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谢武中风住院 儿女不得不探病
荣郡城最大的糕点铺老板谢武谢老爷子在自家后院摔了一跤,中风住院了。
神经内科高级病房,半边瘫痪的谢老爷子从一醒来就一直哭丧着只能动一半的脸,老泪纵横,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口齿不清的下命令,他要见三个子女最后一面,让他们速速赶来医院。
妻子姜芦彦好说歹说这毛病没大碍要静养,谢武就是听不进去,最后还发起脾气差点掉床下去姜芦彦才妥协出去打电话。
在等待的时间里,谢武又出奇安静和冷静,让佣人叫来了律师他要立遗嘱。
谢安磊和谢安飘急匆匆赶到时发现母亲正在翻看时装周刊,其他人买衣服按件买,她现在是按面买,只见她对着佣人六姐说:“这三页都要了,还有这一页也要,这个,这个,这个都要!”
六姐小心看着夫人的眼色行事,温顺应承下来,“好的,太太,我这就跟老板说去。”抱着杂志和主人家道别告退一路小跑出去。
姜芦彦抬头见了他们摇了摇手让他们不用太过担心,指了指身后拉起窗帘的窗户,咬牙切齿说:“在里面立遗嘱呢,拦都拦不住。挡我倒是挺厉害!”说完还不解气,冷哼一声做结尾。
“立遗嘱?”
“这么严重?”
“我听陈医生说他这次是脑梗塞,急性期一边手脚动不了是正常的,以后慢慢锻炼还是很有机会复原的。没想到他一醒来就以为自己要死了,一个大男人一哭二闹就差上吊,还把我硬推出来筹划自己后事,”姜芦彦说着说着就越发动气,老夫老妻了死生关头还避讳她,老爷子今天这一出还真让她生气,她什么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死”这个结不能含糊,“这个张律师是他发小是吧,一点都没有文化人的斯文,一把就把我推出来了,还把门锁上不让我进去。”姜芦彦把火力集中数落起外人来,“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就算真到了最后一步,我也有权在场的,他一个律师算什么!”
谢安飘坐过去扶着给姜芦彦拂背顺气,“妈,妈,有气咱回去说,这里是医院,公众场合。”
这时病房的门开了,张律师拎着公文包出来,在姜芦彦跟前停下,看起来并没有太多诚意的道歉,居高临下看着她,微微一弯腰用他一贯的高冷说:“谢太太,现在您可以进去了,刚才多有得罪,在这里跟你赔罪道歉。”
姜芦彦冷哼一声,重新摆出富家太太的雍容傲慢姿态,别过头让儿子送客:“张律师,慢走。”
谢安磊对着张律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看着张律师离去的背影,姜芦彦才委屈的握着女儿的手抱怨,“飘飘,你看现在就连一个外人都可以这样瞧不起我。”
谢安飘握着母亲保养得宜的手,“妈,无论如何所有人还是得称呼您一声谢太太,不是吗!”
姜芦彦似乎得了安慰,苦笑点头,“当初看不上这名头,如今却要靠这个挣脸面。”她从手提包里抽出手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没成想越擦越多,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一起涌上来,她招架不住,紧握着谢安飘冰凉的手,“飘飘,刚才那一刻我是真怕,真怕他就这样一声不吭走了,那我可怎么办?”
谢安飘看着母亲难得失了仪态,“妈,生老病死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我们只能接受,你还有我,安磊和安生。”
病床上的谢武安排好遗嘱后仿佛很疲累,半眯着眼睡着了,姜芦彦只进门瞧了一眼就出去了,赌气说:“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了。”
但她也不回家,就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
多年夫妻,感情已经冷淡下去,即使他薄情寡义,但她始终放不下他。
谢安磊送完张律师回来发现母亲独自一人在门口黯然神伤,他心生怜悯,他的母亲依旧风韵犹存却再也拉不住父亲浪荡的心,爱情这种情绪太过缥缈,甜如蜜糖也能一朝之间苦如黄连,比那头顶青天更加变化莫测。
“妈,我进去看看爸爸再出来陪你。”
岁月让她的皮肤松弛身体略有发福,她微微低下头就能看见双下巴,姜芦彦将额前散落的头发顺到耳后,露出她不再清澈明亮的双眸,她看向门外,起身,“不用了,你多陪陪他,我累了,先回家了。”
姜芦彦的身影消失在门框里,在外人面前无论她看起来多么孤傲锋利,在这一刻也难掩失落,或许她已经败下阵来,心里的那口气在父亲倒下的那一刻就咽下了。
这样也好,已经逝去的东西,勉强只不过是折磨双方,放下也许是最后的温柔。
谢安磊进门看见谢安飘坐在一旁沙发上看文件,他在旁边沙发坐下,两姐弟天生不对盘,一见面不是无视对方就是怼对方,这不一见面就开始,“大姐,你还真是一刻都不得闲,爸爸住院,你在医院里都不能暂时放下工作,要不要我通知你的秘书把办公桌搬过来啊?”
谢安飘合上文件,轻放在茶几上,“事有轻重缓急,我能分辨也能处理得当,这些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谢安磊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接在谢武身上的仪器偶尔发出一两声警报声,才不至于让他两的气氛太过尴尬。
他们还真是没话讲。
一个从政一个从文,有意无意明里暗里都做过几件膈应对方的事情,见面不是挤兑就是无视。
他们来了就这样坐着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谢武一直睡着,护士也说了病人以休息为主,他看一看手表,还没说话就被谢安飘看穿,“灵感来了赶着去写书?”
谢安磊深吸一口气,沉一下坐不住的屁股,“你在不就好了,爸醒来看到你就够开心了,有我没有都一样。”
谢安飘理所当然笑笑,她自然是三姐弟里最得意的一个,因为她听话,选择了谢武期盼的路,而且做得很好,她对这个弟弟的胡作非为充满不屑的同时又非常恨铁不成钢,“自作孽,不可活,满口胡诌下笔乱侃,如果是我,早就打断你的手了。”
谢安磊把双手伸到她眼前,有恃无恐说:“今天你不打断它,我一出门就写你。”
谢安飘懒得搭理这种幼稚行为,推开这个阻挡视线的障碍物,“提前走可以,先回家把安生的房间给我打扫了。把你的那些废纸都给我搬出来,我不想让小弟看到你那些没营养的文字堆砌,影响他审美。”
谢安磊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随即把手放在脑后,鄙夷说:“你有空关心他审美,不如关心一下他的心理问题啦!一觉醒来就把他丢到加拿大去,还不允许他回家,他才几岁你们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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