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姜芦彦传话回家 谢安生无奈丢弃学业
谢安磊抱着便当盒出了门，司机老王已经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微微鞠躬恭敬喊：“二少爷。”
谢安磊随手把便当盒递给老王，想乘机偷懒溜走，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吹来，果然，姜芦彦拿着筷子站在门口笑得温柔。
谢安磊推着老王就走，“哎呀，王叔你还磨蹭什么，我爹都要饿死了，快走，快走。”
老王无奈对着姜芦彦笑笑，“夫人，我这就送二少爷去看望老爷。”
六姐接过姜芦彦手里的筷子，对老王挥了挥手，“慢慢开，注意安全。”看着车子发动离开院子，姜芦彦才轻叹一口气，“这孩子什么时候能懂点事！”
六姐搀着姜芦彦进屋，宽慰夫人：“夫人，二少爷年纪轻轻就成了这荣郡城里有名的文豪，一般人家的孩子他能成文豪吗！可惜二少爷不用真名，不然这谢家都要被他的书迷挤破了。”
姜芦彦轻笑拍着六姐的手臂，心里自然是得意的，“文豪不敢当，就比一般人家多识几个大字而已。当初老爷子让他从政从商他不肯就范，现在也算混出点名堂，没打他自己的脸。”
“我看二少爷比城里所有的少爷仔都厉害，好几次我出门都听到其他人在讨论二少爷的书，都是夸得不得了的。”
姜芦彦笑得更欢了，白天的不开心也淡去一点，“哎呀，我让你找的安生的电话，你找到没有？”
六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夫人给您抄出来了，这号码跟我们的一点都不一样，看着怪别扭的。”
姜芦彦走到电话旁，六姐给拨号码，通了才递给她，“夫人，小少爷会不会还没醒？”
姜芦彦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七点，“年轻人不会这么早睡的。”
六姐提醒，“夫人，加拿大和我们这里差12个小时，正好白天黑夜颠倒，您不知道吗？”
姜芦彦一怔，她还真不知道这事，这时电话接通了，那边的谢安生似乎在赶时间，电话里传来磕磕绊绊的声音。
“喂，哪位？”
“安生，我是妈妈。”
“妈妈？”那边明显一顿，接着透着愉悦的声音传来，“妈妈，你特地打电话给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姜芦彦又看一眼挂钟，这孩子有点啰嗦。
“好的，妈妈。”那边乖巧听话应着。
“你现在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你爸住院了要见你。”通知传达完成。
“爸爸住院了，很严重吗？”
“你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回来。这是他的命令。”姜芦彦看着自己的指甲油不知道何时剐蹭掉了一小块，想着明儿赶紧去美甲一下，不然太丑了。
“可是我……”那边说到一半就没声了。
“就这样吧，今天现在就去买票回家。”说完姜芦彦就不耐烦挂断了电话，她约了隔壁陈太太打麻将，时间刚刚好，她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六姐待姜芦彦出门后，又一次拨通了谢安生的电话想安慰安慰这个远在国外的小少爷，顺便告诉他老爷并没有大碍让他放心，可是电话没人接，六姐就去干活了。
谢安生今天原本是要参加毕业考试的，这个不好的消息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考试，他更害怕父亲有个万一。
漫长的飞行时间，谢安生都在担心中度过，那时还不流行网络，除了母亲的一通简短的电话他没有其他渠道得知谢武的病情，看着窗外缥缈天空，耳边响起机舱里的欢声笑语窃窃私语还有安然入睡的呼吸声，谢安生突然觉得生命真的很轻很渺小，在这浩瀚无垠的天空里它就像一粒尘埃，与他人无关。
他还小，没有体会过死别。甚至连死亡他都没有接触过，他只知道这个过程肯定很痛苦。
谢武是个健硕的男人，他魁梧凶悍，动起手来从来不落下风，这样的一个男人，似乎和死亡根本不搭边。
是的，谢安生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只是他不知道，有一种状态叫做生不如死。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生不如死只存在在书本故事里，真实生活里它不会这么早来光顾。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飞机着陆，谢安生重新踏上熟悉的土地那一刻，如释重负和压抑感一同袭来，荣郡城，我又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会待多久，但我依旧爱你，但你爱我吗？
没关系的。
我爱你，永远爱你！
早上四点钟的机场也染上了旅客的困顿，梦里置身事外的当局者迷。
打哈欠的老王把他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小少爷，就只有这么一件行李？”
谢安生看着小小的行李箱，苦笑说：“我回家嘛，家里怎么会缺东西呢！”
老王憨厚摸头，“小少爷说的对，家里肯定不会缺东西的。”
谢安生想起当年也是老王送他来机场的，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老王同样哈欠连连，送他去他们想让他去的地方。
老王听从姜芦彦的吩咐，直接把谢安生送到了医院。
这时不过才五点多，医院谢绝探视的时间。
老王说：“小少爷，你在车上睡一觉，等门开了我叫你。”
谢安生却下了车，靠在车屁股上吹风。
老王也跟着下车，夫人的命令他不能违抗，他也不忍这么对待小少爷，“小少爷，夜里风大，要不我去附近找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下？”
谢安生抽出一个白色烟盒，车灯的光亮下老王看不清香烟的牌子，只看到上面歪七扭八的写着他看不懂的字。只见谢安生抽出一支烟先递给自己，老王不敢接，谢安生强硬塞到他手里，帮他点上火，才给自己也点上一支。
一老一少吹着夜风听着青蛙叫吐着烟圈消磨时间。
一人抽了两三支，谢安生看看手表，说：“王叔，清醒没有？”
老王点点头。
“那你就回家睡觉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
老王还没说话，他又紧接了一句，“这是一个少爷的命令。”
老王弱弱说了句“对不起”就走了。
谢安生看着老王慢慢开走了，他一个人坐在路灯下继续抽烟，灯柱的纹路硌得他背疼。
没事，反正他的心也疼着，不至于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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