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只要你一句话
霍向明对此却一无所知,还当霍启星是之前那个任人揉捏的乡下小子,殊不知,一张网早就向他张开了。
见霍启星如此不识抬举,霍向明也十分恼怒,认为自己已经冒着风险来天牢看他了,那么他就应该知道什么东西该说,什么东西不该说。
对于霍向明来说,不管是霍启星这个儿子也好,霍嫣然那个心头宝的女儿也罢,人总归都是要死的,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最先要保住的,是他霍家的百年基业,是他霍家的香火传承。
传承不能断,不管这香火是出自儿子还是女儿,只要香火不灭,传承不断,那么他就永远是霍家的大功臣,永远受霍家子孙后代瞻仰。
虽说他也不指望霍嫣然生的孩子能够跟着他姓霍,但是没关系啊,若是他霍家的子孙日后登上那万金之座,那么谁还在乎自己的子孙是姓霍还是姓赫连。
这世上,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心头宝。
若不是霍嫣然身怀皇家血脉,这一次他自然不会选择保护霍嫣然,而是会选择放弃霍嫣然,转而选择保护霍启星。
不过现在也好,霍嫣然毕竟是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宝贝闺女,霍启星则是流落在外多年,跟自己也并不怎么说话,既然天意让霍嫣然怀了太子的孩子,那么不管是男是女,那都是他们霍家的血脉。
既然是霍家的血脉,皇帝又那么宝贝太子殿下,加上自己的支持,太子殿下继位大统的可能性便有了十成十的把握。那么等待殿下百年之后,焉知他们霍家的子孙不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霍向明打算的很好,只是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霍启星抗下所有的罪责,让他一个人赴死,霍家或许会受到些许牵连,但是等到这件事的风波过去一些时日,再找些佐证出来,证明霍启星并非霍家子孙,那么到时候皇家出于对霍家的愧疚,到时候对霍家的赏赐和补偿绝不会少,而霍家的声望也会更甚从前,这实在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只是眼前这颗被他视为弃子的霍启星,似乎不太想配合呢。不过没关系,姜还是老的辣。
霍向明无所谓的想着,他有的是办法让霍启星乖乖听话。
打定了主意,沉默片刻后,霍向明试图先用感情动摇他。
他开口道:“星儿,你就算不为爹想,也为你的姐姐想一想,她如今已经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只要你承认这件事跟霍家无关,是你同三皇子四皇子一起设计并执行的,那么你姐姐就还是太子侧妃,未来要想成为太子妃,也或未可知。”顿了顿,他又道:“爹身为镇国大将军,哪怕是行刺储君这样的大事,爹的功勋难道还抵不过吗?再说了,你姐姐得宠,又怎会弃你于不顾,只要你将罪名认下来,到时候我去向陛下求求情,判你个流放什么的,过几年再捞回来,就没事了。”
“呵呵,你会捞我?”霍启星摆明了不信。
霍向明好言相劝道:“当然了,星儿,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信爹吗?你姐姐是个女娃子,这霍家的百年基业,最终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爹不救你救谁?”
“霍大将军打的一手好算盘,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霍启星摆明了不为所动。
“星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爹?”霍向明无奈地摊手,记忆中这个儿子打从找回来,这是第一次他好声好气地同对方说话,往日里对这个儿子,他非打即骂,倒不是说有多厌恶这个儿子,实在是霍启星在外流浪多年,看起来不仅没有贵族公子的气质,反而行为举止连下人还比不上,看着实在是不成样子,但奈何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真是让他又气又恨。
回想起往昔,再看看现在关在这里的霍启星,霍向明突然有一瞬间的心软,倒真是有些想留他的性命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霍启星都是他们霍家的独苗。若是真的能够留下一条命,就算霍启星不行,那生个娃娃从头教总行吧?或者……也可以让他在赴死之前先成亲?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霍向明沉默地想着。
霍启星闻言则大笑不止,他忽然道:“怎么,整个霍家都参与了谋划,现在却想让我一个人抵命?霍向明,你想的未免太美了吧?”
霍向明闻言大惊,赶紧左右张望了一下,确信四周没人之后,才怒斥霍启星:“岂有此理,你这个孩子怎么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自己犯下的错,为
什么要栽到霍家头上?”
“哦?栽到霍家头上?”霍向明不屑地笑了:“怎么,我暗中同三皇子和四皇子来往,你不知道?不是你故意给我机会盗取你的印信,好让我去兵营调来了你的私兵?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这可是你的私兵?若是没有你的授意,光凭一封信,他们就能跟着我一起行刺太子?你觉得是我傻?还是陛下傻?你不会告诉我,霍嫣然撞见我同三皇子见面也是巧合吧?霍向明,霍大将军,爹,您装的可真是清白无辜呢!”霍启星阴阳怪气道。
实际上,霍启星说得这些,连他自己都是在天牢里关了很多日子之后才想清楚的,以他一个不受待见的私生子的身份,三皇子和四皇子如何会那么巧,三番两次偶遇他?若不是看重他身后的霍府的势力,又怎么会如此看重他?再说行刺储君这等大事,他只是随便模仿了一下霍向明的笔迹,甚至因为常年不读书的缘故,模仿的甚至都不是很像,然后霍家的私兵却甘愿跟着他一起共赴黄泉,而霍嫣然又那么巧,能够撞见他同三皇子会面的酒楼?如果说这一切没有霍向明的推动,他绝不相信。
霍向明似乎也没想到,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的儿子,竟然在这一次,能够看穿他的真面目。
但他仍旧不肯承认:“星儿,你怎么会将爹想的如此阴险歹毒,真是太令爹失望和伤心了。”霍向明假意叹了一口气,然后又道:“爹还是那句话,此事与霍家无关,只要你承认一切都是你策划的,你是主谋,那么爹一定会保你的性命,时间不多了,你想清楚再说。”
霍启星闻言还想再拒绝,但是他想了想,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情真意切地同霍向明道:“要我认罪,可以,爹,只要你承认这一切都有你的谋划,我就认罪。”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到霍家这三年,你从未对我说过一句实话,如今这泼天的大罪我替霍家扛下来,但我必须要你一句实话,我之前说的这些,是与不是?”
见霍启星态度软了下来,加上窗外刚刚打过三更,时间不早,刻不容缓,霍向明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承认了:“是,星儿,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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