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一同用完晚饭，森鸥外带着黑泽睦月来到了一个房间，熟悉的消毒水味让她找回了感觉。
“是实验室。”睦月惊讶地转头问森鸥外，“你是要我制作什么药物吗？”
森鸥外偏着头不明所以地回答：“嗯，是制作，还是研究呢……”
他走上前，把桌面上的箱子翻开。
睦月注意到，这是白天交易的那一批防弹箱，里面的每一盒药物都是她亲自打包并且放入其中的。
森鸥外拎起一盒橙色粉末，好奇地查看它的标签。
“f-871，令人无法呼吸，时限三分钟……一般脑缺氧致死是一到六分钟。如果对方身体不太需要氧气的话，这个药物就有些鸡肋了。”
黑泽睦月摸了摸鼻子：“一般也没有人不需要氧气吧。”
“有哦。”森鸥外放下袋子，“那人现在还睡在海里……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他抬起眼，与睦月发亮的眸子对视，失笑：“啊，但是应该解剖不了。那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捉到的。”
guild的洛夫克拉夫特，连中原中也的污浊都解决不了的家伙，至今还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黑泽睦月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森鸥外耐心地把所有的药品都检查了一遍。
“真的没有任何关于异能力相关的呢。”他评价道，“明明小睦月是个异能力者？”
“修改物质跟修改异能力还是两种可能性吧。”
睦月有些不满，因为对方小瞧了自己。
她鼓起脸，小小声地顶撞了一句。
“您倒是、给个方案呀。”
连反驳都那么礼貌，不愧是黑泽睦月。
森鸥外引导她主动变换思路：“还记得芥川吗？”
黑泽睦月下意识捂上了自己的肩头。
还在流血的伤口隐隐作痛。
“你应该知道它的异能力。假设让你与他对打的话，你会怎么做？”森鸥外问。
黑泽睦月下意识拒绝：“我打不过……”
“假设，你打得过的话。”森鸥外砍断了她的后路，“你会怎么运用自己的异能力。”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黑泽睦月不情不愿地道：“努力近身，把他的外套变成纸张一类的容易风化、吹散的物质，从根本上断绝他的异能力。”
她只是怕疼、不喜欢打架，不代表她理论知识不熟练呀。
“换个思路。”森鸥外摊开双手，交叠，“从罗生门的角度呢。”
黑泽睦月有些想不通：“从罗生门的角度？”
从异能力本身的角度？
“你觉得罗生门是动物吗？”森鸥外问。
黑泽睦月想了想：“它可以控制，有自己的形态，但是并没有自己的思想……如果要我去形容，它更偏像是植物。当然，从本质上它只是布料。”
“药物可以让动物失控，让微生物覆灭，也能让植物失去它原本的光泽。”
森鸥外笑。
“你为什么不能研究让异能力也失控的药物呢？”
他抬起手拍了拍掌，灯光全部被打开，黑暗销声匿迹，躺在解剖台上一具具□□正在熟睡。
“他们的异能力都具有类似的特性”
当然，这些人都已经是弃子，或者是，不需要的人了。
“心动了？”森鸥外双手搭上睦月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
睦月确实在动摇：“我不能……”
“不能背叛乌鸦。”他蛊惑道，“但这是港口黑手党强迫你做的研究。”
“试一试吧。”森鸥外道，“不用怕他们醒来后会伤害到你。”
房间的角落，芥川龙之介的咳嗽声清晰可闻。
“只要你能拿出让大家皆大欢喜的答案。”
黑泽睦月伸出手，摸向实验台上的解剖刀。
“虽然迟到了。”森鸥外拍了拍她的头顶，“但是还是说一句。”
“欢迎回到异能力者的世界。”
-
森鸥外走后，空旷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黑泽睦月套上白色外套，洗手消毒戴上口罩。她拿起手术刀前看了眼芥川龙之介，确认了对方的位置，则才放心大胆地走向解剖台。
她跟芥川龙之介的关系不怎么样，虽然每次见面对方都会用罗生门吓唬她，但是对于任务他可是非常认真的。
睦月也被他救过几次，自然放心。
踩在脚凳上，睦月低头看向上面的□□。人还没有死，心跳如常，昏迷状态，不用麻醉的情况下，应该只需要一刀……
她反手把刀扎进了对方的大腿动脉。
男人瞬间清醒尖叫，但是具有完全的反抗能力，没有观察周围，而是立刻施展了异能力对准了他面前的白衣少女。
黑泽睦月向后偏过头，腰间被布条包裹，罗生门往上缠到胸口防御住了对方的一击，同时，其他的布料穿透了男人，将对方跟异能力一同钉死在解剖台上。
睦月长呼出一口气，艰难地开口。
“芥川，你能不能让罗生门松点劲……我要被勒死了。”
她的胸口都要被勒成搓衣板啦！
罗生门恶劣地又是收紧一瞬，然后才放她回原位。
芥川捂住嘴轻轻咳嗽：“废物。”
“对不起，我体质很差的。”黑泽睦月翻了个白眼，“你到底要记仇到什么时候啊。”
芥川龙之介都懒得理她，只是走出阴影，站在她身边履行他守卫的职责。
她跟芥川的仇怨来源于第一次见面。身材纤细又是大不了几岁的同龄人，十四岁的睦月自然拉着广津柳浪的袖子轻轻的问。
“这家伙还生着病，真的能做什么吗？”
她没想到芥川的耳力特别好，罗生门瞬间将她禁锢起来，变成了一个粽子。如果不是中也先生的命令，恐怕睦月早就死于窒息。
也是因此，睦月学会了不要以貌取人。
这么多年，两人年纪渐长，但是互相之间的小冲突却是不断。
睦月觉得，肩膀上的那个伤，绝对是芥川的自行发挥，是他对她嘴欠的报复！
“说起来你脾气好了不少。”
按照以前的芥川，这个男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为了防止样品死的太快，睦月的动手速度也变快。
她施展起异能力，并不改变任何事物，而是将异能力从身体蔓延到握着的手术刀上，努力切开了样品的异能力——是一只花豹。
花豹的速度很快，却快不过罗生门。
“在下跟别人有个约定。”芥川沙哑着嗓音回答她，“六个月内不会杀任何人。”
不，你的眼神一点都不像不杀人的样子，反而已经在鞭/尸了吧。
睦月害怕地瞅了他一眼。
“不杀人的黑手党吗？”睦月想了想，笑出声，“抱歉，听得有些好笑。”
“这像是什么热血漫男主一样。”
“啰嗦。”罗生门变成了一把刀，抵着睦月的喉咙，“快点干活。”
“你催我也没用。”
睦月耐心地切开花豹的身体，发觉里面与普通动物一样，并未多出什么，也没少什么。只是随着作为样品的男人呼吸越发困难，花豹的身体开始闪烁。
但是睦月手术刀停留的位置却没有任何变动。
在此基础上，对方与异能力的接触点，被睦月给切断了。
“森先生的想法是可行的。”
她惊叹道。
“我第一次尝试这种做法。”
“你似乎是乌鸦唯一的异能力者。”芥川看穿了事实，“但是他们并没有合理运用过。”
“愚不可及。”
睦月辩驳道：“除了横滨，外面哪会遇上那么多奇怪的事？自然都在用常理去解释。”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脂肪与血管被切开或者被缝合的声音。
睦月喜欢热闹一些的环境，可是芥川不理她。
她有些挫败：“你跟我说说话啊。”好无聊的。
芥川龙之介的那眼神仿佛在说，如果不是首领的命令，他早就走了。
黑泽睦月撇撇嘴，突然好奇地问。
“听说之前带你回来的那个干部，几年前叛变了？”
罗生门变幻成的刀切开了她脖颈处的皮肤，令她倒吸一口冷气。
“别，我错了。”黑泽睦月立刻道歉，试图让这个情绪波动的家伙变回之前安静的模样，“我只是想问问，你忠诚港口黑手党的原因？”
芥川龙之介瞟她一眼：“你对乌鸦不忠？”
黑泽睦月小心翼翼地从罗生门下挪开自己的身体，躲到不太容易被刮到的地方。
“也不算吧……就是我现在对森先生给我画的大饼有点心动。”
她看了眼这个地下房间。
“有点想研究异能力。”
“那就跳槽。”芥川龙之介道，“你没有忠心可言。”
“我哥还在乌鸦呢。”黑泽睦月立刻拒绝。
她突发奇想地问：“你说，做自由医生怎么样？”
芥川反问：“你有能力保护自己？”
没有。
不然港口黑手党不会对她的看守都这么简陋……虽然这可是芥川龙之介。
黑泽睦月沮丧地垮下肩膀。
芥川龙之介冷笑一声。
“还是做好你的分内之事。”
睦月撇了撇嘴，把手术刀放下掏出花豹的心脏。
“保护好我啊，别让他咬到我。”
转头，她拆开花豹主人的胸口，调换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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