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叶迢发呆发的入神,直到赵彦生夺走了自己手里的烟才回过神来。
“怎么一个人躲在外面抽烟?”他的声音中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粗沙砾纸磨过平面。
叶迢回头,看着赵彦生说:“你刚刚睡着了,怕熏着你。”
她又说:“你很累么?”
赵彦生吸了口还剩一小截的烟,然后把烟头摁进叶迢手边的烟灰缸里。他说:“没有,只是太久没看书了,一看那么多字有些犯困。”
叶迢笑了下,问他:“你还记得你看了什么吗?”
赵彦生实话实说:“不太记得了。”
天边的晚霞颜色要更深了几分,本来浑圆的太阳已经落了大半下去。
叶迢靠近了赵彦生几分,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处。
属于叶迢身上的芳香直往赵彦生的鼻子里钻,他偏过头,在叶迢的发丝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他们安静的一同看着夕阳,谁都没有打搅这份寂静。
直至太阳完全落下,深蓝逐渐取代了橙色。
赵彦生才开口说:“叶迢,我们进屋吧。”
下一秒,叶迢几乎是被赵彦生腾空抱起。她惊呼一声,很快懂了赵彦生话语间的意思。
山林间飞出几只喜鹊,他们在空中扑棱着翅膀,用尽全身的力气,最终落脚在了赵彦生家阳台的屋檐下。
窗外不远处升出了几缕炊烟,从窗户口飘进来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
烟火气在空中升腾。
屋内传出一阵又一阵细碎的嘤咛声。
叶迢躺在床上,用手抚摸着赵彦生脸颊两旁的略有些扎手的胡子。
她那细又长的手指在他乌黑的发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迢仰望着有年代感的天花板,只觉喉咙干涩,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种直达巅峰的感觉让她几乎忘乎所以。
窗外的天像是被泼了墨,街边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小。
嗅觉所能感知到的味道变成了灵敏的听觉。
说话声、洗碗声,一齐涌入他们的耳朵里。
床上一片狼藉。
叶迢的黑色蕾丝边内裤被赵彦生扔在了床沿边,摇摇欲坠。
她趴在赵彦生的胸膛上,发丝散开。
她听着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声,脸色的潮红还未褪去。
叶迢说:“赵彦生,你听。”
赵彦生伸出一只手,搂着叶迢:“听什么。”
“蝉鸣。”
赵彦生闭上眼,果真听到了细微的蝉鸣声。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进来了一只蝉,正在角落里发出微弱的蝉鸣声。
赵彦生问叶迢:“要把它扔出去吗?”
叶迢摇了摇头:“没事,让它也吹会儿空调吧。”
赵彦生低声轻笑了几声。
叶迢问:“你笑什么?”
赵彦生闭着眼,搂着她更紧了些,“笑你人美心善。”
两人又赤/条着在床上相拥了会儿。
叶迢已经没力气去浴室洗澡了。
反倒是赵彦生光着身子拿了条毛巾去浴室,叶迢以为他去洗澡了,结果这人又出来了。
叶迢只听到拖鞋底拍在地上的声音,脑袋埋在枕头里没看他。
隔了会儿空,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叶迢叫了一句:“赵彦生?”
赵彦生的声音从床尾那儿传来:“我在。”
“你在那儿干嘛呢?”
“等毛巾变凉点。”
叶迢扭过头看赵彦生,他坐在床尾那儿,手里拿着打湿的热毛巾。
即使在空调房里,她都能看到从毛巾上散发出来的热气。
“你拿毛巾干嘛?”
“给你擦下下面。”
叶迢问他:“新毛巾?”
赵彦生“嗯”了声。
等毛巾稍冷了些,赵彦生把毛巾摊开在手掌心上,伸了过去。他手里的力道放的很轻,但温热的触感还是让叶迢浑身一抖。
毛巾的触感要比她以往用的纸巾粗糙了许多,但是粘腻感很快就被赵彦生擦掉了。
叶迢边享受着赵彦生的服务,边调侃他:“赵彦生,你是不是给很多女人擦过?”
赵彦生没说话。
叶迢啧了一声,也没追问。
叶迢不知道,赵彦生只对她一个人这样。
赵彦生没说,是因为他知道叶迢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所以没有必要说。
擦干净后,赵彦生起身去浴室洗澡。
叶迢在床上翻了个身,床单被子里都是刚刚两人欢/爱过的浓郁味道。
浴室的水淅淅沥沥的滴在瓷砖地上的声音传到了叶迢的耳朵里。
“赵彦生。”
她朝浴室里叫了声。
两秒后,浴室的水声停了。
“怎么了?”声音隔着一层玻璃传出来,雾蒙蒙的。
“没事。”叶迢对这种叫了赵彦生名字却又没什么事和他说的时刻乐此不疲。
赵彦生也不生气,继续打开水洗澡。
叶迢喜欢这样小孩子般的游戏,她有时会忘记自己是谁,会瞬间的忘记自己现在在云县,也会忘记自己在赵彦生这个不足六十平的小房间里。
叶迢经常想,这要是在宁市就好了。
可是在宁市,她遇不见赵彦生。
手机在被子下面连着震动了好几声。
叶迢把手往被子下探了探,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是姚舒涵给她发的微信,问她在干嘛。
叶迢坐起身,靠在床头。
床头硬的很,发出嘎吱的一声,叶迢往背后垫了个枕头。
叶迢回她:
【刚做完。】
姚舒涵手机不离手,秒回她:
【?】
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做完什么?】
叶迢:【爱。】
姚舒涵:【。。我操】
姚舒涵:【你们住在一起了?】
叶迢:【没有。】
虽然和赵彦生的确已经发生过几次肌肤之亲,但睡在一张床上过夜,倒还真没有过。
姚舒涵:【那你们现在?】
她欲言又止。
叶迢:【正常谈恋爱。】
叶迢知道,姚舒涵虽然那么说,但最终她还是会尊重她的选择。
她不会像叶昇平那样,直接否认自己。
浴室的水声停了。
赵彦生只套了条短裤就出来了。
叶迢抬眼看了眼他。
赵彦生的衣服不多,叶迢见过的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件,全都是深色系的。
他手里又换了条毛巾,正在低头擦头发。
别的不说,赵彦生是叶迢见过的男人里身材最好的一个。
他的身体,让叶迢有些上瘾。
赵彦生甩了甩头发,看向叶迢。
大片的雪白落入眼底,叶迢很白,胸口和后背上光滑一片。
他走过去,揉了把叶迢的柔软。
叶迢没理他,从床上起了身,从床头柜上捡了件赵彦生的t恤套在身上。
赵彦生的衣服要比她的大两个码,套在她身上宽松的很。
t恤刚刚遮到她的大腿根处,白花花的两条大腿就那么在赵彦生面前晃来晃去。
赵彦生从旁边的桌子上摸了包烟过来。
烟盒里的烟只剩了一根,他拿出了最后一根,把空烟盒扔进了垃圾桶里。
打火机在床头柜那儿,叶迢顺带给他稍了过来。
赵彦生给自己在窗边多配了一张桌子加一把椅子。
还好,不算很拥挤。
他很多时候都会坐在这里,看着窗外抽烟。
叶迢没多余的椅子坐,也懒得去客厅拿,她便坐在床沿上。
她看着赵彦生点燃烟,从鼻腔里喷出一团雾气。
烟雾很快往上升腾,消散在空气中。
这是一根迟来的事后烟。
叶迢问:“赵彦生,你为什么总是只抽这几种烟?”
赵彦生说:“专情呗。”
叶迢:“我说真的。”
赵彦生:“你以为我说的是假的?”
叶迢看着他:“你的语气总让人觉得你不在乎。”
烟头已经燃烧了一大截了,赵彦生没掸,烟灰落在了桌上。
“那要分什么事。”赵彦生说,“有些事是真的不在乎。”
叶迢没接话。
虽然刚刚有一瞬间,她想问赵彦生在乎她吗,但她没问出口。
她不喜欢这种上赶的感觉。
叶迢虽然确定他们在此刻相爱,但她也知道,她和赵彦生的关系,出了云县这个破地方,屁也不算一个。
她伸手把赵彦生嘴里的烟夺了过来,吸了一口。
烟嘴那儿有赵彦生的味道。
她只抽了一口就还给了赵彦生。
赵彦生觉得他洗完澡出来后,叶迢就有点不对,总觉得她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
还没来的及问出口,叶迢就伏了下来。
她拉下赵彦生的短裤。
赵彦生一瞬间便懂了她要做什么。
赵彦生没再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他直起身,抓住叶迢那轻若无骨的手腕。
叶迢的手腕很细,赵彦生宽大的手掌在上面能扣住一个环还多点。
叶迢抬头,迎上赵彦生的目光。
窗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蝉鸣。
是盛夏的季节了。
赵彦生家卧室的窗户也可以看到,远处山上连绵不绝的灯火。
星星点点,连成一线。
“叶迢,不用这样。”赵彦生即使情上了头,也不忍心让她做这事。
叶迢从来不是听劝的人。
就算在她人生的每一步,她也从未真正妥协。
她没说话,手也不肯松开。
赵彦生知道,无论他们因为什么事情僵持,妥协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他。
他松开了抓住叶迢手腕的那只手。
在叶迢湿润的嘴唇碰到他的那一刻,赵彦生差点没忍住。
他的手不自觉的攀上了叶迢的后脑勺。
叶迢没给人这样过。
她不喜欢这事,也觉得学不会。
但好像在赵彦生这儿,她无师自通且不抗拒。
叶迢觉得她的确有些变了,以往她在性中总是享乐的那一个。
可是到了赵彦生这儿,她竟然也会琢磨着如何让他更快乐。
叶迢的牙齿时不时会刮到赵彦生,每每刮到一次,赵彦生的脑子里的某根神经都会狠狠的跳动一下。
赵彦生的大腿根处绷的紧紧的,叶迢的手放在上面,都能感觉到大腿肌肉的张力。
叶迢的头发没扎起来,垂在脸庞两侧。
乌黑的发和雪白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交错。
赵彦生摸了摸她顺滑的头发,眼前一片迷离。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叶迢的时候。
她一身素净,满脸怒意的站在自家门口。
牛仔裤下包裹着两条细长的腿,头发也像今天一样,没扎,散落在脑后。
那股清纯劲真的骗了他,赵彦生真以为叶迢还是大学生。
一股酥麻冲上天灵盖。
赵彦生回过神来,死死的压住叶迢的后脑勺,没让她退出来。
叶迢也感觉到了不同,她没想退,承受着那股温热和抖动。
直到赵彦生完全释放完后,叶迢才退了出来。
她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赵彦生没来得及清理自己,从桌子上拿了纸给她擦嘴。
“叶迢,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叶迢抬眼,看了赵彦生一眼。
她刚刚的确想问赵彦生,今晚要不要睡在一起。
还没问出口,赵彦生的手机响了。
他的手机铃声是一首英文歌。
是杨阿嫲打来的电话。
那头的声音嘈杂一片,哭喊声,叫骂声混杂在一起。
赵彦生眉头蹙紧,“杨鸣?”
见没人回应,他又叫了声:“杨鸣?”
一阵细簌声过后,手机那边安静了下来,紧接着传来急促的呼吸声:“彦生哥,那帮人又来我家砸东西了!”
赵彦生看了眼刚从客厅拿水回来的叶迢,说:“我马上过去。”
叶迢瓶盖还没拧开,就见赵彦生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快速的清理了下半身。
“怎么了?”
“杨鸣家出事了。”赵彦生站起身穿好了短裤,又往身上随意套了件t恤,“你在家呆着?”
他的语速很快,叶迢愣了一下。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过自己的衣服,说:“我和你一起去。”
赵彦生没想到她也要去,眼神和她的在空中交汇了两秒。
同意了。
杨鸣家不在这一块,在靠近云县站那块。
那块风大,灰尘也大,地理位置是整个云县最不好的地方。
赵彦生知道叶迢爱干净,把摩托车上挂着的唯一一个头盔给她带了。至少沙子灰尘那些不会粘在头发里,要洗很多次。
赵彦生骑得飞快。
叶迢紧紧搂住他的腰,和他贴在一起。
云县不大,这头到那头,赵彦生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
杨鸣家住的这栋居民楼,墙壁上已经用红油漆被人写了很多个“拆”字了。
叶迢听赵彦生提过一次,有个公司资助县级政府给云县扩建修路,不过要拆了杨鸣家这片挡路的小居民楼。作为补偿,他们会给每一户赔一套新房。
这个条件太过诱人,有很多住户纷纷签了同意书。
只有杨鸣家没签。
停好车后,为了安全起见,赵彦生让叶迢不要上去,自己却快步跑上去了。
叶迢没听他的,把头盔放好后,她就紧跟了上去。
杨鸣家在三楼,叶迢刚走到二楼,就听见了吵闹声。
看这架势,今晚非得闹出个什么动静来不可。
叶迢刚这么想着,便听见楼梯上传来咚咚咚的几声。
是人从楼梯上滚下来的声音。
紧接着。
一个人砸到了她的脚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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