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梦境
清绝感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最开始出现一片桃林,大簇大簇的桃花正开的旺盛,林中有一朱红色的尖角亭,四周被桃树团团围住若影若现,清绝看的模模糊糊,很是苦恼,正巧此时一阵微风吹过,吹的花瓣似雨而下,亭前桃枝也微微摇曳,就在这个间隙里,她看到亭下坐着一位古代女子,那女子背对着她,穿一袭绛绿色薄衣,墨一般长发被一支绿色的珠钗随意绾起,背靠在亭柱上读着手中的书,微风吹起她的衣发,在这样的景色中美得不可方物。
清绝不由得看痴了,站在树下动也不动,眼前落下花瓣,她才如梦初醒,心想着去打声招呼,认识认识的好,她正要前行,却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清绝回头,疑惑的盯着发声处,几米外的桃树微微颤动,茂盛的桃枝许是挡住了来人的路,被那人砍断,花瓣落了一地。
清绝有点恼,觉得这样随意破坏实在是可恶的很,她想上前阻止,还未行动便又呆了,桃树后面走出来一个男子,清澈的眼,高挺的鼻,淡淡的桃色的嘴巴紧抿,袭一身白,腰间配把宝剑,他弯腰捡起跌落在地上的断枝,从怀里掏出帕子细细的绑好,然后向清绝走来。
清绝一时便紧张起来,‘要怎么打招呼啊,嗨,帅哥?大侠?美人?小白?’心里正乱乱的想着,却见那男子与她擦肩而过,直直的向前走去。
‘原来小白看不见我..’清绝放下心来,便跟在那男子旁边,他在一个树下停下来,蹲下来拨开地上散落的花瓣,把那束桃花放在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支汉白玉的簪,他仔细的摸了摸,便放在地上用花掩了。
“这样好的簪子,埋掉了岂不可惜?”
温温软软的女音从身后传来,清绝和那男子一同回头,然后就看到亭里的绿衣女子,手拿书卷在桃花中站着,清绝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观其身影就知道是个美人,那男子刷一声快速拔出剑,直指向绿衣女子,吓得女子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手中的书也掉到地上。
他问“你是谁”
她答“我,我叫木缈...”
男子看了看惊慌未定的她,收回宝剑,捡起地上的书,将它递给对面的女子,说“原来是木府三小姐,在下季涯,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木姑娘见谅.”
清绝正停留在“咦,她也姓木”的惊讶中还未出来,画面却突然转变,这次在是在一家首饰店,那个叫木缈的女子仿佛再为选手中哪支簪子而举棋不定,太过认真连旁边站了人也未察觉.
“木姑娘觉得这个怎么样?”
说话间一只手便伸到木缈的面前,手心里躺着一支蓝水晶做成的簪,木缈抬头,正对上季涯深邃的眼睛,不知怎么就红了脸,她接过那支簪,将脸转向旁边,以袖挡唇掩饰着她的紧张,说了一声微不可闻的谢谢,季涯轻笑,然后拿过簪子将它插在木缈发髻上,“果然美物还需美人配,这样看着,仿佛连簪子也活了过来一样...”
木缈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动也不动,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她就这样怔怔看着季涯,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想嫁给他。
喜欢上一个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老板,这只簪连同这位姑娘发上的一同算了。”
此时的木缈才清醒过来,她忙说不用,季涯却笑着说“就当我送给木姑娘了,你若不要,那岂不是毁了我的一番心意?”说罢便往外走去,木缈早被这笑容迷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要走,下意识便喊出来“你要走了吗,你要走去哪”
说完便觉有点不妥,又不知该怎么化解这不妥,急的她脸又红起来,清绝不由得笑了笑,如果能更清楚的看到木缈,那此刻她一定显得特别可爱,季涯停住脚步说到“我要去见位故人,将这簪子送与她,若她戴着,怕也能和木姑娘这般好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神情,复又很快消失,“我与姑娘这般有缘,一定会再见,下次见面时,再与姑娘长谈。”说完转身离去。
木缈看着他的背影,满脑子都是季涯刚说的话“我与姑娘这般有缘...”想着还能见到季涯,她便轻轻一笑,清绝还想再看时画面却又开始变化,一桢一帧像电影般快速闪过,然后又定格在刚开始的桃林。
今日穿一袭白衣的木缈,覆手捏住季涯衣角,低着头问对面的季涯“如果我说,我想一辈子跟着你,那么你,愿意带我走吗?”
不等季涯开口,她又说道“我不想嫁给司默,不想做他的妃,可是我爹,我爹他执意这样...明明他那么疼我...明明他什么都依我..”
木缈哭的梨花带雨,季涯一声轻叹,拥她入怀,“你可知道,若跟了我,你就得四处漂泊,还要卷入纷乱,又有性命之忧,若做了妃,位高权重,富贵一生,哪个女子不想这样?此生若能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木缈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季涯,“要那财富,权利做什么,我自始至终都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你,只会是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以后居无定所也好,提心吊胆也好,四处漂泊也好,只要有你在,我就会幸福,我也能安稳...”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涯覆上来的唇压住,木缈睁大了眼睛,怔的连哭也止住了,四周的景色慢慢消退,留下的,只有眼前这个人,和唇上温软的触感,风吹起他额前的发,木缈看着此时的季涯,心想着要是时间就这样停止该多好...
季涯的唇离开她,手抚去她脸上的泪珠,对她坚定说着话:
他说阿缈,我会带你走,你等我五日,五日后我来这儿接你,到时候我们一起离开。
他说阿缈,你为我舍弃这么多,以后,我一定百般对你好,把你失去的统统补回来。
他说阿缈,我这么爱你,我怎么舍得你受苦...
木缈在他怀里,幸福的闭着眼,清绝以为就此结束,可她分明又听到季涯很轻的说了句,他说阿缈,对不起。
怀中人仿佛没有听到,但这句对不起,和在风中真真切切的传入清绝的耳朵,清绝很是疑惑,但此时画面又开始变化,这次的木缈,穿着初见季涯时的绛绿色衣服,披着绿色披风站在桃林入口,等着约定中的季涯出现,清绝陪着她,从清晨到日落,木缈就这样一直站着,清绝不忍,她走到木缈面前,她对孤等的木缈说“你快回去吧,那个人不会来了,他都说了对不起了,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等呢,你不要这么傻啊,他真的不会来了”
清绝忘了,这是在她的梦里,木缈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说的话,她就这样一直等,等了三日也未见那个接她的人来,第三日的傍晚,木缈取下她发中的簪,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真是傻,就这样信了你,你即不想带我走,为何又要说那一番话,给我带来希望,让我误以为捉住了幸福,却又这样决绝的毁掉它,为什么,为什么,哪怕再多骗我几天也好啊,季涯,是我错了,是我看错了...”
木缈跌跌撞撞的往回走,手中的簪子掉了也浑然不觉,清绝急的大喊“喂,你的簪子,”又想起她听不到自己说的话,于是清绝想帮她捡起来,手还没触到地画面又换了。
这次像在木缈的闺房,房内一片绛绿色,木缈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什么,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侍女端着盘子进来,她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清绝这才看清,盘中之物竟是嫁衣流岚,不免一阵惊愕,那侍女对着窗前的木缈高兴的说“小姐快来看,衣服做好了,老爷让你试试,看看还有哪不合适,他再命裁缝改,这嫁衣若穿在小姐身上,那才当一个天造地设呢!”
“你先出去吧,我穿好了再叫你”木缈打断兴高采烈的侍女说道,语气平平,听不出悲喜,那侍女出去后,木缈转过头来,此时的清绝惊讶不已,这次她清楚的看到了木缈,那眉,那眼,那容貌,清绝再熟悉不过,她看着她,就像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来木缈,长的和她一模一样。
木缈走过来,看了看桌上的流岚嫁衣,然后拿起桌子下面早已整好的包袱,偷偷溜出门,清绝看到此,心想着“果然没有屈于压迫,不错,有点我的风范,但是为什么不把流岚也带走啊,这么名贵的衣裳,好歹以后能卖了当盘缠啊...”
清绝跟在木缈旁边,看着她避开家丁出逃,也不知道走到哪了,路越来越黑,清绝抱怨“这么大个木府,就不知道点个灯,这样黑怎么走啊,要是不小心摔残了,传出去都是笑话...”
忽然木缈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前方,清绝不明所以,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前面有团黑影,好似站着一个人,因太黑的缘故也看不清是谁,乍一望如鬼魅一般,吓了清绝一跳。
木缈开口问道“谁?谁在那里?”
“阿缈,”低沉的声音传来,木缈和清绝一同怔住,季涯,是季涯,只有季涯那样叫她,木缈扔下包袱,向那个人影奔过去,“季涯...”
清绝却看到那人拔出了剑,她向木缈大喊“小心,”心字还未出口,那剑已插入木缈胸口,对方又一用力,寒剑刺穿她单薄的身体,清绝心瞬间疼起来,那人影翻墙而过,不见了踪迹,木缈倒在一地血泊中,眼中充满迷惑,惊疑,不甘,绝望,
她虚弱无力问道:“季涯,为什么...”
清绝看着木缈慢慢睡去却无能力,她心口越来越疼,仿佛被剑刺中的是她,真实的疼痛感向她袭来,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周围的景物渐渐消失,到最后只剩下一片白,就她一个人处在这白茫茫中,眼睛也模糊起来,她在合眼的前一刻想“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做个梦也要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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