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二十三章
宫野志保没过多久就被阿笠博士接走了，临走的时候黑泽睦月正好冲出来。
她微笑着喊着“睦月姐姐”随后道别，一点也没有刚才成熟地分析一切的模样。
降谷零也觉得差不多了。
“那我也就告辞……”
黑泽睦月提前一步关上了房屋大门。
“你等一等，我有点事要问你。”
降谷零下意识看了眼卧室门，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什么事？”
“阵平睡着了。”
黑泽睦月反而向前一步，逼近降谷零。
“你先答应我，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告诉他。”
降谷零无奈：“怎么忽然这么严肃……”
搞得气氛有些僵硬。
“你腿不疼吗？坐下来谈吧。”
他绅士地拉开了椅子，露出了安室透最具特色的爽朗的阳光微笑。
黑泽睦月没有像往常一样坐过去，反而拽开椅子，把降谷零逼到桌边，双手隔着他的细腰摁在桌面上。
降谷零被禁锢在她双臂之下，不敢乱动，僵硬地宛如一尊石像，一点都没有警校第一那样灵活的样子。
他甚至能闻到来自睦月身上那股香水味，木质调清雅又诱人，偶尔又带着甜腻的水果清香。
降谷零感觉到睦月跟他靠得更近，对方踮起脚，与他的脸颊只剩几公分的距离。
同时，他的手腕内侧，脉搏处被睦月的指腹摩挲摁住。
糟糕透了。
降谷零神思有些混乱。
“你，过几天还有时间吗？”
黑泽睦月轻声邀约。
她的声音忽远忽近，一会儿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女喃喃低语，一会儿又像是枕边人贴着耳边一般勾魂摄魄。
降谷零咽了口口水：“有。”
他甚至有时间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计划表，挑出了空档。
“下个月月初我没有事。”
睦月盘算了一下，那个时间正好她的腿也能恢复地差不多了。
“可以送我一程吗？”
她又道。
“我需要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好。”降谷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睦月笑了，确认道：“你不会告诉阵平的，对吧？”
“对。”降谷零还是没有犹豫。
睦月忽然话锋一变。
“你跟志保谈论了什么？”
“vermouth……”
睦月数着对方心跳数，确定了对方说的是真话，这才放开了手。
降谷零终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眼前一直袅袅着的白雾逐渐散开，甜腻的果香味从鼻尖消失。
他下意识伸手反握住睦月的手腕，翻过身把女人压在了桌面上，攻守交换。
“你对我下药！？”
降谷零不可置信。
黑泽睦月笑嘻嘻地，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自己数数，转移了我几次话题？我偶尔用一下小手段有什么不行。”
降谷零闻到的果香是睦月利用异能力施展出来的药香味，而遮挡了他思绪的白雾则是异能力的光芒。
睦月摩挲他的手腕也是为了更好地计算心跳，并不是旖旎行为。
降谷零深呼吸一口气：“靠那么近，也是为了打乱我的思绪？”
他真的是马失前蹄，阴沟里翻车。
这倒是不对。
睦月回他：“那是为了施展异能力。你知道的呀，我的异能力是通过皮肤跟空气开始传播的。”
所以靠得越近效果越好。
这也是她对付犯罪者一定要把自己变成人质的原因，她的异能力特性注定了自己无法进行主动攻击。
黑泽睦月上半身躺在桌面上，被降谷零双手摁着手臂。
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听见降谷零开口讲话，只能看见他面无表情。
睦月脸上逐渐出现歉意：“如果你生气的话，打我一顿都行，别这样……”
她最怕冷战了。
“就这一次。”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实在太担心志保了，你们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如果不是降谷零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松田阵平把她给“请”出谈话，她也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探听。
不过她也是有些诧异。
实际上，她松手的时候药效还没有散，理论上她还能再问出一些事情的。
降谷零利用自己的意志力，从药物中获得了清醒，这很难得。
也许，她应该再做一些改良……
睦月逐渐走神。
“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降谷零忽然问。
睦月识趣地回答：“我不该利用我们的友谊跟信任，做出这种事。”
现在想想，她有点后悔。
“不。”降谷零反而道，“不仅如此。”
他富有男性魅力的身躯向下压，胸膛几乎紧贴，甚至能感觉到隔着衣物传来的皮肤热温。
黑泽睦月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挣扎，却被死死地压制住。
“你的审讯方式一向都是这个距离吗？”他凑在对方面前，放低音量，“老实说，我很不爽。”
他宁可刚才对方用的是什么美人计，也不愿意想清楚她竟然是用下药这样的手段。
他自心口燃烧出一股愤怒。
黑泽睦月被他的怒火给波及，像一只耳朵竖地高高的兔子，讨好地哄道。
“我真的错了。这样，你把我想知道的情报告诉我，我欠你一件事……什么都行，可以吗？”
“什么都行？”降谷零怒极反笑。
“你对一个喜欢你六年的男性做出这种行为，画出这种承诺，你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吗？”
黑泽睦月把这句话在脑海中反复碾碎了思考，差点没把自己大脑cpu给烧焦。
“什么……！”
她的惊讶还没喊出声，被降谷零捂住了嘴巴。
“嘘。”
他膝盖抵住桌面，卡在睦月双腿之间。
“你们家隔音效果还行，但是声音太大也不好吧……松田还在卧室？”
降谷零笑得有些痞坏，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受过高等军事教养的男人，反而有些邪恶，让睦月脊背发冷。
大抵上一个死在波本手下的人，看到的也许也是这样的一副面容。
黑泽睦月把尖叫咽回喉咙，身躯挣扎间碰落了餐桌上的花瓶。降谷零伸出手接住花瓶与里面的假花，重新放到一边。
这让睦月的一只手得了空闲，反转间袖口露出一把手术刀，抵住了降谷零的脖颈。
黑泽睦月同样压低声音：“放开我！”
降谷零的眼珠子盯着睦月看了会儿，不退反进。
睦月立刻拿反了手术刀，刀刃的那一面对着自己，刀背才对着他的大动脉。
“你看，你都舍不得伤到我。”
降谷零笑。
“你怎么反抗？”
黑泽睦月被调侃地身体发抖。
降谷零要是真想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她难道还真的会伤到对方不成？
可恶。
降谷零看着她这副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肯动他分毫，只是假模假样地威胁他的模样，心中的火气终于散去一些。
比起对方的手段，他何尝不是利用她对他的信任以及友谊，强迫对方按照自己计划行事呢。
他也没有问过，睦月究竟想怎么做，大部分时候，都自顾自地安排了。
这也是他的不对。
降谷零松开手：“吓你的。”
他语调平淡。
“我还没有这么龌蹉。”
在好友家里的餐桌上把自己暗恋了七年的女人给办了，他还没有无耻到这个份上。
当然，其中究竟有没有心猿意马，自是不可言说。
黑泽睦月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背对着对方整理起自己凌乱的衬衣和短裙。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做，但是挣扎间难免会有触碰。
“降谷先生！”她控诉道，“拿这种事吓我……我也是会害怕的。”
降谷零冷哼一声：“我倒是觉得你胆子很大。”
黑泽睦月想起自己一开始故意地拉近距离，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行为举止的不对。
她认错。
“我知道错了……既然如此，就扯平了吧。当做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嗯。”
两个人忽然沉默下来。
降谷零开口：“那我先走了。”
黑泽睦月背对着他：“不送。”
过了会儿，她听见了大门口关上的声音。
睦月一声哀嚎，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脑袋。
“要不还是一个人去吧……”睦月喃喃自语，“不要再麻烦他了。”
今天都什么事啊……
松田阵平睡醒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他伸了个懒腰，在客厅沙发上找到了睦月，只见自己女友躺在沙发上用白色软毯把脑袋都裹紧，像一只蚕茧。
他不明所以，上前戳了戳蚕茧。
“你这是要给我表演一个大变蝴蝶还是大变幺蛾子？”
黑泽睦月其实醒着，但是依然在装死。
松田阵平戳了几下，以为她睡着了，抱着女人去了卧室。
-
既然假装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那自然邀约也不作数。
黑泽睦月提前联系了组织成员水野秀信，让他来当这个陪同者跟司机。
水野看在雇佣费的面上，满口答应。
睦月提前了解了情报，故意约在了降谷零没有空的时间。
三十一号上午，她一身白色大衣站在红枫落叶中，夺人瞩目。
水野的车停在她面前，摇下车窗。
“黑泽小姐好久不见，还是那么美啊！”
他看着睦月的银发，吹了个口哨。
“您长发真好看，就是有点让人不寒而栗。”
太像琴酒了。
睦月翻了个白眼：“夸我也没用，我最多给你付一天六千日元。”
她把行李丢进后备箱，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水野立刻锁上车门：“没关系，有人给我付了加班费。”
他哼着歌，开车往目的地前行。
黑泽睦月没理他，惊恐地看着后座旁边的另一位男人。
波本戴着鸭舌帽，隐藏在车辆阴影处，对着她笑。
睦月扶额：“安室先生……”
“按照约定。”安室透耸肩，“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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