者是一个纸飞机一个机器猫的橡皮擦又或是大大泡泡糖和酒心巧克力。
  附近的小朋友看到手牵手的两小只，就会喊“男生女生羞羞”的嘲笑，但他们不在乎。
  林梦雪性格腼腆极少和陌生人说话，除了江夜明，其他小朋友都不和她玩。
  江夜明的家里养了一条温顺的小土狗，两人总喜欢在葡萄架下，一起抱着它给它喂吃的。
  男孩从不将火腿肠丢到地上，而是放在掌心由狗儿小心翼翼的舔咬。
  每次看到这样的小动作，女孩心里就会莫名温暖。
  “我长大了想当宇航员，探索宇宙，你呢。”
  男孩问。
  “我想当老师，但妈妈不同意。”
  女孩声音小小的。
  “老师很好呀，你画画那么好，现在就可以教我。”
  男孩呲牙。
  “最后一块火腿肠啦，皮球。”
  这是两人一起给狗取的名字，这条狗实在过于活泼，狗如其名，像个跳来跳去停不下来的皮球。
  皮球刚吃完心情正好，围着男孩撒欢，男孩咯咯笑着抱起小狗，狗儿开心的大叫。
  女孩看着傻笑的男孩，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感动脱口而出：
  “我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男孩愣了一下。
  “好呀！”
  他用力点着头，笑的更开心了。
  皮球的口水沾了男孩一脸，女孩也止不住的笑了。
  因为孩子的原因两家来往更多了，江夜明去过几次林梦雪的家，但从未见过她的父亲。
  三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匆匆过了，一起长大的男孩女孩虽然偶尔争吵，但更多的是两小无猜的愉快玩耍。
  突然有一天，毫无征兆的，林梦雪搬家了。
  江夜明只记得林梦雪搬家前两家的大人大吵了一架，然后两个小家伙甚至来不及告别就分开了。
  没过多久江夜明也搬家了，搬到了距离小学更近的市里。
  那两片由篱笆墙隔开的院子，也成了江夜明童年中最美好的梦回之地，扎着羊角辫的林梦雪还会时不时的出现。
  江夜明的家又搬了五六次，与那个不怕冷爱画画的小姑娘也早已没了联系。
  巧的是升初三时，江夜明的班里转来了一个女同学，名字居然也叫林梦雪。
  她上台自我介绍的一瞬间，仿佛一颗从童年射来的子弹击中了江夜明的心脏，大脑瞬间宕机。
  记忆中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与现实中明眸皓齿的少女身影渐渐重合。
  此刻，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皱眉都牵动着江夜明的心弦。
  当他感到林梦雪也看到了他时，江夜明立刻感到心跳加速手足无措，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但随后，林梦雪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
  “没认出来吗？”
  江夜明苦笑，他看起来应该变化更小才对。
  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那个当年说要嫁给他的女孩，为什么好像不认识他呢。
  不管怎样，能再次见到已经很高兴了，也许是一时没认出来吧。
  江夜明自我安慰着。
  之后的日子里江夜明发现，这个林梦雪与他认识的那个性格的确不太一样。
  而且是好的那种不一样。
  现在的林梦雪更乐观开朗稳重热心，再加上优秀的长相身材，人缘好到爆炸，没几天就和同学们混熟了，身边永远围着一群男男女女。
  简直像个小太阳。
  江夜明还发现了一件事，她好像真的忘记了自己。
  不管是有意接近还是偶尔接触，林梦雪更像是在刻意疏远他，说话总像陌生人一样，淡漠而不失礼貌。
  就差没在脸上写“莫挨老子”四个字了。

  哎，哪个少男不多情呢，着实苦了情窦初开的江夜明。
  看着与自己只隔了几张书桌，却好似相离万里的林梦雪，虽然不至于每天以泪洗面，却也难免怅然若失。
  但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今天中午放学下课的时候，林梦雪直奔还坐着的江夜明：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哦…好……”
  幸福来的太突然，江夜明看着抬脚就向外走的女孩，嘴上答应着身体还愣愣的坐在那。
  林梦雪看他没动，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上前拽起了江夜明出了教室。
  看着身前的女孩，恍惚间，江夜明好像回到了儿时的院子，牵他手的还是曾经那个羊角辫女孩。
  只是现在这只手，很冷。
  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出了教室来到熙熙攘攘的走廊，江夜明回过神来：
  “怎么了？”
  林梦雪看着还没自己高的男孩，松开了手却不再说话。
  正赶上放学时间，沉默相对的两人与匆匆离开的人群格格不入，不少同学纷纷侧目看着这奇怪的一对，场面有些尴尬。
  江夜明仍旧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幸福之中。
  他轻轻捻了捻手指，回味女孩手掌那凉润的触感，在此之前牵手什么的想都不敢想。
  他觉得能和林梦雪就这样待着，也挺好。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丽少女，巴不得让时间过的再慢些。
  （倒计时：7小时25分钟。）
  林梦雪开口了，虽然江夜明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他还能再等一会儿。
  但听到女孩的话他大脑再次宕机，兴奋的情绪烧到了脸上。
  林梦雪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人也太多了，你今晚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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