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黑泽睦月与安室透的计划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要把两杯咖啡调换位置便大功告成。
安室透心中有了想法，在早崎晴子看向别处的时候，他站起身似乎想要通过过道出去。
路过早崎晴子的时候，他不小心跟对方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他歉意地说道。
但是对方没能给他回复。
早崎晴子被他撞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黑泽睦月转过头看着对方倒下的身影，有些茫然。
有毒的那杯咖啡还在他们自己桌子上，不应当啊。
安室透紧锁眉头，蹲下身检查对方。
口吐白沫，电击样死亡，靠近口腔的部位有浓重的杏仁味。
□□中毒。
看来有人早他们了一步。
而那一边黑泽睦月反应过来，立刻去检查早崎晴子的吃食。
“安室，心肺复苏。”
安室透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还要救目标人物，但是他已经下意识做起了心肺按压，并且喊服务生去报警以及叫救护车。
他开始本能地在救人。
耳机里琴酒问道：“怎么回事。”
“出现了些意外。”安室透低声回道，“有人比我们先动了手。”
琴酒反应很快：“先撤离。”
“了解。”
安室透停下心肺复苏。早崎晴子没救了，恐怕只能等警察来还她一个真相。
但是他有更加要紧的任务在先。
他看了眼还在嗅闻柠檬水和咖啡的黑泽睦月，走过去拉了她一下。
“琴酒让我们先撤。”
黑泽睦月蹲在地上抬头看他，一双墨绿色的眼瞳与琴酒的眼睛如出一辙，却毫无生机。
“这不是□□。”
她说道。
“这是我的药物之一。”
她缓缓站起身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有人偷我的药，抢先杀了我的实验品。”
她忽然笑出声，看似笑容满面，实则暗藏杀机。
“厉害。”
睦月跟着安室透准备出门，走之前她顺过安室透的那个杯子，把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顺手还留下了餐费。
“走吧。”
安室透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喂，那里面还有毒吧。”就这么喝了？
“我是异能力者。”睦月看了他一眼，“我有自己的处理手段。”
安室透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不便再问。
虽然很想探究一下，但是这并不是一个好时候。
他们上了琴酒在外停着的车。
安室透给琴酒汇报了一下任务。
黑泽睦月心情十分的差，她甚至抬脚踢在伏特加的座椅后背上。
“送我回实验室。”
伏特加吓了一跳，看了眼大哥后赶紧开车。
几人细想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fbi的特工借用早崎晴子的身份混入了实验室，引发了化学爆炸，被抓住之后，在外的接头人把早崎晴子给处理了……大概。
“看来fbi也没那么干净。”
琴酒点了根烟。
黑泽睦月不说话。
琴酒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一张小脸死气沉沉，掩盖在银发之下。双手抱臂，腿不耐烦地晃动着，是极度不快的表现。
“伏特加，我还有用。”琴酒道，“安室借你了。”
黑泽睦月比了个ok的手势。
安室透能说什么呢。
作为一个新人，只配被上面的人吩咐。
-
高跟靴踩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
实验楼整栋都由惨白的颜色构成，入目之处都是刺眼的亮光。
“你大学毕业了吗？”
黑泽睦月问安室透。
“嗯。”安室透顿了顿，“化学学的，还算不错。”
他谦虚了，他从小到大各科成绩可都是第一名。
黑泽睦月快速地点开密码锁，又摁下指纹，随后打开了药物储藏室。
“那我就不提醒你注意事项了。”
她走到台面前，戴上口罩跟手套。
“你从左边的柜子开始。分类上面都有标签，就着这个文件夹，帮我核对。”
安室透领命，做好简单的防护措施后他打开了文件夹，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编号，后面的数字对应的是这个药还剩几份。
他看了眼顶天立地的巨大的柜子，上前帮忙核实。
“平时你都是一个人做这件事的吗？”
工作量还真的有点大，怪不得需要人手。
“有专门的人负责。”
黑泽睦月就不需要文件了。
有哪些药她都有数，平时的有人需要拿一份走，都会随时汇报到她这里，只需要把总数减一下拿走的份就对了。
在关于药剂的事情上，她的大脑就会开机，进行高速运转。
安室透一边翻看着药瓶上的标签，一边好奇。
“这都是你的发明吗？”
数量也太多了。
他怎么记得这个女孩在资料上只有十八岁。
“有锁的那部分不是。”
但是有锁的只有一个柜子，属于十几分之一。
“那边别去碰，不是我的权限。”
睦月提醒道。
“嗯。”
安室透把数量有错的几个编号记下来。
“多谢提醒。”
睦月踩在椅子上垫脚查看上层的药品。
核对这种事情重复率太高，会让人枯燥。
“你觉得这事像是fbi做的吗？”
她给自己找点话聊。
安室透的手停了一秒。
“也许？”
他的回答模棱两可。
睦月感叹：“我倒是觉得，如果作为警察的一种的话，他们应该用不出来这种手段。”
“哦？你对警察好感度似乎不低。”安室透诧异。
睦月摊手：“不能这么说吧。”
“换个角度来思考，我们组织干的都不算好事。”睦月跳下椅子，“就像电影一样，正方跟反方总该有些不同。”
“如果他们也与我们一样，不顾一切除去后患，对待叛徒绝不留命的话，那有什么资格跟我们组织作对？”
睦月去看安室透手里的文件，二度计算数量。
“我是这么觉得的。”
安室透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是，实验室的爆炸跟早崎晴子的死亡，都更像□□的手段？”
睦月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这都不是我去操心的事了，随便说说。”
她从男人手里拿过文件夹合上，顺手也拿走了他手里的药。
“跟我抢人，无论是谁都得给我死。”
安室透问道：“你为什么让我救早崎晴子？”
睦月说的理所应当：“她应该死在我手里。”
“……嗯？”安室透有些不明白。
睦月执著地道：“我的任务目标，就应当是我的实验品，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应该是我的。”
她跟这件事犟上了。
“走吧。”睦月朝他勾勾手，“跟我去趟实验室。”
她走路的脚步慢了些，非要站在安室透身后半步的地方。
“如果有人要打我，你帮我拦着点。我求求你。”
安室透失笑。
-
黑泽睦月口中的实验室，在实验楼的地下二层。
说是实验室，在安室透的眼里更像是刑讯室——但是对外皆说，这里只是在进行临床试验。
假的早崎晴子摘下易容后是个美国人，叫简。
她两只手被手铐困在床头，虚弱地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偶尔漏出一两句□□。
黑泽睦月解开门口的密码锁，推门进去，对其还有些诧异。
“原来你还活着啊？”
她把无影灯打开，刺眼的光线炸在对方脸上。
简发出一声惨叫。
“哦？耐光性下降了。”
黑泽睦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电筒在她身上上下照射、检查。
“皮肤有灼烧迹象……实验很成功嘛。”
她笑着在床位的笔记本上写下几笔。
安室透看着这样的黑泽睦月有些瘆人，仿佛刚才那个会求他保护的小女孩是虚妄的一样。
还是说，在餐厅里那个有布丁吃就很满足的女孩子是假的？
他想摧毁组织的心又坚定了些。
不要被外表所迷惑，组织里没有好人。
都是一群会吃腐肉的乌鸦。
黑泽睦月才不在乎自己身后被她拽来的保镖怎么想的，在她看来，大家都是组织的一员，都一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还有心思与安室透说笑。
“她现在服用的药物编号是b-003，还在开发中。”
“长期服用后，实验品会变得不能接触光线，也不能接受温度……像这样。”
她用手背去碰简裸露在外的皮肤，简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疯狂尖叫。
手铐的链子被她拽紧，几乎要跳出来给睦月一耳光，吓得睦月抓住安室透的手臂躲在了她身后。
“咳。”睦月有些得意地道，“就是这样。”
她的目光写满了“快夸我”的字样。
安室透不想违背本心，却也只能摁下厌恶的情绪，道。
“你很厉害。”
作为科学家，确实非常厉害。
他还是伸手护了睦月一下，后退两步。
睦月满足了。
等简喊累了，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她从他身后绕出来看简。
“还不打算摊牌吗？”睦月困惑地道，“再这样下去，你会很痛苦的，而且还死不掉哦。”
“我是你的话，我就把所有消息都吐露出来……然后求人给我一子弹，这样的日子才算不错。”
简哈哈大笑，呸了睦月一口。
“我才不是你这样的孬种。我永远不会背叛他。”
“那好吧。”
睦月从一旁的实验桌上拿出一根针管，口袋里的药瓶是刚才安室透见到过的那个。
她用针管取出药物后扎进简的手臂肌肉，蓝色的液体被注射进入简的体内。
简安静了几秒钟，随后疯狂尖叫，感觉身体里连骨头一起都在被融化，心脏要整个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样。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人，朝着他大声呼救。
但是从安室透的角度看，女人只是像疯了一样大喊，朝着一个角落喊着“主人救命”。
他垂下眼帘，不忍再看。
黑泽睦月把这个场面录了下来，发给琴酒。
“果然不是fbi，啧。”
她有些困惑。
“这个年头了，还有人玩主仆play？”
简的尖叫声越来越大，大到睦月都捂住了耳朵。
睦月正准备跟安室透说些什么，忽然看见对方一个箭步过来抓住了她。
“小心。”
安室透一只手把睦月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扣住了简的脚踝。
原来，在睦月不注意的时候，简的双腿快踹上了睦月的脊背与后脑。
简哈哈大笑：“死！黑泽睦月！给我死！”
睦月抓紧了安室透的手臂再度躲在他身后。
“什么啊？”
“看来不像是针对组织的。”
安室透偏头看藏在他身后的小姑娘。
“你有什么仇家吗？”
睦月一双眼睛瞪的溜圆，跟他对视。
“我……我做的东西都是给组织用的呀。平时，我就是一个学生，我能有什么仇家？”
“那就要调查了。”
安室透拉着她先走了出来，防止待会儿又被打到。
“需要告诉琴酒吗？”
睦月歪头：“行，你们查吧。”
她还是一阵后怕。
“吓死我了……我最怕死了。”
“既然进了组织，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吧。”安室透替她摁下回去的电梯，“你没有吗？”
黑泽睦月脸色坦然。
“没有。无论如何，我都是不想死的。”
“在我达到自己的目标前，我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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