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章
杯户町有案子，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一同出了外勤，黑泽睦月自然也不用给这两人准备晚饭便当送去警视厅。
她回到了自己的诊所，刚把脱下的外套挂到衣架上，私人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一串数字，一个没有在通讯录中的陌生号码。
睦月有些奇怪。
她的人际关系虽然复杂，但是并不是无迹可寻，怎么会有陌生号码找她？
如果是病患的话，一般打的也是诊所内的电话机吧。
响铃三声后，她接通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黑泽。”
对面没有声音，沉寂得如同没有月亮的黑夜。
黑泽睦月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
“你好，这里是黑泽。”她又自我介绍了一遍。
对面终于传来了声音，带着隐约的哭腔，又像是哭过之后把所有难过藏回心底的压抑。
“我是宫野明美。”
睦月脸色变了：“明美？”
六年没联系了，为什么现在……？
“你应该知道的吧！为了安全，你不能打我的电话。”
她警告曾经的挚友道。
“嗯。”宫野明美显然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
她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不说话。
睦月等待她平复呼吸。
“大君。”宫野明美道，“是fbi派来的间谍。”
睦月差点把手机摔了：“……查实了吗？”
“他跟我承认了。”宫野明美叹了口气，“fbi想要抓捕琴酒的计划，也被朗姆识破了。”
“他！？”睦月歪头，“跟你！承认——他是fbi！？”
简简单单一句话，因为情绪的复杂，睦月愣是说出了好几个语调。
感觉到自己声音太大，她走到诊所里面隔音的手术间，把窗户关上。
“他那是什么意思？”
睦月困惑。
“想你跟他一起走吗？”
“可能只是不想再骗我了吧……”明美道，“我不能丢下志保一个人啊。”
宫野志保，是宫野明美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但是她比起底层组织成员的明美，她头脑顶尖，是组织现在的心头肉，比当初的睦月风头更甚。
“……”睦月沉默了一会儿，“你想离开组织啊？”
明美轻轻地“嗯”了一声。
“做完最后一个任务，我就可以带志保一起走了。”
她问：“你还缺助理吗？”
睦月自然欢迎：“只要你愿意来找我，我家都能借给你。”
睦月没把话说死，明美也很明白。
组织给她的承诺，本就是一个未知数，但只要有1的可能性，她都要去做她的最后一个任务。
睦月完全帮不上忙，也无法安慰明美。
对于已经准备一个人解决两个人的离开的人来说，安慰是最无用的解药。
“加油吧。”睦月道，“我先去帮你们租房子，两室一厅够吗？”
明美破涕为笑：“够啦！谢谢你。”
睦月背着人偷偷叹了口气。
明美也就算了，宫野志保怎么可能走得掉啊……
二人互相挂了电话。
黑泽睦月坐在手术台上，刚想思考一下，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哥。”睦月有些无奈地问，“您这是监听的我手机还是明美的？”
琴酒冷哼了一声：“让她收起自己的小动作。”
“明美的电话既然都被你监听了……”
睦月陷入了自己的逻辑。
“那你怎么可能不提前知道黑麦的消息……”
睦月忽然找到了一个原因，捂着嘴忽然笑起来。
“哥，你被诸星大摆了一道？”
怪不得是抓捕琴酒的活动呢，感情琴酒都没发现黑麦是卧底？
琴酒不说话了。话筒那侧响起枪击声。
他不是在狩猎无辜的“小羊”，就是在靶场。
“要不你就把宫野姐妹给了我呗。”睦月道，“我缺护士跟助手呢。”
“呵呵。”琴酒冷笑，“宫野明美想走，只能死。”
睦月抿唇：“那是我的好姐妹哦？”
“你提醒我了。”琴酒道，“我会喊你去给你好姐妹收尸的。”
啪。电话被挂断了。
显然这次，兄妹两个谈的非常不愉快。
其实这件事，说到底是黑麦的锅，跟宫野明美没有半分钱关系……毕竟她也是上当受害第一人。组织自然不会怪到她头上。
问题在于，现在明美快被人家拐跑了啊！心野了，还想带着组织的宝一起走。
那组织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宫野明美。
啧，诸星大，一个fbi，利用完人家的身份打入组织，你还骗人家心，还不负责售后。
渣男！
睦月把诊所的招牌暗下来，不接待外客。
她拨出短时间内的第三个电话。
“喂，降谷先生！”她元气满满地跟人打招呼，“今天还好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安室透问，“是来问赤井秀一的事吗？”
“赤井秀一……？”睦月反应过来，“啊，诸星大居然都是假名吗？”
安室透应声：“嗯，他是fbi的王牌特工。”
“还记得保护诸伏景光回国的那几位fbi吗？”他问道，“茱蒂·斯泰琳，是他的搭档之一。”
“我那时候第一反应就联系了茱蒂小姐，她才告诉我赤井秀一的真名。”
茱蒂·斯泰琳，fbi的一员。在诸伏景光被组织发现的那段日子里，负责了与公安的联络以及救援。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公安。”
安室透的信息就是那时候被fbi所知道的。
“那你们没有合作吗？”
安室透冷哼一声：“他藏的挺好。”
又不是上下线，还隶属于两个国家，怎么可能合作。
黑泽睦月“唔”了一声：“那你能帮我联系上他吗？”
“他手机号没有换，可以直接问。”安室透不解，“找他干嘛？有事不能找景光？”
公安满足不了你的需求，你得往外美国寻人吗？
睦月干咳了一声：“明美今天在问我叛逃的事，我想着，他们两个的问题得让他们两个处理……”
“哦，你告诉宫野小姐，算了吧。”
毕竟是宫野艾莲娜的两个女儿，安室透也有对此多加照拂。
当然，是暗地里。
“赤井秀一在接近宫野明美之前，跟茱蒂小姐在谈恋爱。后来为了进入组织才分的手。”
安室透的情报不会出错。
黑泽睦月倒吸一口气：“渣男！”
一伤就伤两个女人的心！这什么人啊！
安室透笑了声：“所以让宫野小姐乖乖呆着，反而安全得多。组织里似乎也没有要把她连坐的意思。”
睦月咬牙切齿：“你们卧底都喜欢玩这套吗？良心不会痛吗？”
安室透似乎能听到另一边传来手术刀那锋利的刀刃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觉得如果赤井秀一在她面前，可能已经变成片状物了。
他觉得自己之前没有试图从睦月身上走捷径去靠近组织深藏的机密，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可没有做过这些事。”安室透赶紧为自己辩解。
睦月还在那边碎碎念：“我得找个机会把赤井秀一阉了。”
就是双标，你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谁家女孩子知道闺蜜被人渣骗了，不是这个表情呢？
安室透干咳了一声：“目前fbi似乎在还东京境内。”
你要去找茬吗？
“要不你给我个地址。”黑泽睦月道，“我卖给琴酒，三七分账。”
安室透虽然很不满fbi在他治安的地段动手动脚，但他还算有良知。
“我不可能透露fbi的位置。”
他转移话题。
“你也别想有这种危险的思维。”
她撇了撇嘴。
行吧，又被教育了。
-
黑泽睦月没有想到，琴酒这次没有跟她开玩笑，是来真的。
几天后，她下班的时候看到诊所面前停着黑色的保时捷，她还没反应过来。
睦月伸手正打算敲开车窗打个招呼，就发现车窗提前一步被摇了下来。
琴酒掐了烟，朝她一摆手。
“上车。”
睦月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伏特加？晚上好。”
伏特加看见睦月这么自然，差点被烟呛到。
“啊……嗯。”
他挠了挠脸颊，偷看了眼琴酒大哥。
“斯楼……睦月小姐晚上好。”
黑泽睦月寒暄道：“瘦了不少啊？最近工作很忙吗？”
伏特加缓过神：“还要多谢你以前给我准备的减肥药，效果不错。”
睦月点头：“瘦了以后对身体也好，你之前血脂有些偏高，现在应该好一点了吧。”
“还有点高血压。”伏特加也放松下来了。
睦月笑：“毕竟是跟着琴酒搭档嘛，血压有时候不稳定是正常的。”
琴酒明显踩油门的力度狠了点，两人都差点往前一冲。
伏特加干咳一声：“没，大哥挺好的。”
睦月吐了吐舌头，不开玩笑了。
“接我去干嘛？又出现了工藤新一这样的事情，让我负责确保死亡？”
东京侦探这么多，你们能不能小心一点。
琴酒道：“我说过的吧，让你亲手去收你小姐妹的尸体。”
黑泽睦月脸色冷了下来：“你不是在开玩笑？”
琴酒没回答，伏特加小小声地道。
“好像是真的……”
黑泽睦月打不过琴酒，就算可以，她也不会跟自己哥哥动手。
她选择了逃避，一脚踹上了车门。
“放我下去。”
琴酒一个急刹车，说话的语调显示他心情不错。
“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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