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丫鬟愁嫁 争做红娘
三月,气候逐渐温暖了起来,看起来温家算是步入了正轨,西窗烛经营得当,薛文粹解开了心结,做事也算是尽心尽力,温家老少爷们儿和粗壮的丫鬟婆子在夏非议的带领下,舞刀弄枪各有所长,访耘日渐康健了起来,外边的交际应酬和内宅事物都有温老夫人压阵,有沈知姝和晏生晴忙活着。
却说二夫人晏生晴这几日,仿佛是想通了,对于温今慈习武一事似乎妥协了。
温觅总想着要去南海一趟,却又觉得放心不下家里,送了几封信过去,也没得着回音,心里总是不踏实。
封而禛倒是没有再去西窗烛,定远营里事情多了起来,这下子,温觅也无法问他城西茶庄的事了。
这一日晚饭过后,温觅把画眉叫了过来。
“你们采姑娘最近如何?”
“回大小姐话,采小姐自从拜师以来,日夜废寝忘食,这几天已经把穴位图背完了,估计下半月就能练习了。”
“那么,你呢?”
“不敢忘大小姐的吩咐,奴婢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
“你重点还是要学习一下孕产这方面,将来你们采姑娘离不开你。”
“是,大小姐。”
画眉忽然就想起来十多年前,大小姐落水,她忙着去请府医,跑的鞋都掉了,那时候她才十岁,是大夫人身边的小丫头,如今也过了二十,若是真的跟着温采,怕是这几年都嫁不得人了。
“怎么,是还想回到大夫人身边?”温觅仿佛是看懂了画眉的表情。
“啊,回大小姐话,夫人和大小姐让奴婢跟着哪个主子,奴婢就踏实跟着哪个主子。”
“我知晓你是个好的,画眉,这么多年夫人了解你,我也了解你,你跟着大夫人,地位越不过黄莺黄鹂两个,可是你跟着你们采姑娘,就是最受重用的,平日里温采无论学什么,你就跟着学,等温采出了师,开起了医馆,你就是掌事的,到那个时候,大夫人给你脱了奴籍,再为你安排人家,啊?”
画眉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泪水都快滴落出来,听完这一席话,一下子跪倒,“奴婢多谢大小姐。”
“去忙吧,多照顾着温采。”
等画眉走了,温觅思索了一会,还是下楼去了大夫人院里。
“母亲,跟着咱们从京城一路过来的几个丫鬟都到了年纪了,黄莺今年已经二十四,冉妈妈都快成了冉嬷嬷了。”
“可不是么,当年咱们在八步口温府,这几个小丫头才十来岁……竹桃也二十几了?”
竹桃脸一红,“是,夫人,奴婢二十有二。”
温觅颔首,“说起来,我们西窗烛有个小管事,叫叶勤……”
“小姐……小姐说什么呢……”竹桃急急打断。
沈知姝一见这情形却是笑了,“哎呦,这事儿有眉目。”
“夫人您怎么也……”竹桃跺了跺脚,一转身却是拱在百灵怀里不抬头了,闹的在场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闹了一阵,温觅又提起另一件事,“小满如今,也有二十一了。”
“觅儿仿佛从最开始就看重小满?”
“是,不瞒母亲,咱们还没有过亘水江的时候,小满那一天来报信说二位爷被抓了壮丁,我还未对他有不一样的看法,只是后来他带着我寻到了二位爷,哭着说,要叫了自己的兄弟一起把二位爷替出来,我承他的情。”
“对咱们真心实意的,咱们也要真心为人家打算。”沈知姝这倒是心里话,温家从蓟县到蔺州,留下的仆从都是贴心贴意的,“黄莺黄鹂比小满大了几岁,苏琴,云雀云雁是不是也有二十三四了?”
苏姨娘点头,“回夫人话,两个都二十三了。”
“如此,白鹭紫鸳倒是合适,觅儿你看……”沈知姝试探地看着温觅。
“她二人我还另有打算。”
“这样……二房的丁香呢?”
“二房自是有二房的想法,母亲,咱们只管自己身边的。”温觅抿了口茶,神色似有不悦。
沈知姝笑笑,也知晓自从温今慈那事情一出,温觅是对晏生晴有看法了的,“那也就是你身边这几个了,我看百灵就不错,平时觅儿你找小满有什么事,都是托百灵去喊的。”
“夫人,奴婢可不敢当,他挑剔得很,每次见了奴婢都问东问西,仿佛奴婢是个外来的探子似的。”百灵撇撇嘴,一脸的不情愿。
温觅嬉笑一声,“这事情就拜托母亲了,明儿母亲得空时去正堂与小满说一说,要好是给他个姓,还有竹桃,百灵,也拜托母亲多费心,这几个都是苦孩子,总不能让人家没有长辈就出了门子。”
“你放心,我省得。”
丫鬟们的婚姻大事有了个开端,温觅寻思着也就一个一个给她们安排上了,心下也算舒坦,山茶和海棠两人却在一边垂着头不自在。
温觅陪着苏琴回了屋,闲谈了片刻,又商量了一番云雁和云雀的事,就回去了。
……
却说定远营中,这一夜灯火通明,五校尉聚在一起看沙盘,聊布防。
五校尉中要数万堂涯资历最深,虽说他才二十一岁,可作为经略使大人万丰民的儿子,眼界胸怀自是与旁人不同,经略使掌管着一州军事,也倒是虎父无犬子。
虽说封而禛、温今惠、关西予三人也算是名门贵公子,可他们奉行的是读万卷书,万堂涯实施的却是行万里路,封而禛与温今惠是武举出身,关西予是走关系提拔的校尉,还有一个岳中凌,是温家族长老夫人岳氏的远亲,走了温今惠的关系才进的定远营,都不如万堂涯是自小在军营中拼杀出来的。
因此,众人都心知肚明,若是今年有底下的人要被提拔,那么他们五人当中,万堂涯肯定是要升迁的。
且不说南海那边近来略有动荡,缅川自从战败之后并没有安分几年,就连蔺州城内都不太平。
蔺州西部黔南地区本就是少数民族聚集地,时有冲突发生,可是,花溪镇、侗岭镇、定潭镇又有丰富的物产矿产,跟蔺州主城区没有贸易往来那是不可能的。
封而禛皱着眉思索,前几日,又听闻夏非议去黔南走镖了,若不是夏非议说他在黔南有点面子,还真不知道温觅的石蜡和各色花瓣该如何采买。
想起温觅,封而禛又长叹一口气,营里事务繁多,竟是有段时间没能去西窗烛看看了。
城西别院,夏非议这边也是在跟弟兄们喝酒畅谈。
“夏兄,你们东家小姐说要给你重新开个镖局,你怎么没同意呢?”
“宋大哥有所不知,我们东家小姐攒下的那点银钱,是要拿着去南海看望她爹和二叔的,我怎能真的答应。”
“大不了咱们自己挣,反正哥儿几个都是有本事在身上的,重新把镖局开起来也不是难事。”
“老刘你快歇歇吧,没人做保,谁找咱们走镖啊,真是……”
“夏兄,弟弟跟你说真的,温府在蔺州是名门望族,大树底下好乘凉嘛,咱们也不能总吃你那点月俸,再说了,你们东家小姐一个月才走一趟镖,我们这样让你养着,也,也太不是男人了。”
“老陈说的对,夏大哥,咱们弟兄都是跟着你从军营出来的,虽说镖局原先出了变故,但是咱们可以东山再起嘛,对不对?”
夏非议从来都是敢说敢做的,不知怎的事情打算到温觅身上时,他却瞻前顾后了,最后只撂下一句“我再想想吧”。
这一个晚上,温觅也是没睡好,她总寻思着是不是要开祠堂把访耘认回来,无论如何这也是温束的一点血脉,可又担心事情一个办不好,出了什么岔子,再说,温老夫人那里还等着姜家能认个男丁,可文伯那里又不知该如何商议。
温觅头疼,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城西那片茶庄,她是真心想买下来,那里她去看过一次,土质十分好,又有沂河穿过茶庄西北部,暂且不说能不能给西窗烛供应一些花瓣,就单单那清心茶就品质极好,只可惜,封而禛根本没拿着茶庄当回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叫人炒个茶之类的,更有一大片土地荒在那里。
这暴殄天物的行为叫温觅生气,哪怕是开出一小块地方给温采种点草药也好。
南海边,温谨言与温慎行才刚刚收到了温觅的第一封信,虽说蔺州与涿州挨着,可却是要翻过一座山脉,这山脉长长地横亘在蔺州与涿州之间,成为州界,人称卧龙山脉。
“大哥,觅儿可真的是要来南海探望?”
“唉……”温谨言长长地叹气,“是你我二人不孝,无法在老母亲身边侍奉……”
“大哥且放宽心,咱们如今也有了小小官职,说不准年底还会被允许回乡过年呢。”
“慎行啊,咱们有了文书这一官职,说不准年底是不是要跟着将军回京述职去。”
温慎行也头疼起来,南海军营中但凡有官职在身的,无论官职大小,都很有可能被挑中为回京述职的随从,兵役五年难熬,他二人又一直是文官,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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