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他倾慕你
阿裴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苦闷地灌上几口酒，看着贺靖安入座到父亲那桌，与众人推杯换盏，只觉得借酒浇愁愁更愁。
小雀当然了解阿裴的心思并非“不满”而是“欣喜”，至少醉醺醺的脑子转不动，难敌众口。
“公子，别喝了，咱们去后花园透透气吧！”小雀拦下了阿裴重新拿起的一壶酒。
阿裴鼓鼓腮，脑袋转得缓慢：“哦好啊！”
他伸手，任由小雀搀扶着往后院走。
另一旁，沈啸从门外急匆匆进来，附到贺靖安耳边道：“殿下，我们的人查到了一点东西。”
说罢，他便闭口不语，意指这里人多嘴杂。
贺靖安遂道了句失陪，起身往人少的地方去，沈啸赶紧跟上，还不忘环顾四周，看是否有人暗中跟随。
宾客们都在前庭，后院鲜有人至，贺靖安停步在花园亭子里，这里空旷视野极佳，是密议的好地方。
“查到了什么？”贺靖安低声询问。
沈啸道：“定远将军的剑，赤翡，我们在距离盐冰湖不算太远的镇子上找到了，有人拿着赤翡去了当铺，被我们的人遇上了。”
贺靖安蹙眉：“那个人从哪里得来的赤翡？”
“对方说是从镇外一个村寨里收来的，已经派了人去查了。”
“赤翡呢？”
沈啸答道：“明日就会送到府里。”
贺靖安还欲再说，一声惊呼却打断了他：“贺靖安！！！”
沈啸几乎条件反射厉声喝道：“放肆，竟敢直呼殿下名讳！”
他边说边回头看，却见阿裴醉醺醺地朝亭子走来，小雀想要伸手扶着他却一遍遍被甩开了。
沈啸心中一咯噔，这位的确敢。
“贺靖安！”阿裴跌撞着在小雀断断续续的搀扶下步入亭中，他轻挑着眉头，满是酒气地打趣道，“怎么，派人监视我们还不够，现在你亲自来啊？”
“这是可以说的吗公子！”小雀想要伸手去捂住阿裴的嘴，却再次被躲开了。
贺靖安一愣，却也没后退，任由阿裴靠近。
阿裴现在的脑子里可没有什么上下阶级，他甚至大咧咧上手去摸摸贺靖安肩膀，跟拉家常似的结巴着问道：“贺靖安，你、你肩膀的伤好没有啊？还疼疼不疼啊？管那个禁军还、还顺利吗？”
“放肆！你”贺靖安冷着声音想要呵斥阿裴的动手动脚，可一垂眸，却对上那张被酒意熏红的小脸，含笑的桃花眼里泛着不自觉的风情，眼角的痣更让这一点风情锦上添花，让人顿觉失语，恨不得陷入其中。
阿裴歪着脑袋与贺靖安对视道：“我、我一直这么放肆啊，怎么着吧！”
贺靖安沉着脸，一时间竟被噎住。
阿裴看着他，忽地想起来漫画里贺靖安被万箭穿心的画面，一箭一箭从远处射来将他悬空定住，浑身上下包括那张脸上都被插满了箭羽，手臂因为中箭太多甚至开始断裂。
想着想着，阿裴再也受不住，如同到处在宿舍里哀嚎时那样，失声痛喊起来。
不仅痛嚎，他还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贺靖安。
贺靖安：“？！”
小雀：“？？？公子？”
沈啸：“哇哦！”
“不要死呜呜呜呜贺靖安不要死呜呜呜呜……”阿裴把脸都埋在了贺靖安胸口，“你这么帅这么厉害这么英勇怎么能死呢？作者简直太狠心了呜呜呜呜，你不能死啊呜呜……”
这下，贺靖安算是彻底被阿裴的胡话给弄懵掉了。
“小雀，把公子扶回屋里休息！”说话之人正是江措鸣。
姜还是老的辣，江措鸣一看贺靖安不在席上后，阿裴也迟迟不见踪影，预感到会出点乱子，便离席到处找寻。
小雀赶忙把阿裴从贺靖安身上扒拉下来，后者已经快要醉成一滩水了。
“抱歉殿下，阿裴他不胜酒力，多有冒犯之处还望殿下宽恕。”江措鸣一边拍了拍阿裴的脑袋一边骂了句没出息，挥手让小雀赶紧把人带走了。
沈啸察言观色，觉得江措鸣仍有话要说，便退到了远处。
果不其然，江措鸣换了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好似在纠结。
贺靖安罕见地递了这个台阶，道：“但说无妨。”
江措鸣随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唉，我这儿子自十三岁就去往漠北，离家千里受了太多苦。从前我待他太严厉，忽视了他自己的意愿，我心中有愧。如今，我想明白了，从此以后不会再阻拦他。”
贺靖安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阻拦他什么？”
闻言，江措鸣为难地拧起了一张饱经沧桑的脸，良久后才出声说道：“就是唉，殿下，我与您直说了吧，阿裴他好像，有点倾慕您。”
话音落下，贺靖安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
他惊得双眼瞪圆，险些就失了态：“他他倾慕谁？”
江措鸣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将话重复了一遍：“他倾慕您。”
倾慕我？！
远处，沈啸耳朵可灵敏，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没想到啊，这定远将军真的喜欢殿下！
江措鸣不忍再说，道：“先不扰殿下休憩了，我回前庭招呼客人。”
他说完，叹着气走远了。
贺靖安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冲击力还是很大的。
见江措鸣离开，沈啸赶忙上前，却不敢贸然出声询问。
贺靖安那双墨色的瞳眸里掀起不小的波澜，他一向自负，这次却不得不蹙着眉头承认自己的错：“沈啸，原来他一直说的不会害我，居然真的是真心诚意么？”
原来自己冷嘲热讽、恶意揣测、凶恶相待的，竟然是他的一番情意？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个圈套，这一定是！
可是……鸣老将军从不是个会屑于布局害人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一点扶风营的利益而卖儿子。
难道，说的是真的？
江措阿裴……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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