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缮甲厉兵
是夜。
乾清宫正殿。
“…建虏在奴儿干一带，居然折腾这么多的事？”
吃罢家宴，朱由校有意识的叫朱聿键谈及在朝经历，这对朱由检他们而言，是一次难得对外了解的机会，只是在聊起双边联合之事，谈及建虏，朱由检的惊呼声，在大殿内响起。
“建虏不是被我大明天军打残了吗？”
朱常淓紧随其后，皱眉对朱聿键道：“为何在奴儿干一带，还只是黄台吉统领的偏师，怎会涌现出那么多难缠的对手？”
“是被我大明天军打残了，也伤到了元气，但建虏没有被打死。”
朱聿键眉头紧皱，声音低沉道：“针对建虏，乃至其他异族，我等不能拿大明的思维去考虑，要站在他们角度考虑才行。”
“这次去朝鲜，知道我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吗？”
“什么？”
朱由检、朱常淓等人下意识道。
“幅员辽阔的大明，就是列祖列宗给后背的最大福泽！！”朱聿键语气铿锵道：“或许在大明北方，到了隆冬会很冷，冷到能冻死人，但在大明南方，乃至是西南，却不至于这样吧。”
“同样的道理，大明一些地方出现灾害，但更多的地方却没有灾害，这使得我大明上下，在遇到一些问题时，不至于动辄就亡族灭种。”
“可异族却不是这样。”
“以游牧或游猎为主的他们，对抗突发状况的能力很差，所以他们从出生，就其实在跟天争命。”
朱由检、朱常淓他们流露出各异的表情。
“就说朱术桂。”
在众人注视下，朱聿键伸手指向朱术桂，“像他这个年纪，在建虏中也好，在草原各部中也罢，那都能提刀杀人了，更别提他们赖以生存的骑术，这是必须要会的，不会，那就只有死的份！”
“杀人？”
朱术桂懵懂的看向朱聿键。
“没错。”
朱聿键点头道：“在奴儿干一带，仅是黄台吉的麾下就涌现一批人，被毛文龙他们定为威胁极大的，就有富察·哈什屯，爱新觉罗·巩阿岱，伊尔根觉罗·喀恺…他们都是杀出来的。”
“老奴所领建虏残部是退到刺鲁卫一带了，先后筹设的吉林、黑龙江都司，也的确对所部展开袭扰，甚至是进剿，但这一带的情况，跟萨尔浒、赫图阿拉等地还不同，这里要更恶劣。”
“先前的数次交战中，建虏是死伤不少人，特别是将校，但八旗这套体系太特殊了，特殊到，即便是年岁再小，可只要在战场上立功，那就能得到对应赏赐，擢升就是更平常的事了。”
乾清宫正殿的气氛悄然而变。
看着朱聿键讲的种种，朱由校露出欣慰的神态，对于这些事情，他是清楚的，但有些话不是他该讲的，而朱聿键却是最合适的。
毕竟他是这帮在紫禁城进修的宗藩中，第一个外放出去历练的，之后才是朱由检他们，但朱聿键不一样在，其一上来就离开了大明。
想要打开他们的眼界，就必须要经历不一样的。
“在建虏之中，除了要警觉努尔哈赤外，大明最该警觉地有两个，一个是黄台吉，一个是多尔衮。”
在道道注视下，朱聿键继续道：“这两个人，一个在奴儿干东北部，一个在科尔沁草原，那都有着不俗表现。”
“特别是黄台吉，尽管在过去数次交战中，所部麾下被毛文龙、刘兴祚等将统领的大军消灭不少，但在这一过程中，其还是吸纳不少野人女真，而最了得的，那绝对会索伦了。”
“索伦？”
朱由检皱眉道。
“没错。”
朱聿键声音低沉道：“在我军与之交战期间，黄台吉麾下将校，有领兵深入奴儿干的，这一部简直是寒冬下的猛卒，要不是我军有洪武式燧发枪，还有各式火炮，就他们那种打法啊，真以冷兵器对战，恐难以取胜。”
“这么强？！”
朱由检露出震惊的神情。
“在大明之外，骁勇善战的部族，乃至国度，还有不少。”
朱由校负手而立道：“就说大明北疆还有西北，除了建虏，漠南，漠北草原诸部，鄂尔多斯诸部，叶尔羌以外，还有卫拉特草原各部，而挨着他们的，还有哈萨克汗国，布哈拉汗国，这些势力都是极强的。”
朱聿键、朱由检他们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朱由校，对提及的这些汗国，他们先前还真不了解。
能被朱由校提到，那肯定不一样。
“此外在这片大陆上，你们可知还有一国度，对土地的热衷，几近到了疯狂的境遇吗？”朱由校继续道。
“皇兄，这是什么国度？”
朱由检开口询问道。
“沙俄！”
朱由校双眼微眯道：“其国名叫俄罗斯帝国，但朕更愿称之为沙俄，这一国度的很多人，对于土地极度追崇。”
众人沉默了。
“而朕先前提的欧罗巴诸国，其实就挨着沙俄。”
朱由校继续道：“看起来大明离欧罗巴诸国很远，在海上航行是要跨越万里海疆，但没有人想到过，其实大明跟他们，是处在同一片大陆的。”
朱聿键、朱由检他们嘴巴微张，这些话对他们的冲击是极大的。
‘大明要做的还有很多啊。’
看着众人的表情，朱由校心里轻叹，‘如果大明想主宰草原，叫这片土地逐步实控到大明手里，那需要解决几个强敌，一个是卫拉特诸部，也就是准格尔，一个是沙俄开荒团，还有一个就是叶尔羌。’
没有人比朱由校更清楚，大明面临的境遇是怎样的，你不变，别人在变，那就会落得下风。
大明作为海陆强国，眼光就不能局限于一处，海上的利益的确要争，要把先前丢失的优势找补回来，但与此同时陆上的利益也要争，特别是西域，必须要想方设法的夺回来才行，要想做到这点，就势必要跟叶尔羌，卫拉特等部势力，甚至是哈萨克汗国起冲突，这些势力可也有不少强大对手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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