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赌一把
不就是玩儿吗？我也会啊。
任简手机停在江秦的电话号。
对不起了江秦。
“江秦。”任简刚哭完，说话带着鼻音。
“简简，你哭了？谁欺负你了，我他……”
“没，没有，你不是要和我谈恋爱吗？我跟你谈。”
江秦知道她一定遇上事儿了，他也知道，他只是她一个能转移她注意力的人。
“好。”
如果是以前任简和他谈恋爱，他会去烧香拜佛，去看看祖坟有没有冒青烟。
现在，他只要任简高兴就好，替代品也没关系。
“我现在有些忙，挂了啊。”任简没听江秦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江秦冷漠似的“哼”了一声。
任简，你高兴我就高兴了。
任简出了院后就搬了东西回到宿舍，谁知道尚舟旂比她先了一步回宿舍住。
她回到宿舍，舍友没说什么，连王思忆也没问她。
王思忆最近分了手，也不想把坏心情带给她。
“我和江秦谈上了。”她忍不住情绪，告诉了王思忆。
“我分手了。”
两个人抱着对方大哭起来。
任简委屈巴巴的嘟着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他骗我，他骗我，他，他把我耍的团团转。”
王思忆：“我分手，他的兄弟骂我，一直骂我，一直骂我……”
是因为我们的经历有相同之处，慢慢互补。
两个少女就这样谈了一夜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江秦在宿舍楼下面等任简。
看到任简下来，他向她挥手：“这里。”
她像变了个人似的，眼神麻木无神，以前的精神气也没有了，像个颓废的小太妹。
江秦不敢问她最近怎么了。
“你不是要去买零食吗？我一会儿要去交休学申请，麻烦快点。”任简满脸的不耐烦，江秦都看在眼里。
“行。”
江秦的手向她的手勾去，却被任简甩开。
“对不起啊。”她从出来就没正眼瞧他。
江秦你为了什么？大系草，为了一个女的低三下四。
“没事。”他把手收回来。
买完东西之后，任简也是直接拿着申请交给了校长。
校长：“你们辅导员说你是个好苗子，养完病随时欢迎回来。”
任简昨天已经和任妈商量了，任妈也知道她体质一直很差，所以答应她休学的事情，任简说她想回南铭，却被一口拒绝了。
任简想着尚舟旂已经搬回宿舍了，那她自己住也可以吧。
她晚上把东西收拾好，躺在熟悉的床上。
一天没有见到他了。
也不算什么，任简尝试过一年多没见到他。
她坐在床上吸着一根一根的烟，最后还剩两根的时候，用手拢着火，打火机只出来一点的蓝色火焰。
再后来就打不着了。
“真废。”任简甩下打火机，穿上衣服到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一个打火机和一包烟。
她在柜台前挑着烟，她看到尚舟旂爱抽的烟。
“要这个吧。”任简指了指。
“给男朋友买吗？”柜台的小姐姐问。
“没。”任简甩甩袖子。
十一月的天气又开始降温，河面也有些冻冰，冷风钻进衣袖。
“每次和你来的那个帅哥刚才也来过了，他买了一包这款烟。”
柜台小姐姐隔着玻璃板指了指最旁边的烟。
“还说了一句，她爱抽。”
任简陷入沉思，回过神来，顿了顿：“我那些一共多少钱。”
“31。”
任简到了门口想用钥匙开门，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容易，儿啊，你说你妈妈怎么这么没良心，我对她多好，我所有精力都用在她身上，你叔上回跟我说女的就爱那什么安全感？我给她了呀，我没联系过别的女的，也没跟什么人搞暧昧，她怎么就……就不要我了呢？”尚舟旂放生恸哭，最后泣不成声。
任简眼眶红润，却始终没落下一滴泪，开了门：“尚舟旂，你他妈还不搬回来啊。”
“简简？”尚舟旂唰的站起来，擦了一把眼泪。
他知道她回来了，他看到行李了。
可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任简会一下子犯那么大脾气。
任简差一点忘了她还在和江秦谈恋爱，自己也不能回南铭，休学了也不能在宿舍住着，任爸还把台球厅关了。
她别无选择了。
尚舟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任简直勾勾盯着他泛起红血丝的眼。
哭了好久吗？
“你他妈为什么就不要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我心难受。”尚舟旂指指自己的胸口的位置。
少年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酒味，他没有醉。
“你不是打赌吗？你真有耐心，一个赌，四年了，还没放弃，这么好要面子？显示自己与众不同，多牛逼，多气派？”任简想甩开他的手，可抓得越来越紧。
“简简，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喜欢你呀？”少年不放她的手。
“不是吗？”冰冷的眼睛，是他从没见过的。
“尚舟旂你疯够了没有，不喜欢可以直说，干嘛要我这么卑微？你知道我多难得到吗？我怎么会傻到你的一个细节就觉得你喜欢我呢？”她说那话的时候很平静，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的心已经像被用刀割了千万次了。
“你松开。”任简越甩越紧，挣脱不掉。
尚舟旂步步紧逼，把她逼到角落，吻了下去。
任简忍无可忍，挣脱了他，一个响亮巴掌扇到他脸上。
尚舟旂没有管她，双手又抓着她的手腕。
僵持了几分钟，他吻够了才松开。
任简低下头挽起袖子，手腕已经发红，还有些淤青。
尚舟旂坐在沙发上，冷静了会儿，说：“是打赌了。”
任简停住手上的动作。
他顿了顿。
“可是，不是因为面子，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就算没有打赌那件事情，我也会追你。”尚舟旂没有过的认真劲儿。
“你说的，当真么？”任简想再信他一次，一次就好。
“当真。”尚舟旂点了根烟平复心情。
任简，我想告诉你的，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很特别的女人，那天做了梦，一个神仙和我说，她把我这辈子的运气换来遇见你，问我可以吗，我毫不犹豫。
我想拼命护着你，不想让你离开。
少女穿着碎花裙，套着校服站在演讲台上读着检讨，闪闪发光。
我可以拿所有的运气换一个你，至少这辈子是幸运的，花光所有的运气也不亏。
任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溜到客厅趴在沙发睡着了。
一大早尚舟旂去上学了，任简在家用电脑看设计系的资料。
脑子想起来什么，拿起手机，思索一会儿。
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管了，反正结果都一样，来个痛快。
“喂，怎么啦简简。”
“对不起啊……”任简如鲠在喉，被打住。
“我知道，分手快乐呦！”江秦很快挂了电话。
像玩笑似的。
任简，他们说放手才是爱，我那时候不信，一直想把你追到手，现在我信了。
任简放下手机说了句：“谢谢你，江秦。”
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让步，那些追求者和你的适可而止，真的很不一样。
江秦眼眶热泪，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夜。
“谈了一天，算谈恋爱吗？”任简烦躁的甩甩头发。
她看了看电脑里那些资料。
怎么这么难，幸好当时听了我妈的话报了播音系，不然现在更废柴了。
不过，不上课还真的没事儿干呢。
“做点什么好呢？”她扫视一圈。
任简转头看向电脑里“服装设计”四个字。
嗯！
她打车到附近的布料厂，选了一些布料，又打车回来。
来来回回打车钱就四十，杀了我吧，幸好我还有存折。
任简把布料整齐的摆在地上，鼓捣着。
她慢慢悠悠的用尺子在容易身上比划，还叫它不要动。
量好尺寸，开始画图。
她看着眼前磕碜的草稿。
“真不愧是你呀任简。”
这话也就你能画出来。
来来回回，拆了缝缝了拆，最后被扎了几次手后终于做出来一个像样点儿的衣服。
“儿子。”任简顿了顿改口，“孙子过来，奶奶给你缝了件衣服。”
容易像是听懂了一样，朝任简跑过去。
任简给它套进去。
呃……也……还行吧。
已经晚上了，尚舟旂快回来了，她注视着自己拆下来的碎布和剪断的零零散散的线。
“完了，孙砸，你爸最讨厌把家弄的乱哄哄的了。”任简边说边收拾，扔进黑色垃圾袋，刚收拾到一半，听到门口有开门声。
容易穿着任简给它做的花边裙，跑到门口叫了两声。
容易，你平时可是不叫的，怎么感觉是我欺负了你，你要去告状的意思？
尚舟旂放下钥匙挂在粘钩上，见容易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刚想夸夸任简，转头就看见她的烂摊子。
我得忍。
我忍。
忍……
“任！简！”忍无可忍。
“嘿嘿，我还没收拾完呢，你怎么就回来了。”表面平静内心慌得一批。
完了，他向我这边走来了，还是用那种要杀了我的表情盯着我，不会再过七天就是我的头七了吧。
尚舟旂把坐在地上的任简提着卫衣帽子提溜起来。
心思细腻的小男生，原来是怕我着凉。
把任简放到沙发上才松手。
任简嘟着嘴，恶狠狠的瞪着尚舟旂。
心都化了。
要不是我怕死，我就把心掏出来给你，但看样子，你应该会嫌弃的丢在一边。
尚舟旂的脑海出现乱七八糟的画面：
“哦，我亲爱的公主，我愿意把我的心交给你。”
“哦，亲爱的骑士，我有我帅气的王子了。”
“我现在就掏给你。”尚骑士掏出自己的心脏，递给任公主。
“咦～”任公主嫌弃的扔掉。
……
尚舟旂，你一天脑子是吃了屎了吗？
“你坐着，我去收拾。”尚舟旂看着地上的东西，边责怪边塞进塑料袋里，“真能造。”
“不知道以后你嫁了人……不对，就你这哪个傻逼会娶你？”
任简捧着一大袋薯片，不紧不慢的说：“你不是要娶我吗？”
“啊……呃……我。”尚舟旂心乱了一拍。
“你继续。”任简说。
“放心，会娶你的。”尚舟旂温柔的对任简笑。
啊？心怎么跳这么快？
任简放松呼吸。
“耳朵。”尚舟旂指指任简的耳朵。
“啊？耳钉掉了吗？”任简摸摸，又说，“没有啊。”
“你耳朵都快红炸了。”尚舟旂拄着头笑起来。
“你笑屁啊。”任简随手拿起一个抱枕就砸他身上，“再笑，我不给你做饭了啊！”
“你多会儿做过饭？”尚舟旂把最后一块边角料塞进塑料袋里，打上结，“我在，你吃我做的饭，我不在，你就点外卖，要不就饿的。”
尚先生，您在说什么大实话？
“我学还不行？”任简放下薯片，直径走向厨房，被尚舟旂拦住。
“你已经祸害了地板砖了，别祸害我家的厨房。”
“什么叫你家？”
“咱家。”
任简的耳朵又红了一个度。
“我的意思是，咱家有我一个人会做饭就行了。”
干嘛一直重复这个词啊喂，很敏感的好吗？
“有病。”任简又坐回沙发。
“我去丢个垃圾，看家。”尚舟旂拿起刚才被任简丢的抱枕，向任简走过去，慢慢靠近，任简下意识的侧侧身。
别离这么近，你容易被打。
尚舟旂把抱枕放在任简旁边。
？沙发那么大，非得放我旁边？故意找茬。
尚舟旂轻蔑一笑。
你这笑怎么还带着讽刺啊？有病。
“每天不都是我看家？”任简说。
尚舟旂打开门，门哐的一声关住了。
“嘁。”任简白了一眼门口。
我是不是吊着他太久了，有点不是人了吧。
任简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不放心你，这种地方不适合你来。”
“咱俩做朋友行么？”
““任简，一直是你，没变过。”
“那我可以追你吗？”
……
他的每句话都让她怦然心动。
赌一把，赌尚舟旂一辈子爱我，赌注：自己的一辈子。
少年打开门。
“咳咳。”任简假装咳嗽几声。
未免太假了。
“你嗓子卡容易的狗毛了？”尚舟旂手里攥着一颗巧克力。
“我知道给我的。”任简拿巧克力的一瞬间，手指触碰到他纤细的手，细长的手看着真不像是男生的手。
任简像触电一样。
以前打男生的时候碰到手也没有这样过。
“脸红什么？”尚舟旂一把抓住她的手。
任简咽了一口口水，巧克力掉在地上。
“任简，跟哥搞个对象吧，哥等不了了。”尚舟旂向后收手，任简被一股力量拽入他温软的怀抱。
“尚舟旂。”她顿了顿。
“嗯？”
继续说道：“你不能让我赌输了。”
“答应了？”尚舟旂抱的越来越紧。
“嗯～”任简撒娇似的也靠得近些。
他的喉结落在她的锁骨处。
任简身子软趴趴的，像是下一秒就会瘫成一滩水。
尚舟旂，一辈子就给你了，就这一次。
少年和少女在温暗的灯光下，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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