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逮到
说话者是vivi姐，程思迷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她。
同一时间，程思迷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完蛋了，竟然直接被vivi姐给逮了个正着。
出乎程思迷意料的是，vivi姐在那一声愤怒的质问之后，并没有像往常程思迷犯错时那样，当场立刻大肆发作一番。
她默不作声，只是恶狠狠地瞪着程思迷，样子极其恐怖骇人，让程思迷感到更加可怕，简直不寒而栗。
双方就这样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气氛凝固而尴尬。
幸好，其中一人先有所行动，打破了僵持。
vivi姐向程思迷伸出了她的右手，掌心朝上，就以这么个姿势，一动不动地支在程思迷面前。
vivi姐的表情丝毫没变，凶狠依旧，可却让程思迷一下子就领会了对方的意思。
犹豫再三，程思迷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强大的气势，灰溜溜地败下阵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机给上交了。
“好了，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了，赶快先回到片场准备吧！”
vivi姐没收了程思迷的手机，全程都没多看一眼屏幕，仿佛，她对上面的内容一点儿也不好奇似的。
vivi姐的声音听上去很平淡、很冷静，似乎之前那句尖锐而刺耳的质问，仅仅只是程思迷被人突然夺去心智时的幻听。
可程思迷内心却越发的忐忑不安，vivi姐的反常举动，恰恰带来了极其不详的预感。
眼前的和平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等手头的所有工作都完成后，程思迷是绝对逃不过被“秋后问斩”的命运了。
“程思迷，我还是那一句话，你到底在想什么？”
收工后，两人回到了程思迷的公寓。
一关上大门，vivi姐果然马上就沉不住气，开始劈头盖脸地发作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自甘堕落，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正处于事业发展的最关键阶段？”
“你胆子可真大啊，在演艺圈还没怎么混出个名堂，人就已经飘了，竟然开始偷偷摸摸地谈起恋爱，缠缠绵绵地享受生活了啊。”
“还是和姜奕！”
说到这里，vivi姐的音调陡然升高，低头坐在沙发上的程思迷被惊吓得差点蹦了起来。
“厉害啊厉害！我真不知道是该佩服你呢，还是该佩服他？”
程思迷闻言还是不出声，表面上只是看着地板发呆，其实，她一直在偷偷地不停深呼吸。
“老实告诉你，如果真想在圈内谈恋爱，你找个金主赞助，找个干爹包|养，都比找姜奕强个千万倍！”
“你说什么？”
此时，程思迷终于开口，vivi姐的此番言论让她无比震惊。
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激动异常，高声发问道：“这话儿也太过分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vivi姐？”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我十年前就进入合博开始干这一行了，娱乐圈是什么样子，你会比我更了解吗？”
可能是话说得太急、太多，vivi姐停顿片刻，缓了缓气力，才又继续：“还有姜奕，因为是同公司的员工，所以关于他的很多事情，我几乎都是知道的，却碍于公司立场问题，我没办法说出口。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了，绝对不要和这个人牵扯上任何关系，不然，那会毁了你自己的。”
“你是我亲自带的艺人，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更何况，我非常看好你的资质和潜力，你在这一行已经小有名气了，只要再加把劲儿，你未来的大红大紫是指日可待的。”
vivi姐说，就算程思迷还是执拗着不肯坦白也无妨，因为她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程思迷和姜奕之间交往的大致情况。
程思迷的眼珠飞快地转了一圈，几秒内就猜到了答案。
“vivi姐的消息来源肯定是助理小刘。”
她心中暗怪小刘嘴巴不严实，真是靠不住。
然而，程思迷不知道的是，当小刘面对着vivi姐的冷脸询问，起初，她一直是装聋作哑、不肯透露分毫的。
可怎奈何vivi姐收拾人的手段繁多且狠毒。
小刘年纪轻轻，学识和阅历太浅，根本经不住职场上的威逼利诱，而且，还是那种“辞退你，让你在这个行业里根本混不下去”的威胁。
这话儿很有杀伤力，让人一听就十分害怕。
加之，vivi姐还很苦口婆心地，给小刘讲了几个真实的故事，具体内容是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只知道，她此举的意图是在告诫小刘，演艺行业乃至所有职场上的，一些非常残酷而现实的规则与教训。
不过这其中有一条，相信vivi姐必定会提到，那就是“先牺牲最弱者”理论。
老实的助理好心帮助明星隐瞒绯闻，掩盖事实来暗度陈仓，但到头来，最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受惩罚伤害最大的“挡枪靶子”，正是地位最卑微的助理本人。
因为在旁人眼里，高高在上、天壤之别的大明星们，必须是一尘不染的。
他们不会犯错误，也不可能有黑料。
否则，他们不就跟我们普通人一样了么？
那这种人凭什么能当明星，受尽万众瞩目呢？
一切的错误，只可能是ta身边任何一个的错！
与ta无关，ta是清白无辜的，是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完美者。
现在，vivi姐也给程思迷下了最后通牒，命令她把姜奕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掉，并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的手机将由vivi姐亲自保管。
而程思迷只需要专注工作即可，vivi姐会亲自处理其他的所有事情，包括去和姜奕解释说明，要求断绝来往。
虽然自被抓包后，程思迷一直在给自己做着各种心理准备，可当听到经纪人的这些无理要求时，她的内心还是被刺|激到了。
尤其是，她仍沉浸在一段正要发芽的恋情中，怎么可能会如此乖乖地束手就擒，旁观着自己的爱之花被人给残忍地连根拔起呢？
“不行，手机我不会给你的，这是我和姜奕之间的私事，究竟要怎么办，也应该是由我和他，我们两个人去亲自处理。”
程思迷拒绝听从vivi的指示，这是她难得一次的正面反抗。
当然，她的这种态度也更让vivi姐火冒三丈。
下一秒，vivi姐的暴脾气被直接点燃，两人间爆发了颇为激烈的争执。
那一天，程思迷和vivi姐吵了好久。
可就算吵到了最后，吵到了两人都精疲力尽，她们之间到底也没吵出个所以然来，就只剩下互不相让地僵持着，双方都格外的强硬与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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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日子里，程思迷的生活满是清闲，闲到无聊。
自那天和vivi姐大吵一架，不欢而散后，除了完成之前已定下的工作，她的行程表上就再也没了新的安，第一次出现了通告活动的断档。
对于一个正处于事业拓展期，经纪公司承诺力捧的女明星而言，这极其的不正常。
一开始，程思迷心里仍抱有侥幸，不断地劝慰自己：也许，这只是vivi姐善意的安排，专门留了点儿私人时间让我去好好的休息与反思。
可是，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抠脚”三天后，程思迷方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不是偶然，也并非善意。
这是经纪人给她发出的严重警告，也是一种十分冷酷的惩罚教训。
虽然平时程思迷是比较害怕vivi姐的，可另一方面，她也很敬重、佩服vivi姐。
因为，vivi姐既是帮她打理工作的经纪人，又是教她在演艺圈如何为人处世的老师，更是替她操心身体健康、日常生活的大姐姐。
现在，程思迷彻底被残酷冰冷的现实给狠狠打击到了。
她开始反思起了过往的一切言行，后悔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为了姜奕而和vivi姐撕破了脸。
自己当时的态度不仅强硬，不肯示弱，而且，内心里竟然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普通的私事矛盾，觉得，双方在气过头后，依然可以平和融洽地共事与交流。
这当然不可能了。
说起来也许不太好听，但职场中最为真实的法则之一，就是——“屁|股决定脑袋”。
从一开始，她们俩的思维立场就偏向不同，权力阶层也高低不等，利益分配的权重更是多寡不均的。
“不行，还是不能坐以待毙。公司停止给艺人安排工作通告，那明显就是要‘雪藏’此人的前兆。”
思来想去，程思迷决定联系助理小刘，打算先从她那里探听一点儿风声。
“对不起啊，思迷姐，我这边也没收到任何的行程通知，vivi姐就只让我先在家休息待命，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电话里的小刘比较语无伦次，一直不停地在说抱歉，感觉上，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惊弓之鸟”的凌乱状态。
程思迷一下子明白了小刘那边承受的压力。
一根绳上的蚂蚱，自己没工作，助理当然相应地也没活计，人家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她也没必要再从小刘那里下手打探了。
“要给vivi姐打电话吗？”
“这不就等于自己向她低头认错了吗？”
程思迷没办法停止脑海中的各种胡思乱想，只能攥紧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持续这种状态好一会儿后，程思迷感觉走得累了，想得也累了，于是，她顺势躺倒在旁边的沙发上，打算抛开一切放空自己。
“我真的喜欢他吗？那就是爱吗？”
程思迷控制不住地想：“是要为了一段时间的暧昧恋情，选择和经纪人决裂，还是趁年轻有机会、有资源时，努力搞搞事业？”
为了给心中的疑惑找出答案，她十分利索地拿起身旁的手机解锁，打开通讯软件上的聊天界面，开始认真地回看她和姜奕的聊天记录。
一条条地看完所有的记录后，程思迷又盯着姜奕的个人照片出神了许久。
她的表情既空洞单调又五味杂陈，可能，连她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看太阳西下，天色渐晚，程思迷终于整理好思绪，打定了主意。
她直起身子，取下绑着的发圈，用手随意地梳理了下散乱的头发，再重新绑起。
检查一切收拾妥当后，她大大地深呼一口气，赶在内心的犹豫出现前，立刻拨通了给经纪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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