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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天月or白微凉


  一条甬道里,叶子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看,只有一团空气萦绕,叶子想那该是自己太多疑了吧,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在甬道的入口处,沈慕静静走了出来,看着那个背影越走越远,继而跟了上去。却不料被人拦住。

  “凉凉,你不是买水去了吗?怎么在这里?”沈慕隔着白微凉的身子向前眺望,却发现叶子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渺小,既然已经跟不上了,沈慕只得作罢。

  白微凉却并不答。

  “怎么了,凉凉。”那一双眼神是如此的迷离,如此的缥缈,和今天早上的白微凉的那种眼神分明是不一样的。才如此短的时候,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凉凉。”

  “沈慕?”白微凉薄唇轻启,缓缓吐出这样两个字。

  没错,此刻的人并不是天月,而是白微凉。

  白微凉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弄月居的那一刻,云只不过在她的头上这么轻轻一挥,她便睡去。这一睡便是许久,风和云都以为她再也不会醒来,甚至连她自己都说如此认为。岂不料还是被强行唤醒。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却见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甬道之内,空荡荡的甬道直直通向前方,望不到尽头。这是弄月居吗?当时的白微凉只有这样一个问题。可是马上她便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她大笑,自己无缘无故进入罗什街,而如今却又无缘无故回到了现实世界。这对于谁来说都该是一件幸事,可是偏偏白微凉并不这样想。若是可以,她多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她宁愿自己永远沉睡在那个梦中。

  但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回到现实世界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得到了重生,那势必是件幸事。

  或许是睡得太久了,一醒来白微凉便觉得饿的慌,于是便找了家饭馆点了一大堆吃的。等了许久,那些东西才端了上来,白微凉兴奋的拿起筷子,却不料刚吃了一口便全数吐出,再看着那些食物,顿觉一点胃口都没有。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这样的一番景象。一个女孩坐在一大堆菜面前一言不发,手中的筷子不停的拨着那些佳肴,却未曾动过一口。这样的情景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知道这家店的服务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小姐,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白微凉一言不发。

  “小姐,这些都冷了,要不要我替你热一下?”

  白微凉依旧低着头。

  服务员长呼一口气,心想这个女孩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小姐,你还是先把饭钱给付了吧!”

  见白微凉依旧没有反应,服务员便将此事告知了老板,却不料老板听罢得出这样的评价:“算了,就当我们倒霉吧,打个电话给精神病院院长叫人来把她带走吧!”

  那个服务员还真的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只是那通电话只持续了半分钟。

  “老板,院长说他们那儿没有这样的病人。叫我们自行处理。”

  服务员刚说完便见白微凉已经离开了座位,连忙追了上去,正欲叫住白微凉,眼一瞥却见桌子上放着几张毛爷爷。服务员数了数正好是这桌饭钱。看来这个女孩不是神经病,而是有点二。

  ··········

  白微凉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这条甬道之内,恍恍惚惚的便遇到了沈慕,这个她许久都为曾见过的人。白微凉笑若嫣然,面若桃花:“沈慕。”

  这还是她的沈慕吗?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还属于她吗?“一个人啊!”

  “罗什还在商场呢,你跑哪儿买水去了啊,这么久都不回来。”

  罗什?呵,看来这段时间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竟然连罗什都离开了罗什街17号。“今天是几号?”白微凉问道。

  虽然问的沈慕一头雾水,但沈慕还是老实答道:“六月六日。”

  “六月六日。”白微凉轻声默念着。她还记得她离开的那天是五月五日,那么也就是说“已经过了一个月零一天了。”

  一个月零一天?“凉凉,什么一个月零一天,你有什么事情吗?”沈慕伸出手去为白微凉整理刘海,白微凉一惊,一把甩开沈慕的手。“别碰我。”

  沈慕的手愣在半空,不知是该继续还是该落下。在他恍惚的瞬间,白微凉已经转身向前走去,却只不过一步,面前的人儿便突然停住,紧接着面前的阴影越来越矮。沈慕一把接住,惊觉白微凉比以前重了许多。

  恍惚中白微凉的一头青丝突然化作雪白,沈慕吃了一惊,闭眼再次睁开,依旧是一片雪白。沈慕吓了一跳,白微凉顿时从他的身上滚了下去。

  沈慕闭眼再次睁开,良久之后他才相信了眼前的这一幕,白微凉的头发竟然便白了!她,白微凉,虽然她从未刻意去装扮自己,但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又怎会不爱美。她该如何去面对这所有的一切。一头的白发,还有那手指竟然也开始蜕皮?

  这,还真的是他的白微凉吗?不,这不是白微凉。他的白微凉是如此的清纯可爱,那一头的乌黑秀发羡煞多少人。他的白微凉的肌肤是吹弹可破的,又怎么如此干涩,仿若一个老人的皮肤。对,现在的白微凉,分明就是一个老人。

  沈慕一步步向后退去,眼里竟是不可置信。这又该让他如何相信呢?前一秒,那个美丽的白微凉还在眼前,而后一秒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若是换了旁人,又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当夕阳的余晖射入屋内,当夕阳西落,当整个天空被黑幕笼罩,墙角的女孩突然睁开了双眼,黑色大衣从身上悄然滑落,跌落在地上。

  她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沉浸在黑色已经太久,甚至有的害怕,有点厌烦,可是如今,只有在黑色的夜空下,她才能够变得如此正常。轻轻撩起发丝,看着那乌黑的一片,她的嘴角浮起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突然天空一阵响动,瞬间无数烟火冲上云霄,到达最高点然后向四周散去,在那金光闪闪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心形,还有这样一行字:“沈慕爱凉凉。”

  女孩张开双手迎接着这些烟火的降落,她旋转着,舞动着,嘴里还哼起了歌。那是一首很古老的歌曲,年纪甚至比女孩还有大许多。

  音乐,烟火,如果时间可以定格,那么她需要的也只有这些。

  屋后的沈慕静静的盯着那个舞动的女子,嘴角竟是笑。这天的变化着实太多,行为诡异的叶子,黑发变白发的白微凉,还有现在,在黑幕降临的那一刻突然焕发青春的白微凉。这其中原委他一定要弄个一清二楚。

  美好的事物,我们总是希望能够定格,只是烟花再绚烂终有消逝的那一刻,当所有的一切谢幕,歌声戛然而止。白微凉依旧笑着,手依旧张着,宛若一座雕像。

  沈慕兴奋的跑了过来,“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很累吧?”

  “是吗?只要你喜欢就好。”

  白微凉躺在沈慕的怀里,两人一齐坐在天台之上,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光闪烁。

  “凉凉,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今天不就是六月六日吗?那并不是他的生辰啊,也不是白微凉的生辰,那么还会是什么?

  白微凉一脸茫然,沈慕嘴角轻扬,捏捏白微凉的脸,那皮肤依旧如此吹弹可破。“你这傻丫头,竟然连这个都忘了。”

  白微凉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沈慕继续说道:“今天是我和你认识整整一周年的日子。你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的样子吗?”

  “不要提过去了好吗?”白微凉突然开口道,“我不需要过去,我也不需要未来,我只需要现在。”

  沈慕愣了片刻,良久化作一张温柔的笑脸:“好的,我们只要现在。”话虽如此,但沈慕却在心里暗暗发誓:凉凉,你要的未来我也会许你。

  见沈慕一直望着自己,白微凉有点儿不自在了,“你怎么了?不会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吧!”白微凉说着便往脸上摸,却被沈慕制止。“没,没什么。”沈慕摇摇头。

  白微凉莞尔一笑:“我看是你有问题吧!”

  沈慕突地握住白微凉的手,“你真的是我的白微凉吗?”

  白微凉愣了,突地一笑:“傻瓜,我不是那还有谁是呢?”

  沈慕一下子抱住白微凉,白微凉心一紧,“小慕慕。”白微凉可以感觉到沈慕的身子震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呢?”

  “没什么,只是太想你了。凉凉,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沈慕道。

  “嗯,小慕慕,放心吧,你的凉凉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沈慕抱得更紧了,白微凉甚至有点喘不过气来。

  是夜,白微凉和沈慕长夜闲谈,在夜风的洗礼下,二人似乎打了兴奋剂般精神俱佳,但就算是药物也有失效的那一刻,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支撑不住夜的侵袭的人还是倒下了。

  黑夜中,一双碧眸闪着亮光,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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