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辨认凶手

赫连濯出了门，便来隔壁找阮凌寒。

        他已经从侍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阮凌寒在窗户后面看见赫连濯的时候，就知道对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目的，所以看见赫连濯进来，她倒是并不惊讶。

        “有把握吗？”赫连濯也不废话，单刀直入地问。

        阮凌寒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小桑，然后不确定地叹了一口气，道:“臣妾也不知道，看小桑认完人怎么说吧。”

        “好。”赫连濯点了点头，让人倒了杯茶在上首坐下，等待着小桑的辨认结果。

        小桑这次也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将殴打自己的人认出来，他跟了胡大夫许久，自然知道胡大夫被人陷害坐牢的事情，只是他一直觉得这件事十分蹊跷，为什么这些人要陷害胡大夫呢？难道只是因为看胡大夫不顺眼？还是说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才故意殴打自己让胡大夫亲自去取药材好陷害胡大夫？只是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明明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过分的事，为什么会这样呢？

        小桑只有十七岁，他跟着胡大夫在宫外生活的这些年，遇见的都是单纯的普通百姓，胡大夫从未给达官显贵看过病，而这次入宫的经历，将会是他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的东西。

        等到太医院的众人全都站好之后，赫连濯为了让小桑更加清楚地辨认出当时殴打他的凶手，干脆将关着太医们的房间大门打开，然后在大门的位置放置了一架屏风，然后让小桑坐在屏风后面，一个一个，仔细地辨认。

        大家都不知道的是，在赫连濯安排人放屏风的时候，有些人虽然站在队伍里，但却悄悄给自己的面容动了手脚，身为太医，要想给自己的面部做些不为人知的修饰，实在是太容易了。

        在不改变自己大面貌的前提下，将自己面容上特有的一些特色遮挡住，然后替换成其他特点，这样一来，再加上当时小桑被殴打的时候现场一片混乱，现在无论怎么仔细辨认，小桑都无法认出当时殴打他的人来。

        这让小桑困惑无比。

        看着他一遍遍地摇头，脸上眉头紧皱，表情困惑，阮凌寒和赫连濯便明白他没有在这里认出当时对他动手的人。其实动了面容的太医，其他的太医自然是能够看出来的，然而赫连濯当然看不出来，他对这些太医除了常见的那几位之外，其余的太医长什么样子他其实都没有太深的印象，阮凌寒就更别提了，到底不是原主了，而且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早已换过一波了，她自然不可能认得出来。

        见小桑实在是指认不出来，阮凌寒和赫连濯对视一眼，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让人将这些太医们又带了回去。

        难道殴打小桑的人不是太医院的？而是……

        “丽妃？”阮凌寒和赫连濯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猜测，异口同声道。

        如果是丽妃的人，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胡大夫的这件事里，她对胡大夫

        的针对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只是，若真是丽妃的话，现在一无证据，二无疑点，他们怎么查呢？丽妃现在可是陛下的宠妃，圣眷正隆，若是毫无根据就去查她，就算赫连濯是陛下的心头肉，恐怕最后也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所以若是真的要查丽妃，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是悄悄地查，要么就是找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去查她。

        说道理由，阮凌寒忽然想起了被赫连濯抓起来的那两个太监，他们可的的确确是丽妃指使过来监视阮凌寒的，表面上看这两件事并没有关系，而且后宫之中，互相派眼线监视对方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十分常见的，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去，包括陛下在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会认真，但眼下想查丽妃正好缺个理由，若是用这个理由的话，那岂不是正合适？

        阮凌寒抬起头看着赫连濯，动了动嘴巴:“太监！”

        赫连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这样做确实冒险，等于将阮凌寒和丽妃的不和直接搬到了明面上，一个是太子弃妃，一个是陛下宠妃，局面上看来谁赢谁输简直是一目了然。这也等于说，将阮凌寒置于危险之地，若是这次查出了丽妃的问题还好，若是查不出，那么日后阮凌寒要防着的，将会是数不清的明枪暗箭。何况宫里拉踩现象严重，届时想要趁机拉踩阮凌寒的人，将会数不胜数。

        想到这里，赫连濯犹豫了下，没有立刻点头同意，毕竟陛下那里，他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处置了丽妃，他不能百分百的保证自己能够将阮凌寒护的稳稳的，所以他犹豫了。

        可是现实却容不得他犹豫，萌萌的命还危在旦夕，胡大夫也还被关在天牢里生死未卜，虽然他能拖得了一时，但眼看距离陛下给的期限也越来越近了，何况若是这次没有处理好，那么阮凌寒后面仍旧会置于巨大的危险之中，毕竟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丽妃的话，那么胡大夫不过是她的第一步，阮凌寒，才是她真正的目标。

        阮凌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目光恳切地望着赫连濯，开口哀求道:“殿下，胡大夫，萌萌公主，还有臣妾，我们都是这盘棋局上的棋子，只有放手一搏，我们才有生机，您帮帮我们，好吗？”

        阮凌寒都这么说了，拒绝的话赫连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明明知道只要他一点头，她接下来就会面对的是怎样的风暴，可是为了萌萌，为了她的以后，赫连濯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将小桑送了回去之后，赫连濯和阮凌寒便一道回了凝香阁，对于小桑指认不出凶手的事，赫连濯和阮凌寒两个人都没有联想到太医的手段上去，只是单纯地觉得一定跟丽妃的人有关，所以两人回了凝香阁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两个监视阮凌寒的太监给押了上来，毕竟还是要靠她们才能够搞清楚丽妃到底还干了些什么。

        赫连濯审

        讯人的手段，阮凌寒从未见过，对于不开口的人来说，她永远都是用智慧令他们开口，但这一次事态紧急，赫连濯等不了了，便干脆直接威逼利诱，这种事手段他自然不愿意让阮凌寒看见，便让她去休息。

        阮凌寒正好也想去看看公主，便没有多说什么，转头离开了。

        阮凌寒之前离开的时候，安排了紫苑和萌萌公主的贴身婢女照着胡大夫的方子煎了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从取药到煎药到喂给公主之前，全程紫苑都在一边紧紧地盯着，生怕出现一丝纰漏，不敢放过一丝疑点，所以这一次公主的药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喝完了药之后，公主便睡着了，此刻也差不多快醒了。

        阮凌寒进去的时候，萌萌公主刚刚苏醒，不得不说，胡大夫的药真的有效，在做到了隔壁杀毒和通风之后，萌萌公主只是才喝了五天的药，竟然已经能够下地行走了，虽然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太多了，可惜的是，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禀报陛下，胡大夫就因为白禾的事情被关进了天牢。

        见到阮凌寒来，萌萌公主显得格外开心，她此刻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还需要治疗，许是知道自己得的是瘟疫，她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抱着阮凌寒，而是细声细气地向阮凌寒请安:“太子妃嫂嫂好，嫂嫂你又来看萌萌了，萌萌好开心。”

        见到公主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阮凌寒是打心眼里高兴，虽说是公主，但其实也不过是个失去母亲，没人疼的小可怜罢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主当初失去的那个孩子，阮凌寒每次看到萌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怜爱，虽然她两辈子加起来，其实连恋爱都没谈过，但当初刚刚苏醒原主身上，那种生命从肚子里流失的感觉，成了她心中难以言说的感情，虽然很少流露，但偶尔还是会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空了一块，或许这就是生命的奇妙之处？

        许是因为之前的这番经历，所以每次阮凌寒看到萌萌公主，都对她十分心疼且温柔。

        萌萌说:“太子妃嫂嫂，萌萌身上得的是瘟疫，你不要靠萌萌太近哦，会传染给你的。”也许是这段时间有人跟她说了什么，萌萌公主这次没有靠近阮凌寒，而且还好心地提醒她保护好自己。

        看着萌萌公主可怜又可爱的模样，阮凌寒心里一阵温暖，她上前两步，拉住萌萌公主的小手，柔声告诉她:“没关系的萌萌，嫂嫂不怕，嫂嫂穿了防护服，就算抱我们萌萌也不会被传染的。”

        “真的吗？”萌萌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问:“嫂嫂，你身上的这个，就是防护服吗？是你设计的吗？我听紫苑姐姐说了，她说嫂嫂可厉害了，只要穿上了嫂嫂设计的防护服，爹爹和太子哥哥就能抱萌萌了，是不是真的？”

        “嗯！是真的。”不忍心打破孩子心里的美好，阮凌寒点了点头，神色温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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