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 同蒋画师的交易
蒋画师同毛长寿不一样,虽说蒋画师同毛长寿口口声声说不能拿报酬,但是见到阮凌寒和许成济的那一刻,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不能得罪的人物,要知道毛长寿是多么倨傲的一个人,居然在这两位的面前都如此谦卑有礼,当然,蒋画师自然发现让毛长寿谦卑的关键在于许成济,然而许成济却表现得处处看重阮凌寒,蒋画师混迹江湖这么久,自然分得清要哄好谁最重要,当得知是要替阮凌寒作画后,立刻恭恭敬敬地声称:“阮姑娘不必客气,在下不如毛画师的名气大,所以也没有毛画师那么多规矩,但凡阮姑娘需要,甭管是十副还是八副,在下都一定尽力给您画好。”
蒋画师这话说得十分有技术含量,先是捧了毛画师,说对方名气大,给了对方最大的台面,然后又谦卑的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无论阮凌寒需要他画几幅,他都会尽力做到。
如此一来,毛画师心里舒服,阮姑娘心里也舒服,而阮姑娘心里舒服了,那许成济自然心里也就舒服了。
至于阮姑娘所说的酬金,蒋画师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若是自己不收的话,就相当于是驳了对方的面子,这种事他可不会干,而且既能哄得贵人高兴,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
听蒋画师这么说,毛长寿倒是颇为意外的看了看他,毕竟在毛长寿心里,这位蒋画师同他一样都是骨头硬的要命的文人,自然不会轻易为权贵或者是金银折腰,原本以为阮凌寒许诺重金他会推辞,没想到对方居然接了下来了,毛长寿的心情一瞬间有些复杂,但一会儿也就平复了,毕竟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蒋画师同皇室并无深仇大恨,他也不能因为自己同蒋画师交好,就希望蒋画师同他一样仇恨当今朝廷,仇恨皇室。
退一万步来说,他也并没有将自己的过去完完整整的告诉蒋画师,蒋画师对他的了解同街市上的其他人并无不同。
所以毛长寿虽然心里别扭了一下,倒是也没有当场甩脸子,只是心里默默记着,以后同蒋画师的交往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毕竟……不是同路人。
阮凌寒听到蒋画师这么说,倒是十分开心,虽然没有见识过蒋画师的画技,但既然许成济和毛长寿都如此推荐,想来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不过也说不准,万一对方只是想敷衍她呢?想到这里,阮凌寒抬头看了看许成济,觉得他应当不至于如此。
既然谈妥了条件,那么就是画的内容了,毛长寿不参与作画,那么自然是不方便在此的,阮凌寒的意思是,最好能够换个地方聊。
阮凌寒开口了,许成济自然是无有不从,一行数人便又回到了易芳阁。
让老板将最里面的厢房腾了出来,又安排了紫苑和阿俊守在外面,几人才在厢房里坐定。
阮凌寒忍不住庆幸,这次因为要将设计图带给女工们考核,所以她将绝
大部分的设计图全都带了出来,否则按照上次同毛画师聊的,说不定只会带着三幅出门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真是老天都在帮她,阮凌寒美滋滋地想着。
许成济不是外人,此次找画师许成济是帮了大忙的,而且,为了以防画师泄秘,阮凌寒十分需要许成济在场做个担保人。蒋画师其实看得出来,阮凌寒和许成济都不是普通人,既然对方要求保密,那么他自然不敢随便泄露,毕竟对方一看就有权有势,只是画几幅画而已,若是为此丢了性命那可真叫冤枉了。
既然保密条件也说好了,阮凌寒不再墨迹,将设计图拿了出来。
不过她没有将所有的设计图全部拿出来,而是只拿出了最开始想要画的五福,一副皇后凤冠图,一副丽妃薄纱图,还有三幅这次设计的“红梦”系列图,因为这次设计的三十二件服饰都是以红色为基调,所以阮凌寒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做“红梦”,听上去倒是也贴切。
只是当蒋画师得知自己要画的图中其中有一副是皇后娘娘后,顿时明白眼前的公子小姐,定然有皇室中人,原本还存的一点小小的心思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态度变得更加恭敬妥帖,但又不至于太过谄媚让人反感。
蒋画师虽然鲜少同达官显贵打交道,但毛长寿却经常被达官显贵们求着作画,作为毛长寿的至交好友,蒋画师很是知道怎么对付达官显贵们。但他毕竟不是毛长寿,他没有毛长寿的名气,自然也不可能像毛长寿一样如此倨傲,他的态度恭敬,但却不谦卑,蒋画师深深地知道,对付这些贵人们最好的,就是让他们尊重自己,只有对方尊重自己,自己才有可能借此一飞冲天,最不济,也能够混成同毛长寿不相上下的名气。
阮凌寒不知道蒋画师居然有这么多心思,但对他的态度却十分满意,蒋画师既不过分谦卑,也没有过于妄自菲薄,反而显得无比专业,当阮凌寒将画纸拿出来之后,蒋画师十分认真地观摩了半晌阮凌寒的画,先是不确定地问阮凌寒:“阮姑娘,除了皇后娘娘的肖像图之外,其余这几幅,都只是衣服?”
“不错,就是要你画衣服,”阮凌寒点了点头,道:“蒋画师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问题。”蒋画师连连摆手,心里却有些奇怪,画山画水画花鸟虫鱼画人画景画房子的都有,画衣服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而且看这些衣服的款式,似乎也不是大禹王朝常穿的,莫非是皇族要改革百姓们的服饰?
不得不说,蒋画师想的还真有那么点接近了,不是皇室要改革大禹王朝的百姓服饰,而是她阮凌寒要改变人们的穿衣习惯,不过这一点,阮凌寒并没有提及,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蒋画师了。”
“不敢不敢,”蒋画师连忙客气道,然后想了想,又称赞道:“阮姑娘的
这些衣服样式,倒是新奇,恕在下孤陋寡闻,竟然从未见过!”
阮凌寒笑着道:“蒋画师有眼光,确实不是大禹王朝的服饰,是……”阮凌寒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是我从其他地方要来的衣服款式,不知道蒋画师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蒋画师虽然觉得新奇,但好与不好,他确实看不出来,但既然阮凌寒问了,他自然只会大力夸赞,这一点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阮凌寒倒是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些什么,毕竟就蒋画师和她的关系来说,大家只是合作伙伴,对方既然拿了钱,自然就会替她办事,哪有拿了人家的钱,还说人家不好的道理?
这一点,阮凌寒十分清楚,所以闻言也不拆穿,只是一笑置之。
阮凌寒想了想,问道:“蒋画师,这五副画,大概要几天能够画好?”
贵人要的画,蒋画师不敢托大,忙问阮凌寒:“不知道阮姑娘是否着急,若是着急的话,最快七日内可以完成。”其实真的要画的画,五天也就能够画完了,但蒋画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说了两天。
好在阮凌寒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道:“倒是不怎么着急,既如此,那蒋画师十日内完成送与我便可。”
“是,在下定当不辱使命。”蒋画师郑重承诺道。
交易至此算是谈完了,阮凌寒留下了那几张设计图,倒是许成济见他们谈完了正事,调笑道:“只是几幅画而已,蒋画师不必如此慎重。”
原本是句玩笑话,谁知阮凌寒一听便不乐意了,微愠地望着许成济嗔怪道:“许大哥这话说得,这几幅画对许大哥来说不重要,但是对小妹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蒋画师慎重一点自然是好事,哪有许大哥这样劝人家撂挑子的!”
“是是是,大哥说得不对,是大哥的错。”许成济倒是没想到阮凌寒居然会不高兴,连忙诚恳道歉道。
不过如果他没记错,这是重逢以来,阮凌寒第一次对他生气,他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意外着,阮凌寒不再将他拒于千里之外,而是慢慢地真的将他当做可以信任的人,或者是朋友了。
这也算是一大进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
阮凌寒倒是没想那么多,刚刚那么说完全是下意识的,不过话说出口不好收回,见许成济连连道歉,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开口道:“许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用道歉,小妹的意思是这几幅画,其实还是蛮重要的。”
“哈哈哈哈,大哥懂!大哥懂!”许成济心情很好的说。
见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十分愉悦的样子,阮凌寒一时间倒是有些发愣,不过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心道许大哥脾气真是好,被自己这样顶撞都不生气,这样一想,赫连濯的脾气简直跟狗熊脾气似的,一想到赫连濯,她便难免想到邱美人,顿时愉快的心情又变得阴云密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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