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报仇
客栈里温暖又宁静,还没有追杀的危险。
金婵在这儿的一夜休息得格外的安心,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枕头边那个锦缎做的钱袋,鼓鼓的,沉甸甸的,里面的东西都还在!
——原来不是梦呢!
她高高兴兴地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对着铜镜一瞅,镜子里还是那个陌生的样子,她掐了掐自己的脸蛋,暗叹师父的易容术好高明,这么多天过去居然半点破绽都没有,她乐得哈哈大笑,在床上踢着被子玩。
……
饭菜都是小二送进来的。
她一直在屋里待到了傍晚,也实在是无聊的很。
原本想趁着天黑出去溜达一圈,但碍于师父临走前嘱咐她别出门,她只好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闲着没事就开始翻那本医书。
又看到了关于锁阳的记载……
她的脸当时就烫了起来,难为情地用手捂住了脸。
在客栈里呆到了第三天。
没人说话也不好出门,金婵躺得人都要废了。
在戍时三刻,她终于忍无可忍地打开门,跟小二打听到附近有个夜市。
夜市里人很多,隐约也有看见四海会的,不过她现在这样的打扮,四海会的人即便擦身而过也没认出她,她更是堂而皇之地逛起了夜市,一直顺路摸到了偏侧的黑市。
那日被四海会的人围攻,她身上自保的暗器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是该买点东西防身。
黑市卖的东西大多来历不明,有的还是赃物,因此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会带上一个面具来掩饰身份,这里不讲朝廷礼法也不谈江湖道义,只要花钱就可以,买到自己称心的东西……金婵也如身边这些过客一般,买了一个面具戴上。
袖箭、峨眉刺……
还有紫焰堂最新出的暗器。
蒙汗药、从药谷贩卖出来的药物,她都买了一些。
七七八八地买下来,师父给的那一百多两碎银子都去了一小半。
金婵心满意足地将东西都带好,欢快地往客栈去。
沿路回去她又到了来时经过的夜市,看到路边有卖藕粉圆子的小摊,便停下来打算吃一碗,而前面的中年男人和自己妻子正在说话,说的是宜都的乡绅王员外修桥建路、施粥赈灾一类的好事,摊贩的老板听到之后,也加入进来,赞誉王员外种种善行……
金婵听得火冒三丈。
王员外这老家伙居然过得比以前还好?
甚至还成了这宜都附近人人夸赞的大善人?
这世道怎么了?大家都瞎眼了吗?
她忍无可忍地起身离开。
踏着轻功一路找到了王员外家,想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而刚到王家,她就被这偌大王宅的奢华给震惊了。
别的不提,就说悬在门口的灯——都是用的琉璃罩!!!
金婵看得那是目瞪口呆,心中暗叹:这姓王的老家伙平日里最爱搜刮民脂民膏,还和官府勾结,当年这宜都附近发生水患,朝廷拨款赈灾,也被他和当时的县官给私吞了,因此饿死了很多人……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内情,她也是在王员外酒后听到的。
如今还充什么善人!
呸!真不要脸!
金婵立在墙沿阴暗的地方,抬头瞧着眼前高大的院墙,想着既然来了,就必须来瞧一瞧这位“老故人”,但她没有直接翻墙进去,毕竟如今的王宅今非昔比了。
她趁黑找到了王家后院处不会锁的一个小门,那是曾经在王家待过的人都心知肚明的地方,只因当家的王家夫人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王家少爷又是个爱玩的性子,这个门就是他故意让留着,好方便自己进出的。
这么多年过去……
这个留门的规矩居然还在!
金婵从这门进了王宅,绕开巡夜的守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王员外的主院。
可脚还没踏进院门,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辱骂:“你这贱婢,趁老娘不在,竟敢勾引老爷!”金婵跟着被吓了一跳,连忙躲进月洞门之后,耳边隐约听到嘤嘤的哭声。
她探出头看了看。
院中的台阶之下站着位衣装华贵的妇人,她正叉着腰辱骂跪在地上的一个丫鬟,瞧着那丫鬟的打扮,金婵目光乍然一凉。
“夫人,夫人饶命啊!”
“是老爷,是老爷强迫奴婢……”
丫鬟还没解释完,就被那夫人一巴掌打得倒在地上,夫人朝着她心窝踢了一脚,对着侍候在旁边的家丁和嬷嬷道:“将这狐狸精给本夫人扔到井里!”
“不要啊夫人,奴婢已经怀了老爷的骨肉!”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说话的声音盛气凌人,眼看旁边的人似有顾虑而不敢动丫鬟时,王夫人柳眉一竖,骂他们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把她拖下去!”
“救命啊,救命啊!”
“你可劲儿叫吧!”夫人不屑,“老爷可不在家!”
“还不动手!”
“救命啊——”
推推搡搡间,丫鬟被押着到了井边。
金婵见家丁是真的要将人扔下去,忙捡几粒石子打在对方的膝弯之中,那俩家丁吓了一跳,马上松了手,丫鬟得此机会连忙挣脱他们的束缚,一路小跑着出去。
她瞧那几个家丁要去追,又用石子打在他们的另外一条腿上,这次可是将两人给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去了主院回禀情况。
丫鬟从后门跑出去,与金婵撞了个正着。
听到后门有追来的声音,丫鬟吓得魂不附体,捂着小腹,脸色惨白。
金婵说了一句跟我走,拉着她往溪边的树林里跑去,她们跑得极快,天色又暗,王家的家丁并没有能够找到藏在暗处的她们。
丫鬟呆呆望着她,满是疑惑。
金婵马上表明自己的立场:“姓王的这老东西横行惯了,我今日就是过来找他算账的,没想到他居然不在,反而救了你!”金婵瞧着她满脸的泪痕,从师父的钱袋里拿出两片金叶子和一块碎银子给她,“这些东西你拿着吧,离开这里好好生活!”
“……”丫鬟不知所措。
“拿着吧!”她想起了许多往事,告诉她:“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谢谢你!”丫鬟跪下来,朝她磕了一个头。
金婵被她的举动惊到了,连忙伸手扶起她,她原本想再回到王宅要挟一下那母老虎,却瞧着举着火把四处搜寻他们的家丁,她福至心灵,急忙问她:“王员外在不在府中?”
“不在!”
“他去哪儿了?”金婵恨得牙痒痒。
丫鬟看着手中的金叶子,答道:“他前日出发是去珍珠滩那边,说是进货物去了。”
珍珠滩……
金婵点了点头。
原本她是想老老实实听师父话的。
但是今夜去了趟王宅,她想起了自己来宜都的另外一个目的。
当时对师父说要找个远房亲戚是胡编的,她来此确实是找人,只不过那个人是王员外!现在师父已经不在这里了,还不是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顶多师父问起来,她就说是去找远房亲戚讨东西的,若是耽误个两天……也无妨吧?
原本打算明日再去珍珠滩,可是她想着明日就是第四天,她若是走得慢了恐怕得第五天才能回来,万一师父回来见不着她人,会不会生气?
该死!
她怎么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难道是她拿人手软?
不不不不,一定是因为他去帮自己找药,她不能再在他面前惹事了!
于是乎,她买了匹快马,通夜赶着去了珍珠滩,直到第二天的早上她才到了。
珍珠滩尚属于宜都的范围,也有四海会的人。
王员外带在身边的人并不多,而要打听他,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而对于他这种好/色又贪财的伪君子来说,要诱人上钩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而对王员外来说,他美名远扬,黑白两道的人都要礼让他几分,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也就忘了会有危险这回事。
金婵反绑了王员外的双手捆在床架边。
王员外大概也没想到,他的名声这回会把他害到这种地步!这些年来哪个人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他看着逐渐逼近的金婵,吓得大气不敢出。
“姑娘!”
“女侠!”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你放了我吧!”王员外浑身发抖,“什么都好商量!”
金婵瞧他这花言巧语的样子,冷笑一声,伸手将脸上的易/容/面/具给扯下来,她那张脸又圆又小,还颇为青涩,但此时,这双瞪得大大的眼眸却闪着凶戾的光芒,盯得王员外汗毛倒竖,惨白的嘴唇抖了抖,结巴道:“你是、你是小婵?”
“是啊!”金婵朝他笑着,“没想到吧,我居然还活着呢!”
“你你你……”他刚要说话,就被金婵用破布堵住了嘴。
“嘘!”她朝他做了个手势,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讥诮道:“你以前不是这样说吗?最不喜欢听到别人大吵大闹的!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呀!”
王员外额角冒出汗来。
金婵手里的匕首从他的脖子往下移动,一直移到他的心口处,接着说道:“想当初,你也是这样将我绑在床边的呢!怎么样,好不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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