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萧凉扫了眼端串儿上来的摊主老板，这人遮的严严实实长胳膊长腿的年纪应该不大，总觉得有些熟悉。
应该说很熟悉，除了前几天晚上那次碰头还一块跑。胆子还挺大，他想起那次这人拉了他就跑，跑步还挺快。
他懒洋洋的偏头视线跟着人移动，见他脑门顶着块牌子专注翻面，滋油，撒料，戴着手套手势挺熟练。看了会儿没想起其他什么，没什么意思，转头开始吃串儿，味道还行。
一群狼人已经开始分第几串儿了。
萧凉一手提酒瓶给他们轻轻碰一下，一群人又呜啦啦的吼着。
齐敢有余光知道萧凉在打量他，估计是没认出来，要认出来了应该有所表示。他这边除了这群看起来不好惹的人，没其他人过来倒是安静，把对话听了个清楚。
“萧萧，你小叔也说没事了，他们算是最后一批窝子，那我们有奖励不？”周成咬下块肉边嚼边问。
“嘿哎，起开点，辣椒沫滋我身上了。”孙成江一把嫌弃地拍开他又挪了两步，周成作势要弄他，扬了手没落下，跟其他人也一起望着萧凉。
萧凉抽纸擦了擦手上的油，提起酒瓶喝了口，平静地扫他们一眼，“做梦呢？打架斗殴没把你们送进去烧高香吧，还指望奖励。”
“唉……”一群人叹息，举酒瓶挨个碰了碰。
萧凉又扫了眼端菜过来的老板，他坐的位置正好有个空隙方便上菜，摊主老板放菜躬身的时候除了油烟味还有股淡淡的茶香。萧凉等老板走开后给旁边一直笑着吃东西不怎么说话的赵思义碰了杯，提醒道，“盯着他们点，别打架，我最近追了新剧，没心思给你们善后。”
“嗯，行。”赵思义指了指他们，让他们安分，其他人瘪瘪嘴。一般打架用不上他们，唯一就是□□扎场子维护个和平收点保护费什么的，平日里认识的人挺多，真的要真刀真枪动起手来也很少，但最近升上来的这批职业学校的人有些嚣张。初生牛犊子不怕虎，有些人得打服了才行。
萧凉从小学就开始打架，眼前这群人都是被打怕了的。之所以能在一起鬼混，也是因为多年打出来的交情。知道他金盆洗手，除了遇上解决不了的，很少打架会叫上萧凉。这次这批人也是机缘巧合，本来合着就是打一顿，萧凉靠一边观战的时候发现不对劲，往深里查了查，才发现还有犯法的事情，顺便一锅端了还做了好事。
齐敢烤完台面上的菜又把下面袋子里的菜放了上来，没再给他们烤了，怕吃不完浪费。趁着一群人海吹没什么人过来，齐敢终于能歇口气儿，抽了几张纸擦汗，唐皎皎上前帮着打理卫生。
齐敢本来想揭下口罩喘口气，看了眼那边喝的要跟人干仗的一群人还是算了。最好没认出他，认出他也最好当作不认识，这场景再怎么看都不太好。
齐敢往后撑着石柱栏杆看着越来越暗下来的傍晚，晚霞七彩正慢慢消融，最后一点霞光正收敛。萧凉看了眼他。
乳胶透明手套脱了，一手的汗湿，裹一晚上出了不少汗，还好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渍，他望着被霞光映照的河面，应该说是江面，毕竟是一条贯穿城市到县城到镇的大江。
夜风带着热气和着各种食物的烟气裹挟而来，齐敢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好，这烟火气。
人间烟火气。
唐皎皎收拾好东西也站了过来，跟着他一起看普普通通的江面，感受夜风。
又来了几个客人，齐敢又开火，萧凉扫了眼过来，齐敢看懂了，卖了三个客人又把其他菜烤了放萧凉桌上，萧凉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其他一些人已经喝开了。
台面一干二净，今晚提前卖完，也就不开灯了。
“走，想吃什么。”齐敢摘了身上的围裙往车上一扔，带着唐皎皎巡逻其他小吃摊。
两人捧了两碗冰粉，两碗凉皮，两份臭豆腐回来的时候，那群暴发户已经走了，怪不得刚刚又是一阵骚乱。
两人对视一眼，坐那群人的位置上，开始吃夜宵。
一番收拾，唐皎皎拿半桶水把地上的油渍拿洗洁精冲了冲，小扫帚刷了刷，两人才收摊回家。
来的最晚，走得最早。
回家才九点不到，齐敢几把火烧了水里里外外洗个澡回屋，打开电风扇吹着，旁边点了两盘蚊香，整个屋子弄得跟上香似的。
齐敢打开书桌前的台灯，翻开新买的教辅书开始看。
唐皎皎回屋也烧水洗澡，还把衣服洗了晾好，才回屋打开台灯开始看书。
齐敢留给她的笔记她早已经能背了，原来的练习册虽然有答案但还是不影响做题，这会儿还有新的教辅资料，她高兴的一晚上不停的把所有科目都学到了学校讲的章节。
第二天一早，唐皎皎烧水洗漱一番就去开门。
齐敢刚开学那会儿就拿了钥匙给她，让她自己开，别每次都敲门，唐皎皎拿了钥匙好一会儿没说话。也是便宜自己，这下有人做饭了。
“我先说好，早上来的时候别把我吵醒了。”齐敢还不忘警告，一副软饭硬吃的模样。
唐皎皎哦了一声就拿着钥匙走了。
这会儿唐皎皎拿了钥匙开门，豹子一个激灵立了起来，听风感受了一下知道是谁，立马又躺了回去，大热天的把自己圈成一个球。
唐皎皎进了院子，先进厨房把锅拿了出来洗干净，淘米，红薯削皮砍块。又顺手洗了炒菜锅，烧一锅水。
柴火里一堆嘤嘤的长脚蚊子，唐皎皎一阵赶一阵舞，坐小凳子上划燃火柴。
两个锅熊熊火光，唐皎皎扔了玉米芯进去，把灶边的柴火清理了转身往外走去。
院门口是条马路，仅能通过一辆汽车的宽度，马路下边是齐敢家小菜园，跟月牙型似的。
菜园不大，里面什么菜都有，唐皎皎钻进去掰了两个玉米，两颗生菜，一把空心菜，想了想，又拔了两个胡萝卜，一根莴笋，拿菜篮子装了爬上去。
进了门，又钻院子里左边隔出来一地，叽里咕噜的，从鸡窝里掏了鸡蛋出来。
估计好几天没捡了，这会儿三个窝捡了二十几个鸡蛋，一共十来只母鸡，一只公鸡，另外一个圈里是些小鸡仔，从集上买回来没十天。
两个锅都开了，唐皎皎拿饭勺搅了搅怕米生锅了。回头又在灶里添了些玉米芯，把烧水锅里的水舀进水壶。
洗了三个蛋进去，盖上盖子继续煮。
蹲灶边一边看着火一边摘菜。
齐敢翻了个身，一巴掌拍脸上把自己给拍醒了，懵了会儿，看了看手心里的蚊子。
靠。
回头一看台灯亮了一宿。
又靠一声。
院子里豹子链子哗啦啦响，院子里有动静，齐敢慢悠悠换衣服，
弄好出门的时候已经闻到饭菜香了。
一边揉眼睛扣眼屎，一边看过去，唐皎皎正往盆里加凉水。
“哥，快点，”倒完水又把饭端上桌。
饭凉在铁盆的井水里，齐敢先朝她比个大拇指，回身在墙旁边把牙刷拿出来挤牙膏刷牙。
“你怎么还穿这身，不热么？”齐敢看她一眼，蹲旁边刷牙。
唐皎皎扯了扯，抬袖子擦汗，“不是热的，是熏的。”
齐敢叼了牙刷往房间走，端了风扇出来。
唐皎皎上前弄插座。
齐敢洗完脸过来瞧了瞧，白水玉米，蚝油生菜，炝炒空心菜，凉拌胡萝卜莴笋丝，啧，啧啧，不得不又朝她比了个大拇指，“牛！”
唐皎皎哼了一声，继续剥蛋，扔两个进齐敢碗里。
齐敢端一旁唐皎皎凉好的白开水喝了几口，才过来用早饭。
吃完饭，齐敢骑电瓶车往集市上走，今天中秋，又是逢场，赶场的人特别多，齐敢一路也不能骑快了，生怕撞了谁。
目标明确，两人大包小包往回拿，电瓶车坐垫前面后面堆满了肉，全是肉，大块大块的肉。齐敢又绕了个路去车站旁边的大姨家拿了辣椒面和孜然，油，醋一堆。大姨喜得非得打折，齐敢给她鞠躬，唐皎皎在一旁也赶紧鞠躬。
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还好早上吃的多这会儿不至于饿了，打算随便吃点。
唐皎皎打算做饭，刚把围裙系上，目光往菜园子一扫，看齐敢动手洗了肉后就要切，赶快把篮子递给他。
“你弄饭，我来弄肉。”唐皎皎不由分说抽过一凳子开始弄。
齐敢转身把昨天摘的辣椒提了出来，昨晚忘记敞开了，翻了两下一点事没有，吩咐道，“一会儿一坨肉一小小段尖椒，肉小点，今晚过节正好打折。”
“嗯，”唐皎皎点点头，举了肉给他看，“这样大小可以吗？”
拇指上指节大小，齐敢看了看，点点头，“一根竹签五坨肉。”
“哦。”
齐敢转身提了篮子跳进院子外面的菜园。
菜院子没有门，唐皎皎喜欢用爬，他喜欢用跳的。倒不是喜欢，是短腿和长腿的区别。
中午饭快两点才吃上，忘了提前把半只鸡解冻，折腾好一会儿最后红萝卜烧鸡才端上桌，这下倒不是随便吃点了。唐皎皎已经把所有荤菜准备好，桌子地上打扫干净。
“下午你就在家里看书，作业多吗？”齐敢给她夹了烧得糯糯的鸡翅膀。
“不多，”唐皎皎摇头，“下午我去弄地里弄菜，昨天弄的菜只有些土豆了。”
齐敢没再说话，地挺多的，还合上，光他家就有十块地，唐皎皎家里有八块地。两家现在地种什么都是有讲究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确实忙不过来。
“吃吧，吃完待会儿合计一下。”齐敢埋头扒饭。
唐皎皎点点头，跟着一块扒饭。
三点钟，两人准时出发。
一块去一个地方，齐敢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卸下来，骑了车带人往山上开。
村里发展挺好，虽然人不多，但路修了能有一个大圆，团团整整的，上了大路就能用车带回去。
唐皎皎家一号地最大，种了莴笋，四季豆和茄子，满场绿油油，紫颠颠，有一块已经秃了，被拔秃了的莴笋地儿。
这地是唐皎皎家里种的，可惜一根没吃着，人就走了。
现在齐敢带唐皎皎来收菜，唐皎皎比以往要沉默。
莴笋本来是拿来卖的，如今这样也挺好，比直接卖了划算。
两人埋头拔，拔不动了唐皎皎抽出腰间的镰刀砍，镰刀很锋利，齐敢每次看她挥刀都忍不住想叮嘱两句，但看她比他还熟练的样子，也就什么也没说。
砍了半车莴笋，两人才一起喘了会儿歇会儿。
莴笋和其他菜上都有些白灰，是齐敢连夜前段时间撒上的，还在旁边放了个木牌，上面记号笔写了几个字：
刚打农药，请勿自行采摘，后果自负。
不知道是谁，可能是过路的人，但这地鲜少有人经过，偏偏经过的时候拔了几十根莴笋走，把齐敢气得，又不敢真打农药，只好找了些石灰兑了水，用洒水壶一根根撒上。累是累了点，办法是蠢了点，但好在基本就没怎么被偷过了。
真要是村里人要吃，跟他说一声就行，但不能这样偷偷摸摸。
莴笋尖穿一串成了凤尾，烧烤点这样的人挺多，估计再卖个十来回莴笋差不多就没了。要是再卖不完，莴笋老了就空心了。得趁早卖才行，实在不行只能逢场整个卖掉。
两人围着一个大圈把车骑了个轮回，又弄了些其他的菜没怎么耽搁就回去了。
回去后，两人又是一通洗，一通切，弄完差不多六点多，来不及弄饭吃了，今天过节，估计出去遛的人不少，两人收拾好往河边赶。
人很多，凤溪镇属于近其他镇，近县，近市的镇子，素以文化旅游古镇著称，平时里来这赏风观景养老避暑的人挺多，这会儿还好知道是他的老位置没人抢，前边已经蹲了十几个小摊子了。
不仅是凤溪镇，玩惯了周边其他邻边的都过来游玩，晚上这里还会举办灯会，倒是一道胜景。
江边排列整齐的柳条上挂了小灯，这个时候还看不出好看来，估计到了晚上就好看多了。
一丛丛的人，一个个捧了吃的喝的在手上，民以食为天，什么时候都离不开美食。
齐敢把中秋烧烤八折的招牌插在了高处，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来点烧烤，一会儿晚点才多人。
唐皎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干事模样让齐敢头疼，这小妮子变化太大，他怕适得其反，总还是要天真些才好，整天跟个灭绝师太一样在自己身后不太像回事。
正巧，齐敢往右边扫了眼，一个村的姑娘，叫尤什么睿。
那小姑娘也在找什么人的样子，一看到这边立马一边扬手一边跑了过来。
“齐敢哥哥，皎皎。”尤某睿笑得一脸灿烂跟两人打招呼。
唐皎皎看她一眼朝她笑笑没说话。
“睿睿……你跟同学来的吗？”齐敢不知道她叫什么，只好叫了小名，指了指唐皎皎，“你带她跟你们玩会儿，去看会儿灯，有什么吃的喝的，你们去买，哥哥请客。”
齐敢掏了两百递给唐皎皎。
“没，没约同学，我就是来找皎皎的。”尤麟睿有些害羞看了看齐敢又看了看唐皎皎。
唐皎皎搬水出来的动作一愣，咬着嘴唇没说话，只看着齐敢。
齐敢二话不说把钱塞唐皎皎手里，推了她出去。
尤麟睿回了声谢谢齐敢哥哥就一把拉过唐皎皎往那边走。
唐皎皎走的一脸深仇大恨。
这小妮子。
齐敢没管她，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吃饭了，已经有客人了。
戴好帽子，戴好口罩，长裤短袖冰袖，装备齐全。
三楼一间大厅里，一群人玩四人斗地主玩的不亦乐乎，跪了好几个在旁边盯着受罚，还有一个人躺懒人沙发上没参与窝着刷剧。孙成江跪老半天了，百无聊赖一点点挪到萧凉身边试着拉他胳膊，一边拉一边□□，“走嘛，走嘛……”
一群人涮完火锅又斗一晚上了，实在无聊。
“走，萧萧，去看看，这会儿吃了饭去消消食，听说凤溪今晚有中秋灯会，到处都是人，”李斯捷也不跪了，挪过来一掌推开孙成江，挪到萧凉跟前，笑了笑学着某人样子又是撒娇又是眨眼耍媚眼的。
“给你三秒钟，消失，不然抽你。”萧凉翻了个身背对着不理。
“萧萧……萧萧……”李斯捷跟喊魂一样锲而不舍，“去嘛，我们都想去，去嘛……去嘛……”
“滚，你们自己去。”萧凉甩开他拉着的手。
“萧凉……”李斯捷往后扔了牌，后面一人骂了句我｜日，赶紧分开，别把牌混了。
“萧凉～”李斯捷模仿能力很强。
孙成江啧了声看着李斯捷蹲远了点，“我发现你在侮辱我。”
“萧凉……”李斯捷没管他又喊了声，语气有些阴测测凉丝丝，怪笑道，“我们八个困住你还是绰绰有余的，你要真不去，信不信……我亲你！”
话音刚完，萧凉跟诈尸一样惊魂，手机差点摔地上，半个踉跄转身冷冷带着震惊瞪着他，“你他｜妈敢亲我让你一个星期张不开嘴吃饭。”
李斯捷挑眉笑笑，朝他挪过去，“到底去不去？”
萧凉扶了扶额，揉了下看花了的眼睛，没好气瞪他们一眼，“走，欠你们的。”
一伙人顿时牌一扔个个精神抖擞，穿鞋都带了风。
中秋节，见美人。
一般盛会各个村啊，镇的都会聚集到一个地方开个什么有风格的聚会，以往什么桃花会，梨花灯的颇有古风古味，吸引了不少游客来。凤溪主打古镇旅游自然不能错过，估计整个晋棠县最大的盛会也是在这凤溪举行了。
听说八点钟还有凤溪娘娘巡街撒糖果。
路上多了很多新面孔，适龄学生特别多，个个喜气洋洋的，这样的景象也就春节初一那天能达到这样的盛况。
齐敢乐的自在，一个人闷头烧烤，今天逛街的人都不急，他没摆桌子出来，都是打包了让他们带走。
空气里全是各种烟火气，还有许多没见过的小摊，估计是从其他镇赶过来的。
今天弄的菜比较多，比昨天还多了一倍。齐敢看了车下边满满堆着的，今天烤完估计得歇两天，手估计得废。
唐皎皎出去逛了会儿就跟尤麟睿分开了，一个人端了碗凉面和冰粉回来，见了齐敢在忙只好放在一边等他空了吃。
齐敢忙着烤也没顾得上让她再去玩会儿，这会儿着小妮子估计不乐意着。
呵，挺有脾气的。
唐皎皎就站一旁，守着齐敢烤，时不时帮个忙搭把手。最好的法子还是完全学会，这东西也就是看个火候手法，要是有机会她一定好好练练，这样以后两个人可以轮流着来。
齐敢不知道她什么心思，见她一个人站一边挺无趣的，抽空喊了她去买两只荷花灯来。
街上什么情景不知道，估计也挺好看的。
萧凉被几个人拖着一路往人多的地方挤，神烦。这胳膊肘碰胳膊肘的感觉非常难受，好不容易挤到江边，江上一艘大船缓缓行驶了过来。
“啊，船啊，大船……”一艘从里到外透出古朴意味的木船行驶了过来，各种颜色的灯笼挂满了船檐。
“吁——”有人对着船吹口哨，船最上头聚光的地方站了一个华服彩衣的人，估计是盛装的凤溪娘娘了。
“哇，好漂亮……”
“凤溪娘娘来了……”
各种惊叹词不绝于耳，跟没见过似的，一个个对着江边大喊，扒栏杆上的扒栏杆，下边江道上的跟着船一起跑。齐敢撩了眼没管继续翻面烤。
今夜一轮明月恰逢其会，正好落在江心，这场景，还真好看，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整个天被各色彩灯红灯笼，金色灯笼，花灯笼照了个亮如白昼，只能看到天空一点点蓝灰色，月亮周围连一丝云雾都没有，平白增添了些清冷的意味。
暑气慢慢消解了，这个时候风也送来凉意，一个个惬意非常。
齐敢看了眼摊前一个人也没有了，还有几盘没烤，人不在他顺手关了火，靠着三轮车摘了口罩透气。
帽沿微微有些遮挡视线，齐敢仰了仰下巴，往江心看了去。江面被各色灯笼映照的波光粼粼，还有古朴悠扬的古典音传来。
齐敢很高，正好能跃过眼前几个女孩子头顶看过去，抬眼顺着木船一路滑下，江心处波光闪烁，金光璨璨，颇有种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的意境。齐敢抬手提了下帽沿，刚搭上帽边突然就对上了一双眼睛，很大的眼睛，跟着江船过来的灯火，显得更大更亮。那双眼睛不知道看了多久，眸子里的神色从了然到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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