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颗
他对着娃娃机轻蔑地笑了几声:“就这?看我给你操作。”
任简半信半疑的从游戏币篮里抓了两个游戏币塞进投币器。
尚舟旂握着摇杆,左右的晃动,最后在一个位置停下,等到剩了一秒之后按下按钮。
最后爪子松动,掉回原位。
任简摸摸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尚舟旂。
他“嘿嘿”的笑了几声:“再来。”
任简无奈,又放进去两个游戏币,结果还是如此。
十几分钟后,任简看着空荡荡的游戏币篮。
“再给我两个。”尚舟旂盯着娃娃机说。
那种气势是想杀了它。
“没有了。”任简翻过篮子甩甩,示意没有了。
尚舟旂没说话,往兑币机走,过了一会儿又满满的一篮游戏币。
他又试了一次,最后骂骂咧咧的说了句脏话,说到一半才记起任简在旁边,本还想再骂上几句,却收住嘴。
任简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摇摇头,把尚舟旂弄到一边去,自己投了两枚币,握着摇杆,只能自己动手了。
hellokitty玩偶掉进洞里。
“……”尚舟旂感觉脸上一阵发热,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男人的胜负欲被激起来。
任简对着尚舟旂晃了晃手里的玩偶,低声喃喃一句:“你不行。”
就在这一刻,尚舟旂的所有恼怒掺杂在一起。
尚舟旂向她凑近几步,一只手捏住他的脸,眼里瞬间明亮起火光。
任简后之后觉——男人最不能听别人说自己不行,而且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你他妈以为我真是正人君子?我是看在以后岳母的面上,等你跟我结了婚的。”
任简的脸就这么被捏着不敢动弹,她忽见想起来钱笙在那次上飞机后和尚舟旂说的话“在结婚前不能碰自己”。
她一脸无辜,这表情就像尚舟旂下一秒就要杀了她似的,尚舟旂看她的样子,汪汪的大眼睛就要落下眼泪。
他最看不了她这样。
尚舟旂最后松开她的手:“回家再说回家的。”
回了家尚舟旂也没提,这件事对任简不利,自然也不会提。
她自己闷在房间里,打开手机点进微信,把刚在的事情原话奉告给王思忆。
重点不是碰不碰的问题,是后半句的“等你跟我结了婚的”。
[任简:你说说,他都说了好几遍什么结婚、求婚的,但是他没表示过!!!你说他是不是不想结?
软肋:不应该,他可能是像你说的最近太忙,或者没有找好合适的时机跟你说吧,别瞎想。
任简:他不求我求还不行么?总不能等到毕业后吧?
软肋:不行,怎么能让女生求婚呢?
任简:那怎么办?]
王思忆过了半天也没回话。
她扔下手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感。
门外想起一阵铃声,任简一只耳朵紧贴门缝,尚舟旂像是在讲话,她把门推开一道缝,是在讲电话,尚舟旂用余光瞥到她,就进了卫生间,关住门继续对着电话说。
??!
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他难道在和别的女生聊骚?!
尚舟旂接完电话走出来,就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他回想了一遍王思忆刚刚跟他说:“什么惊喜不惊喜的?麻溜的,你难道要阿简和我一样等王易三年吗?”
他简单的回了几句:“阿简喜欢细节,求婚这种只有一次机会的事,不能马虎,更不能草率,而且他和我都挺忙的,毕业再说吧,我就想给她,她意思中的细节而已。”
王思忆怔住。
阿简,他还真要跟你毕业再求!
尚舟旂在晚饭前还不忘跟王思忆发微信说:“别跟我家姑娘说。”
王思忆心里暗骂一句,什么时候成你家姑娘了?
她最后想想还是不跟任简说了。
某位不知情人士还在自己生闷气,她握紧拳头奋力捶床,疼的憋出眼泪,手机叮的响了一声,她抹了把眼泪,拿起来,微信右上角有个红点不用猜也知道是王思忆。
[软肋:阿简,别冲动,你还是等等吧]
任简绝望了,连王思忆都这么说了,她更不能等了。
她气冲冲地跑出房间,直径走向正在做晚饭的尚舟旂。
他听见脚步声,把刚摘好的菜放进篮里,回过头。
小丫头握着拳头,眼睛出现红血丝,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发泄了脾气才出来的。
让尚舟旂没猜到的是,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你跟我结不结。”她眼里没了脾气,更多的是委屈,她以为尚舟旂不想跟她结婚。
他怔住,手上的水还没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时间像静止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真的让她等不起了。
尚舟旂一脸认真:“阿简,晚点成么?”
她再没流眼泪,用手指抠进手腕的的皮肤。
眼神空洞,无意识的更用力,像是要把那块皮肤撕下来。
血从手腕流下,滴进地板缝。
尚舟旂一时慌了阵脚,不知道是先解释还是去拿ok绷。
最后选择拿ok绷。
任简瞥见他从沙发拿上外套。
他要走了?
“不想结就他妈分。”任简整个身子都在抖,血流更快了。
“……”
他从一兜掏出几个ok绷扔在茶几上,把围裙脱下来,又拿起衣服出了门。
楼下有个711。尚舟旂最近没抽过烟,去买了包烟和打火机。蹲在台阶上抽了一根又一根,一遍遍反思自己。树叶落在尚舟旂头上,他用手拿下来,放在手心。忽的攥紧,传来一阵树叶的清香。
尚舟旂订了机票,飞到北泽,下了飞机一路慢跑,他没有回学校,没有回家,他去监狱看了王易。
十分钟的时间,他们隔着玻璃窗用电话交流。
尚舟旂开口:“我把她弄丢了。”
“什……么?”□□皱着眉,眼神直视他,人看起来很有精神,看来没亏待他。
他又问“怎么回事?”
“就十分钟时间,长话短说。”
尚舟旂只用了半分钟,就把它飞去南横到飞回北辙泽的事情讲了大概。
王易“细嚼”了一遍他的事,顿了顿:“他现在是有点等不及。但你的行为就是在对她说你不想跟她结婚,她心里没底气。你不要把惊喜跟她说,但你要解释她不是不想跟你结婚,是没准备好。”他说的有点急,讲完最后一句话,清咳了一声。
王易像在期待他说些什么,尚舟旂注意到他的眼神。
尚舟旂顿了顿,叹口气:“她现在很好,不用担心。”
王易肉眼可见的松了表情。
“还有不是能干活减刑吗?多干点活。”尚舟旂挠挠眉梢又继续道,“有可能减半年,半年时间能陪她做好多事,她在等你。”
他说完把电话挂起来,起身走了。
王易听他说完话也把电话放下,眼神迷离,盯着某个点怔住了。
他从监狱走出来之后吹了会儿风。蹲在树下抽了根烟,又掏出兜里的手机,想拨通那电话。
犹豫片刻,点了拨通键,手机传来“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她把他拉黑了。尚舟旂灭了烟,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对不起”。
出现的是红色感叹。
晚秋这可能是尚舟旂出生之后最冷的秋天。
男人一只脚搭在桌子上,身子后侧晃着椅子,眼神空洞没了表情,宿舍的门和窗开了个大展。窗帘随风摇曳,带进寒风。
他穿着干净利落的黑t恤,刚洗完澡,头发垂到额头,灯照着,白色染发更明显。
“呦呼,小爷我回来了!”路漫提着两大袋子小龙虾,忽的打了个冷颤,直勾勾盯着那位稀客。
愣了一秒。
“?”
“稀客呀,你今儿怎么来宿舍了?”路漫观赏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没事儿,我来借住一晚。”尚舟旂把腿放下,路漫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不紧不慢地扭过头,把椅子搬过去,坐到尚舟旂旁边。打开放在塑料盒里的小龙虾,又递给他一双一次性手套。
“我能不知道你?快吃吧。”路漫抓起一只。
“其实吧,尚舟旂不是我说你真不打算去求和啊。”
尚舟旂手上的动作停住,抿抿嘴唇:“没想好怎么说,又不能透路,还得让她知道我没那意思。”
路漫顿了顿:“嗯……自己发挥,这忙我帮不了你,我是个恋爱小白。”
尚舟旂以为自己找到了救星。
跟间接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尚舟旂:“……”
他脱了手套又用纸擦擦嘴,三分球似的把纸投进垃圾桶。
”他们俩呢?”
路漫嘴里塞满龙虾肉,含糊道:“一个约会,一个在家筹嫁妆。”
“……””
天崩地裂。
尚舟旂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他俩散不了,她只是闹脾气,哄哄就好了。
然而是自己给自己洗脑,深知自己说错话的路漫还在一旁自闭。
任简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像是忘掉了昨天的不愉快。
“任简江秦,你俩过来一下。”领导向他俩招招手。
她放下手上的热茶。
”最近我们在选《聆听》广播剧的男女主,你们俩懂我意思了吧?”领导手也没闲着,拿起一沓书又放下。
任简和江秦点点头。
“去录音棚吧,收拾收拾。”
很快就开始录制,任简和江秦发挥依旧稳定,女主人设是校霸级别,要求声线温柔,任简嗓子本来就柔,调整好声线带入情绪。
“同学,你东西落下了。”任简看着台词。
“谢谢”
“嗯。”
“你叫什么?”
“孟江。”
……
中场休息,任简喝了口水。
“你心情不好。”江秦轻挑眉。
“很明显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差点就摆在脸上了。”
任简叹了口气,她并不想跟其他人说这件事,尤其还是前男友,不对,是前前男友。
她试图扯开话题,“今天这个广播剧情线还挺复杂。”
江秦刚想开口,手机响了,走到一边接电话,任简也识相,走到工位上坐下,茶都凉了。
尚舟旂上午没课,回家做了简单的宝妈,果不其然简单羊水破了。
尚舟旂开始忙碌,下午4点简单生了一窝狗崽子。
但怎么有黑色的狗?
尚舟旂盯着那三个黑狗愣了半天。
容易走过来蹭蹭尚舟旂的裤脚,可怜的家伙就这么让绿了。
……
尚舟旂想到如果没有那件事,今天应该和任简一起接生的。
他吸吸鼻子,帮狗崽子们洗去身上的血,不得不说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会想很多
尚舟旂想到高三那年。
某天清晨,任简和王思忆从食堂走出来,她拿着雪糕脸颊和鼻子红红的,眼睛布满红血丝,还饶有兴致的吃了口雪糕继续哭。
少女穿着蓝白色校服,马尾发梢落在肩头,骄阳下,皮肤白皙。
尚舟旂回班打听。
因为她想回家,她妈不让。
我到底在想什么?
在想她是不是让欺负了
抑或者磕到碰到了。
尚舟旂轻笑一阵,没事就好。
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有多喜欢她,甚至偷偷喜欢了她十年。
他不知道十年没有见过面的人是怎么坚持下来这份喜欢的。
之后尚舟旂买了同样的雪糕,坐在食堂门口,只看着它静静发呆。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被自己气笑,雪糕融化,隔着包装纸感受那根雪糕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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