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孟期期在风中凌乱。她不想理会徐阳了，脑袋里就一直在飘弹幕--
逗你个大头鬼哦…逗你个大头鬼哦……你个大头鬼…你个大头鬼……你个鬼…你个鬼……鬼…全是鬼……
不得不说，有时候她脑子里的世界就是那么精彩。
徐阳微低头，好奇的打量孟期期的神色，问：“你生气了吗，孟期期？”
孟期期微笑：“不啊。我不生气。”
徐阳笑，柔声逗她：“但你看着好像挺生气的。”
“是吗？”
“是啊。”
孟期期徉叹气：“可怜我这么多年道行竟然还能被你逗着玩，真可悲。”
徐阳眼睛弯弯着笑，看了眼天上的星子，想说的话有好多，却不知道先把哪个说出来最合适，情绪暗流汹涌，最终漂洋过海汇聚一道，忽叹，
“孟期期，你好像变了些，又好像没变。”
孟期期心里疙瘩一跳，不明所以。
笑嘻嘻的打哈哈：“那挺好的。”
徐阳说：“不问我哪里变了哪里没变吗？”
孟期期乖乖的，“那哪里变了哪里没变？”
徐阳笑了声，看起来心情不错。孟期期侧头细看着他，忽觉得男人比以前外向了些，就这一会儿功夫，笑容就没停过。
暗自琢磨的孟期期思绪尚在神游，就听见男人用蛊惑人心的声音说：
“变漂亮了。”
呃……
只要是女人都爱听夸奖。
她似乎也不能免疫。
徐阳语气不明，忽然转了话锋：“刚刚有个人还说想要你微信来着。”
What？
孟期期下意识的问：“谁…谁啊？”
徐阳简洁概括：“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
五味杂陈可以充分形容孟期期此刻的心情，她该觉得被人注意到很开心呢，还是该觉得徐阳这波吐槽很扎心呢？
徐阳说的人是他那桌儿的，也是他的的同学，此人是个背包客，家里不缺钱，平时就爱四处旅旅游，交交朋友，身上颇有种文艺气质，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一桌人聊的话题无边无际，不知道就怎么扯到女孩子的话题上来了，这个背包客夸了孟期期一句，说那个女孩子笑起来的时候很甜，徐阳一听到，心里有些不舒服。
语气凉凉的激了他一句，“再甜和你有关吗？”
背包客性格随性洒脱，一向随心所欲，一被激就不开心了：“怎么和我无关，我等会儿就要她微信去！”
徐阳头脑一热，眼不眨心不跳的开始撒谎：“她有男朋友了。”
背包客将信将疑：“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
可以想象的，徐阳被群嘲了。
主要是他真没那个胆量又撒一个谎，说他就是孟期期男朋友。
他没立场，也没资格。
宴席桌上待的闷，越看那个背包客越觉得不顺眼，徐阳干脆就决定出来透透气。
乱晃的时候忽然瘾起，在酒店里买了一包烟，想尝尝阔别已久的味道。
就只抽了半支。
抽到一半，觉得这东西害人，影响健康，就丢了。
一个人站在这里吹凉风，想事情，其实想的都是孟期期，他想到孟期期前两天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电话里忍住的哭腔和浓重的鼻音。
哭成那个样子，心里应该是有他的吧。
又想到他给她打了两个电话，通通无人接听，后来也没给他回信息。
都是成人了，他相信孟期期知晓分寸，会照顾好自己，没回信息有可能是只单纯的不想回，这么点小事不值得也不应该大惊小怪。
可是还是担心，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就心不在焉，屡屡走神。几次需要助理提醒，才知道旁人在说什么。
与其如此挂念，还不如随着心愿去看看。
他草草结束了会议，开车直奔她的药店，想知道她情况。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他摇下车窗远远的往里看了一眼。
女孩儿安静的趴在柜台上睡觉，下巴搁在玻璃柜上，小脑袋一晃一晃的，睡的挺香。
天气炎热，那个和她关系挺好的男人给她把落地扇移了过去，许是怕她着凉，没对着她吹，又按了摇头。
他默默的看了会儿，关了车窗，离开了。
……
……
现实里，徐阳想的入神，半天没说话，孟期期拔高了声音唤他：“徐阳？”
“嗯？”
“你走神了，想什么呢？”
徐阳摇头，到底没把这些事儿说出来。
楼底下三三两两的人群冒出来，是酒席散了。
今晚大多数人喝的畅快，酒是上好的酒，浓度大，劲也足。
一杯酒香，藏了千句不愿或说不出来的话。
忽然，有个醉鬼朝天大喊了句：“袁晶晶！我爱你！”
孟期期和徐阳对视一眼，后者咳了声，解释：“这也是我那桌的。”
你的小学同学真是……都是有故事的男同学。
孟期期也咳了声，不作表达，和他告辞：“我该回去了，酒席散了，原露应该在找我。”
徐阳嗯了声，站在原地没动。
在孟期期即将消失在转角口的时候徐阳忽然又出声叫住她。
“孟期期！”
她转回头，疑惑，问：“怎么了？”
男人眼神停顿，静静的盯着她，没说话，这是他一贯的神情，可孟期期感觉他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
她鼓着勇气宽慰：“有事的话你就跟我说……”
他吐字：“我很想你。”
他补充：“这么多年，真的，很想你。”
半晌的寂寥，孟期期呆愣在原地。
原谅她的笨拙吧，在感情里面，她就是个傻姑娘。
类似于“落落大方，一笔带过”这种态度她一直在尽力做到，可唯独“我好想你”这四个字能轻易将她面具击破，赔不出笑脸。
这是她，最想听的一句话。
也是她最不愿意跟徐阳说的一句话。
她低了低头，又抬头看向他，忽觉说什么都没意思，转身想要走，徐阳已经快步走过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紧紧扼住。
“孟期期，你想我吗？”
拉扯间两人离的很近，一转头就能来个拥吻那种。
男人的呼吸萦绕在侧，强大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孟期期只觉得心脏扑扑跳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紊乱。
这种时候，若说想，大概就代表同意感情更进一步。
若说不想，语气一个把握不好，容易被人误会成口是心非。
孟期期还没做好选择，不想给答案。
这时候，后头忽然传来原露的声音：“呃……不好意思，我想打扰一下……”
这道穿插进来的声音令孟期期醍醐灌顶，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迅速退开和徐阳的亲密距离，什么都不说拉着原露蹭蹭的跑了。
两个踏着高跟鞋穿着礼服的女孩儿一路疾驰，不带喘气儿似的往楼下跑，下楼梯的时候原露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妈耶，十厘米的高跟跑楼梯……她还不想死。
至于为什么走楼梯，是因为这会儿婚礼刚散场，坐电梯的人都是按拨算的，孟期期实在不敢在那条长河里排队。
出了酒店，原露没气儿了，死活不肯走了，捂着肚子在原地大口喘气儿，顺便还吐槽孟期期：“你你你……跑什么啊？你敢做还不敢认啊？”
是的，她不敢认。
啊呸！她什么都没做啊！
原露继续问：“那那……那谁啊？”
孟期期：“朋……朋友。”
“屁！我都看到你俩那啥了！”原露翻白眼，翻完还特猥琐的笑了两声。
孟期期挺惊悚：“那啥什么？”
“就是亲一起啊！”
孟期期要猝，“亲个鬼啊！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原露呆：“没……没亲吗？”
孟期期继续猝，拉着她一起往前走，独自说大话：“如果真亲了我就不是跑了，我应该反手就给他一巴掌。”
“……真可怜啊，小宝贝儿，长的还挺帅。”
孟期期停下来，拍了下她的头，狠狠警告：“不许打他主意，即使我跟他没什么，但你不可以打他主意。”
原露故意逗她：“为什么？你不是说是朋友吗？”
孟期期：“因为我喜欢过他。”
原露发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哦字，又道：“只是‘过’字吗？”
当然…也许…不是。
孟期期自己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心，更何况别人的探问呢，她更不可能给出答案，也不可能掀开那层盖住答案的丝布。
她就是这么骄傲，骄傲到宁可错失，宁可自我折磨，也不愿意去承认。
原露推推她，又问了遍。
特意咬重了过字：“真的只是喜欢过吗？”
见孟期期暗自纠结的模样，原露挽起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像姐姐挽着迷路的妹妹走回家一样。
一边走她一边轻声规劝：“确认过眼神，如果是对的人就别错过啦，你会后悔的，也会遗憾的。”
路很长，不过非常感谢原露每次的陪伴与安慰。
不探听故事来龙去脉，却能明白她在挣扎犹豫什么。
她侧头，身边的这个人明丽夺目，永远都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
她忽然好奇：“你和那个高中的时候你暗恋的男生后来还有见过吗？”
原露笑了声，没转过头看她，兀自说：“没有。”
默了会儿，又听见原露感慨：“世界上的破镜重圆没那么容易的，所以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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