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十四章
中原中也带着合作伙伴安室透来探望病号，在挤走松田阵平后，几个人在病床里谈起了港口黑手党跟乌鸦组织。
黑泽睦月不解：“但是港口黑手党不缺资金啊。”
用异能力者去换钱？异能特务科不得连夜加班去找港口黑手党的麻烦吗？
“谁会嫌钱多呢？”中原中也一摊手，“但是安室先生却觉得那价位太贵了。”
安室透装作无奈地苦笑：“我也只是拿着合同的无名小卒罢了，具体数额真的只能到这里了。”
黑泽睦月在胸口比了个叉。
“你们确定要在我面前谈生意？”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她的警察男友刚走，你们就在这里买卖拥有异能力的下属。
“因为有个方案需要你一起来讨论嘛。”中原中也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我们把睦月之前研究的药物资料分你们一点，就当是添头。相应的，之前的合同价格往上调整。”
安室透愣了愣：“……我明天去问问上头。”
中原中也做了个请的手势：“现在就可以。之后，睦月小姐可能就不太方便了。”
安室透思考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门。
黑泽睦月看着关上的门，皱眉看向中也：“这对策一定不是你自己想的。”
中也没有这么精明，把乌鸦利用琴酒也能白得的资料变成花钱项目，可是坑了不少人。
起码以后琴酒想要这类的药物，睦月就提供不出来了，因为最终解释权真的归港口黑手党所有。
当然，也可以耍阴招，那可就更中港口黑手党的下怀了。
中原中也也不瞒着：“首领临时派人给我的计划。”
不然睦月受伤这种事，他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还让安室透知道呢。
他私底下跟睦月交好，可不用放到明面上。
黑泽睦月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森先生还说了什么？”
白天，森鸥外要整合港口黑手党跟镭钵街的事情，晚上还顺便安排了一下中原中也的行动。
这人也太忙碌了吧，而且也太精明了。
多线操作，不累吗？
是不是要给森先生送点生发护理液？
比起港口黑手党其他人，中也是经常看到睦月聪明的那一面的存在。
因为森鸥外很多事情都是通过中也去向黑泽睦月暗示，而不是通过直接的命令。睦月能秒懂，也是很厉害了。
“首领的意思是想利用你毁约。”中也说的很直白，“我们也不想让乌鸦拥有更多的异能力者。”
他冷哼一声，显然看不起乌鸦。
“港口黑手党可不是那种无脑的恐/怖主义者。”
双方都很明白，假如乌鸦这种国际性的组织拥有了能为他们所用的异能力者……英国的钟塔侍从都要发来相应警告。
黑泽睦月苦笑：“我背锅啊？我哥冲过来怎么办？”
中也挑眉：“现在不是有正当理由吗？”
他翘起二郎腿，脚尖点了点地面。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谁来闹事，都得准备好体会被重力碾碎的滋味。”
黑泽睦月第一反应不是琴酒会不会受伤，而是……
“芥川呢？”
不是被罗生门碾碎吗？
中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就芥川那性子，能忍你那条子男友到几时啊？”
黑泽睦月想了想，感觉中也先生说得对：“他有时候动手的时候不讲道理。”
相比之下，中也先生可好说话多了。
港口黑手党的良心，温和良善中原中也，永远能让人安心。
中也把帽檐往下压了压：“我的意思是……算了。”
让芥川自己跟她谈明白吧，这跟他没关系。
“那我先走了。”
中原中也起身，外套在他身后被风吹出宽大的弧度，不算高的身材也无法阻碍他的气势。
“那家伙，就交给你处理了。”
他手撑着窗户边缘，直接从医院四楼跳了下去，轻盈地宛如只是跳了个远。
这就是重力操纵。
黑泽睦月看着飞扬的窗帘，扶额。
“森鸥外真的会使唤人。”
她自言自语道。
“不自觉地就跟着他的步调走了……”
看来睦月的伤势也是森鸥外计划里的一环了。
芥川龙之介赶来救她的时间点恰到好处。
快一点，她伤势不重不需要住院，慢一点，她可能就会直接去三途川。
现在这个状态刚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也走不了路。
睦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森鸥外，从全局第一件事开始，他就想到哪一步了？
安室透推门进来，发现中原中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个垂着头的黑泽睦月。
“中原先生呢？”
他问道。
“走了。”
黑泽睦月抬起头，脸色不太妙，但总归是回过神来。
“不用想着怎么跟他们交涉了，你直接带着失败的任务回去吧。”
安室透不解：“什么情况？”
黑泽睦月简单明了地复述道：“港口黑手党不愿意把异能力者交给组织。你回去就说，是我不愿意为以前效力的组织提供药物资料，所以价格谈不拢。把矛头指向我就行。”
睦月从旁边拿了松田之前给她准备好的水喝了口。
“这是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意思。”
安室透明白了。他笑出声。
“问题不大，你安心养伤，我给你解决。”
他晃了晃手机。
“我给你把锅扔开。”
森鸥外唯一没想到的大概是对面派来的是个公安在乌鸦的卧底，还是个曾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保护睦月的男人。
这锅大概，之后还是会扔在港口黑手党这里。
黑泽睦月搓了搓自己手臂。
“别，这事儿还是我认了比较好。不然这段时间，我还得看港口黑手党的脸色行事呢。”
哎，她就生怕自己哪天被暗杀了，提心吊胆的。
安室透却道：“你要是信任我的话，交给我来安排就好。”
他坐到原本中也坐过的那张椅子上，却更加靠近睦月的病床。
“或者，我把事情告诉松田，让他给你处理？”
黑泽睦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居然也拿阵平威胁我？”
还是不是朋友了。
“这可不是威胁，是劝解。”
安室透屈起手指，大拇指跟食指捏成一个弧形，弹到睦月额头上。
“我总觉得，你偶尔会有些让人很担心的念头。”
他这是根据景光偶尔发给他的睦月的近况，自己推理出来的。
松田阵平会当局者迷，他可不会。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只有同样站在光找不到的阴影处的他，才更了解睦月的想法。
黑泽睦月捂着额头，垂下眸子。
“我没有。”
她在这种时候意外地倔强。
安室透道：“我觉得你该找个时间跟松田聊一下这些事。他挺蠢……挺小孩子气的，但也没你想象中那样看不开你的那点事。”
相反，松田阵平是个外表大大咧咧，内心极其细腻的男人。
能耐住心思拆开一个连晃一下都会爆/炸的东西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够敏锐呢？
“我知道。”
人生不易，睦月叹气。
“但是我不敢。”
她难得地表露心迹。
“我可没那么厉害，能调控他的情绪……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愿意跟我好了呢？”
她平日闪亮的墨绿色眼瞳在光线下却显得有些黯淡。
“毕竟我是个配不上他的坏人。”
黑泽睦月跟松田阵平在一起六年，从未因为任何一件事吵过架。
很多人都羡慕他们，但是只有这两人才最清楚……这个相处方式是不对的。
睦月长期迁就着松田，无论大事、小事，只要睦月能为松田做到的事她一定会去做。
安室透眯着眼，身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要不之后，你跟我走？”
他慢悠悠地说着不像他的话。
“我们躲他三两个月，让他感受一下没有你的日子。”
那种深沉与狡黠，像是冬天的阳光被乌云遮蔽在了身后，只留下冰冷的风。
而且，说得出就做得到。
睦月无奈：“别拿这事开玩笑。”她没当真。
“我说真的。”安室透道，“不是有句话吗？小别胜新婚。我把你偷渡去美国，你跟今中舞子玩几个月再回来。”
黑泽睦月曾经的好友今中舞子现在定居美国，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妇。
睦月被他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你是一个优秀的公安警察，不要随口把偷渡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这也是她的错，如果当年不是她教会了安室透利用职务之便偷渡太宰治，恐怕这孩子不会学坏学的这么快。
安室透只是对着她笑。
真真假假，有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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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故意在外面拖延了一会儿，算了算黑泽睦月可能会饿的时间才把饭带回去。
不然港口黑手党的那位跟他坐在一起，也不知道谁更尴尬一些。
他回来的时候，连安室透都走了，就剩下黑泽睦月在玩手机。
松田伸手拿走手机，把病床的床上桌摊开，放上买来的青菜粥。
“我问了医生，你刚做完手术只能吃点清淡的。”
松田阵平道。
“你不爱吃饭，我买了碗粥来，你总不能说吃不下了吧。”
黑泽睦月低声道了声谢：“你吃了吗？”
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我又不是傻子，会把自己饿死。”
黑泽睦月“哦”了一声。
松田阵平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这幅欲言又止的表情，是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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