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兽
藏虚府后山密林深处，一名神色紧张的少年双腿如影随形，一路狂奔。两名白衣青年驾着飞剑追赶，一名青年轻挑双指，三道猛烈剑气掀翻了莫秋怀眼前横着挡路的巨石。
“谢谢啊。”莫秋怀一脸懵逼，旋即大声笑道。
“卧槽，你小子是追他呢，还是帮他逃跑啊？”
“闭嘴，老子不就是失误了一下而已，莫非你还觉得眼前这个黄毛小儿能逃不成。”
莫秋怀心存侥幸之心，一顿狂喜。
没想到对面有个二缺，幸运！
不过，一双腿终究还是跑不过飞剑。
就在二人眼看就要追上少年之时，少年转身，眼神微敛，凌冽寒霜气息随风吹拂着脸颊，冰冷刺骨。
不好！这小子有古怪。
二人的飞剑顿时失去飞行能力，迅速落下。
“两名区区观月境偃师，还敢在老夫面前造次。”莫秋怀轻启淡唇，满是嘲讽与不屑。
“你小子说什么？”
一名白衣弟子踏步而来，欲拔佩剑。
“你回来！没发现那小子有古怪吗？”另一名同伴不安地大吼。
剑刚出鞘，却被莫秋怀干净利落地按了回去。白衣男子抬头，看见莫秋怀早已神不知鬼不觉贴近自己。
好快！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我劝你剑还是不要拔出来，毕竟是凶器，拔出来可是要见血的。”莫秋怀冷冷地说道。
“狂妄！拔出来也是要见你的血！看剑！”青年怒目而视，一脚踢开莫秋怀，拔出宝剑。
破空声响起，一道白光朝莫秋怀袭来。
莫秋怀站立，佁然不动。
剑锋寒芒先到，却刺中一片虚无。
“啊？”青年愣愣地看在眼前空荡荡的地方，脑海里满是疑问。方才那小子傻傻地站在此处，为何晃了一下神人就消失了？
耳边传来稚嫩的童音。
“我说了，剑若是拔出来，是要见血的！”
青年缓缓回头，莫秋怀背着自己稳稳站立。
他很仿徨，口吐朱红。
抬头一看，手中的剑已经消失。
低头一看，宝剑已贯穿自己的胸膛，击碎心脏。
怎么可能？手中的剑是何时……
意识模糊，嚣张跋扈的身影缓缓倒下。
另一名青年，神色凝重，握紧宝剑。
“哦？看到这种情况你居然不准备投降？”莫秋怀眼里凌冽寒光，杀意十足。
青年眼里的九岁少年，已是冷血恶魔。
“我若放下手中宝剑，前辈还是会杀我。偃师一途，乃追求长生之本，本就万分凶险，杀人夺宝乃是家常便饭。我也不准备狡辩，欺瞒前辈的下场恐怕会必死还惨。既然夺宝不成，你要杀便杀，身为天枢门弟子，我也会血战到最后。”
莫秋怀摇头晃脑，鼓起双掌。
“不错不错，没想到只会攀附世俗权力的天枢门还有你这等血性之人，你这模样倒有几分枭雄之相。”
“多谢前辈夸赞……不知……”
话音刚落，青年的视线不断向下游离，渐渐模糊。弥留之际，看到自己壮硕的身躯早已没了头颅，脖颈之处还喷涌着鲜血。
“夸赞？你以为枭雄是什么好词？枭雄意味着除己之外，皆是可杀之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老夫寿数已经百年，平生最恨的便是你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莫秋怀眼里闪过浓烈的杀意，滔天恨意满满，一时竟无法消解。
大地震动，落叶枯黄，满地杂草被黑色的火焰燃尽。
莫秋怀神色一凛。
“山石扶平，叶黄草枯，花落根消，黑炎陡起，莫非这里竟是一处封印之地？糟糕，得赶紧带着秋怀小儿的身体离开这儿。”莫秋怀喃喃自语，自身杀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消解。
“没想到千余年后，竟有人还能识得此阵法。有意思，我都有点舍不得吃你了。”空旷的威严之声传来，语气里戾气十足，没有杀意，胜似杀意。这股杀意不带任何感情，仿佛人观脚下蝼蚁一般，杀你，一时兴起，与你何干？
兽头黑炎陡然升起，吞噬两具残破的尸体，继而席卷莫秋怀。莫秋怀掏出偃灵玉，猛抬右掌，犹如举千斤之力一般，引力牵引着地上两把宝剑，汇聚于掌心上方。
偃灵玉闪烁华光，雪白业火喷涌而出，裹住双剑，化为两头皆是尖端锋刃的新兵器“双头光剑”。
兽头黑炎张开血盆大嘴，一口吞下。
莫秋怀手握双头光剑中央剑柄，两头锋刃燃烧着熊熊烈焰撑开了兽头黑炎的嘴部。
兽头黑炎见一时竟无法闭合嘴，便咆哮着震动四周的空气，花草树木瞬间被这股狂暴的星蕴之灵燃成灰烬。
兽头黑炎眼神闪烁，六芒星阵开启，带着嘴里的刺儿头一股脑钻了进去。阵法消失，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远处上空飞来一名短须中年男子，一双青色的羽翅微微扇动，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糟了……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擅自进入藏虚府禁地，得赶紧回山门向掌门汇报。封印松动，星兽定会伺机而出！”
中年男子泠然无语，若是星兽被放出，千年惨案又会重演。
恐怕又得请周禹王朝的星官出马了！
……
群山之巅，云雾锁峰。
有一处山洞，名为“咫尺天涯”。
咫尺天涯，有一名身材曼妙的红衣女子，手持棕色长鞭，眼神游离于眼前盘腿闭目养神的面具人。
前几日教主差遣自己送活人祭品至藏虚府禁地，真当是九死一生。若不是自己恩师赠予的星级偃器“碎尘鞭”，恐怕自己都难以逃离那个可怕的地方。
“前辈，家师让我带给你的信我已经送到了，可以离开了吧？”女子客气地问道。
面具人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架子还挺大，看着气息与自己宗门修炼的功法倒有几分相像。不过看这细嫩如水的肌肤，岁数应该不大，实力却琢磨不透，真是可怕。
女子扭着妖娆的身姿，转身离开。
“站住。”面具人开口了。
女子愣了愣神，这声音，竟是一名未成年的女孩，十分稚嫩清纯。可言语之间确实透露出毋庸置疑的居高临下之意，这股气势完全来自偃师高等境界的底蕴。
“前辈还有何事？”
“你去过藏虚府禁地？”
“前辈如何得知！”女子惊讶问道。
“你身上有饕餮的味道。”面具人言简意赅，像是随意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女子心中骇然，能够准确闻出星兽的气味并不稀奇，可饕餮不是星蕴大陆的星兽，而是来自星灵界。千年前被天枢门与周禹王朝合力封印，世间仅此一只，当今世上在没有人亲眼见过它的真容。
“罢了，无事，你且回去复命吧。”
“前辈，告辞。”
半晌，面具人取下面具，显露倾国倾城之容颜。约莫十六岁的脸上，细眉大眼，粉黛梳妆，有几分仙人之气，又有几分红尘之态。
她掏出信件，看着“素弦亲启”四个大字，眉头紧蹙。
黑炎燃起，信封被燃尽成璀璨金光，化成无数萤火虫般的微光，在空中飞舞重组成一排排笔力雄浑的大字。
“素弦，吾观前日星象，藏虚府双星临空，必有‘人偃灵’出世。或许逆天改命的方法，便隐藏在此天机里。吾算命轮之术，推导的结果却十分模糊，只见一把断剑。”
名为素弦的女子指触唇下，不明白断剑这条线索到底能起到怎么的作用。
也罢，想太多亦是无用，不如前去藏虚府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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