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飞花令上遇Boss
江措鸣不掩忧虑：“看你一点都不让我省心，我就不在几天，你又是得罪左丞相家又是当街遇刺。”
“老爹！”阿裴咽下嘴里的菜冲他笑，“你儿子我福大命大，这些都是小事情啦！”
江措鸣无言了好一阵，才又道：“过两天你就跟着小雀重新习武，至少得足以防身。狮部大军将归，鸮部不可再无你号令。”
阿裴抿着唇，并没有立刻作答。
他非常明白自己是实打实的冒牌货，不管是舞刀弄枪还是排兵布阵，他都是一窍不通。
“唉……”江措鸣长叹一口气，道，“如非那天巡司逼得太紧，我也不会让你受这份苦。只是，我儿，你需明白，扶风营已经让出狮部，不能再让出鸮部了。”
阿裴听得呼吸一顿，也对，段承洲现在是楚无唤的人，段承洲执掌着狮部，就等同于楚无唤号令着狮部。
阿裴攥紧拳头，点点头道：“知道了爹，我会努力的，只不过……”
江措鸣欣慰之余，疑惑道：“只不过何事？”
阿裴苦着脸道：“能不能在下午练武啊？上午困得像狗一样。”
江措鸣：“……”
皇宫，太和殿。
能参加飞花令的适龄贵女们大多都有着较为显赫的家世作支撑，纵使太子没有实权，可是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这样的头衔依旧吸引着不少名门女子。
更何况太子齐姜愿长相英俊，素有风雅美男之称谓。
临上马车前阿裴神神秘秘叮嘱小雀抱了个匣子放进马车里，蝉儿觉得好奇，阿裴却不肯说，只道是某个秘密武器。
太和殿早经过了布置，从御花园里搬来的盆盆栀子和百合都将现场布置得充斥满了某种恬淡韵味。
尚食局还在忙里忙外准备着飞花令宴会上的菜肴。
父亲前脚刚进宫，后脚就被圣上叫去西暖阁和其他大臣议事去了。
阿裴送姐姐去了给贵女们专门准备用以换衣补妆的散花楼，叮嘱了侍女雁荷几句，又开始在宫里头闲逛起来。
时辰未到，谁也不敢擅自入宴。小雀跟在阿裴背后，在太和殿附近散着步。
不过阿裴的心里头可没那么轻松。
虽说他是个死里逃生的人物，一心想拿“疯子”、“草包”的名头来迷惑世人，得一条生路。
但如今阿裴又有些心头动摇起来。
人心都是肉长成，尤其是他真的亲手把对自己照顾尤甚的姐姐送进皇宫之后，阿裴的担心和愧疚一下子涌了出来。
想要改变姐姐最后的悲惨结局何其困难？不仅需要身手，还需要权利、人脉、兵力……
阿裴蹙着眉陷入苦恼的思虑里，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加快了。
忽地，小雀惊呼出声：“小公子！”
感受到胳膊被猛地一拽，阿裴顺势后仰踉跄着退了两步，终于把脑袋给抬了起来。
眼前人……刚才他快要撞上的……竟然是楚无唤！！
三山帽压散青丝、金丝华服腰佩剑，那张不显沧桑的脸颊上浮动着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眸子里又是一汪看不透的深井。
阿裴霎时间就感觉冷汗浸湿了背部，磕巴着一下子忘记了要行礼。
还是小雀反应够快，忙单膝跪地请罪道：“见过楚督主，公子他被这里的景色迷了眼，一时不慎冲撞了您，实在抱歉，还望您见谅！”
楚无唤身后跟着一大批天巡司的人，韩纵也在。
如今天巡司几乎完全取代了禁军的地位，将宫里巡查的职务也揽在了手上。
阿裴借着小雀说话的当口稳了稳心神，故意咧嘴赔笑道：“见过楚督主。”
楚无唤神色不变，低笑应道：“无妨，我见定远将军似有思虑，不如讲出来，本督主帮你出出主意？”
老狐狸当然不可能随便被蒙过去。
阿裴脑袋飞快地运转着，他便故作委屈道：“早上起太早肚子没吃饱，哪晓得尚食局都不肯给我递一盘糕点出来，说是怕圣上怪罪。”
末了，他继续添油加醋：“明明里头有那么多人，先帮我做点吃的怎么了，我不说他们不说，圣上怎么会晓得！”
“慎言，定远将军。”楚无唤仍旧温和之态，连提醒都没有一点怒气波动。
但凡换了韩纵，听到阿裴这番僭越之辞，怕是立马就要给他安个“目无君上”的罪名了。
果然，楚无唤是在试探。
试探阿裴的“疯”是真是假，或者几分真几分假。
阿裴鼓着腮，一派不以为然的做派，还顺带着揪了朵月季在手里把玩。
两相沉默了片刻后，楚无唤抬了抬手，招呼韩纵：“你们先去巡查。”
韩纵自不敢违抗，领着人先行离开。
而后，楚无唤的目光又落在了小雀身上：“你也下去。”
小雀没动，阿裴赶紧在背后给他打了个手势，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去了远处。
手中那朵月季被揉搓出了一点湿润的香气，阿裴仍装镇定，先行发问道：“督主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为什么把他们都支走了？”
楚无唤另手把着剑柄往前抽动，露出一截寒光：“我听人说，你的佩剑‘赤翡’遗失在了盐冰湖。朝廷派去的人捞遍了湖底，把你全灭的亲卫队都捞了起来，却找不到你的剑。”
阿裴心里一跳，他早想到有一天楚无唤会来试探自己，可没想到拿来试探他的借口，竟然是一把剑。
“一把剑而已，丢了就丢了呗，我想要什么样的剑我爹爹都会买给我的。”阿裴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装得一派无辜纯良。
楚无唤眯着眸子探量，道：“定远将军难道没想过，是杀你的人取走了赤翡？”
杀我的人……杀定远将军的人不就是你嘛！
当然，嘴上不能说出口，阿裴装作若有所思道：“有道理，那我得去告诉叶少卿才行。”
“赤翡乃鸣老将军曾经的副将亲赠于年幼时的你，听说，这把剑是他击退漠北亲王率领的大军时得到的战利品。”楚无唤这话已经不只是试探了。
阿裴也不笨，他知道楚无唤的目的，就方便他理解这番话的深意。
其一，如若阿裴真的疯了或者真的失忆，这段话就是心理暗示；其二，如若阿裴是装的，那这段话就是直白警告。
楚无唤只是单纯想把盐冰湖截杀一事嫁祸给漠北，所以直接把话放在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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