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万岁爷，不好了，贵妃主子好像动了胎气了。”新任大内主管福顺快步跑进了御书房来报。
搁下手中的御笔，问也没问起身就往殿走。她肚子大的厉害，自己刚继位不久，琐事繁多，一直没有好好去看看她。
临盆在即，这时要是出点什么事，他实在不敢往下想，想的他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驾到。”
挺着硕大的肚子，被扶着向他行礼。“成妾见过皇上。”
比普通人要大上许多肚子，在运动之下，上下晃动，有一种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感觉。
她身量娇小，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会不由自主让人看的心疼。
忙上前扶起了她。“不是说，不让你行礼了吗？”
娇笑的扶住慕铅华的手臂。“皇上怎么有空来看成妾了？”
“福顺说你动了胎气，朕都快担心死了，就过来看看。”
“别听奴才们胡说，不过是想到了一些烦心事，曾了几分感伤，没有动胎气。”
见她秀眉紧促，哀伤之意浮现在美艳的双颊之上，平添几分绝美凌仙之感。
“什么事敢让贵妃难过，告诉朕，朕替你出气。”
“没什么，皇上就不要问了。”说着说
着，美目里渐渐盛满了泪水。
她越是这样瞒着不说，自己就越是担心。“没事为何要哭，告诉朕到底是为何？”
“真郎，画儿委屈……呜呜呜……”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压抑已久的泪水很快就浸透了他的龙袍。
她爱哭，动不动就必流眼泪，但却从未哭的这么厉害过，什么都不顾及的哭，眼泪蜿蜒出道道银丝。
哭的他的心都快碎了，她的泪水每滑落一颗，就像拿一把尖刀在狠戳一下，他的胸口。
“不哭了，告诉朕是谁给你的委屈，朕一定不会放过他。”
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委屈的看着，他满是怜惜的眸子。“真郎知道成妾是庶女出身，生母是府里的姨娘，前几个月太子一党动乱，母亲为了，为了保住国公府不受牵连，就，就……呜呜呜……”
“就如何，告诉朕。”
“就怂恿父亲，把姨娘送到了尼姑庵里……呜呜呜……这样做臣妾也能理解，可是臣妾就是觉得委屈呜呜呜……”
原来是怎么回事，好他个苏蕴。
“放心，朕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别哭了。”
“臣妾不用真郎替臣妾报仇，再怎么说国公府也是臣妾的娘家，臣妾就是心疼姨娘受了委屈，胸口憋的厉害才哭的。”
“来人呐！传朕旨意，册封皇贵妃生母孙氏为二品夫人。”
太子被俘，皇城收复以后，李氏就亲自去把孙姨娘从尼姑庵请了回来。瑞王登基后，画奴封了俪光贵妃，皇后之位形同虚设，后宫之事全由皇贵妃掌管。
（苏国公府）
“妹妹多吃一点，这一大桌子菜，都是我让厨房为妹妹特意准备的。”
孙姨娘嫌弃的瞥了一眼，自己碗里的夹进来的一块鱼肉。“妾在尼姑庵吃多了粗茶淡饭，看着满桌珍馐美味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望姐姐不要见怪。”随手就把鱼肉挑了出去。
知道孙姨娘还在为着，被送进尼姑庵的事情生气。老太君放下筷子，哀叹了一声。“云柔，我知道你还再为把你送进尼姑庵里的事不快，但那也是形势所迫，实在没有办法才为之，国公府上上下下，上百号人的性命不是玩笑的。”
孙姨娘什么道理都明白，不过是心中憋着口恶气未出，自己在这府里做小伏低了半辈子，方今她的女儿当了贵妃，还不许她出口气。
“老太君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云柔不过是个姨娘，哪里敢有什么不满。”
“我知道当日是我对不住妹妹，望妹妹不要见怪，饮了这杯酒，算是向妹妹赔不是了。”李氏亲自倒了一杯酒，敬给了孙姨娘。
知道再这么闹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孙姨娘很识时务的接了过去。画儿现在贵为皇贵妃，她可不想给自己的女儿找麻烦。
“谢姐姐美意。”端起酒杯正完喝下。
“圣旨到，苏国公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夫人接旨吧！”
二品夫人那可是和老太君同级，比苏蕴的官品还要大。夫人的封号只有受过大功官员的嫡妻，嫡母才能受封，历代皇朝还没有一个姨娘，受封过夫人之位呢！
“臣妇接旨谢恩。”
显而易见，皇上封孙姨娘为夫人，是为了给皇贵妃做脸面。也是在警示国公府里的所有人，不可慢殆了孙姨娘。
孙夫人被身边得丫鬟扶了起来，颤颤巍巍的接过圣旨，料她如何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受封诰命。
“皇贵妃让还老奴给府里所有人带一句话。”……“看在本宫的颜面上，请老太君，苏国公务必善待孙夫人。”
皇贵妃果然还是因为孙夫人的事儿迁怒了国公府一家子。指名点姓的传话，不就是为了敲打府里给孙姨娘受气的人。
老太君，苏蕴和李氏的面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李氏面色苍白的厉害。
老太君是贵妃的祖母，苏蕴是贵妃的父亲，血浓如水即使再不喜，也不会真拿她们怎么样，然则自己就不同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嫡母，依着皇贵妃今时今日的地位，想对付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谨遵皇贵妃懿旨。”
宫里当差的最会捧高踩低，福顺瞅都没瞅回话的三个人。而是陪着笑脸继续和孙姨娘说话。“皇贵妃思念夫人，请夫人明日上午入宫相见。”
知道姨娘今早会入宫，画奴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破天荒的和慕铅华一同起床梳洗。怕孙夫人一会儿见着自己拘谨，连平时见外客的贵妃服都没有，只穿了一件普通的宫服。
“皇贵妃，孙夫人已到了殿外听宣。”
“快将夫人请进来。”
“臣妇孙氏拜见娘娘千岁。”
挺这个大肚子，画奴也不朝随意走动，没有亲自扶她起来。“夫人快快免礼，来本宫这儿坐。”
孙夫人款款走上前去，坐到了离画奴最近的位子上。看着高居凤位的女儿，孙夫人生出了几许望而生畏之感。
画奴看出了孙夫人的拘谨不适，暗自叹了口气。“姨娘过的还好吗？”
“一切都好，皇贵妃不必担忧。”
“如今姨娘贵为二品夫人，位列李氏之上，以后不必再看她脸色了。”
“臣妇知道皇贵妃良苦用心，但是国公府毕竟是贵妃的娘家，还是要顾忌一二。”
“姨娘不怪父亲吗？”她想姨娘是爱她父亲的，在最美丽的年华邂逅了一个救她逃离火坑的翩翩公子，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画奴怕孙夫人难过是，苏蕴背弃她的事，所谓钱债好偿，情债难还。
“贵妃多虑了，臣妇在国公府过了二十载，有很多西早已看开。”
“那姨娘不恨李氏吗？只要姨娘愿意，本宫可以让父亲休了她，扶正姨娘。”
以前为了顾宠她和李氏斗，而后为了子女斗，现在倒没什么可斗得了。“贵妃这么做，只会把你的父亲从成妾身边推的更远，国公爷和李氏是少年夫妻，磕磕绊绊走过了大半辈子，如果强行让他休妻，他不光会迁怒我，还会影响你们的父女感情。”
说的不错，昨日让福顺传的话，怕是伤了祖母和父亲的心了。自己虽是庶女，然从未受过苛待。“本宫明白了，不会再找李氏的麻烦，若是她还敢找姨娘的不痛快，姨娘也不必对她客气。”
孙夫人“噗嗤”笑出了声，调笑的道：“贵妃昨日那番话，量她以后也不敢再找臣妾的麻烦。”现在想想李氏那苍白的脸颊还想笑。
福顺走了以后，李氏吓得差点晕倒，辛亏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了，要不然可真要出大丑了。
一家子用过饭，李氏连夜去了自己居住的屋子赔不是，第一次看到李氏给自己俯首做小，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李氏这人就是要好好吓唬吓唬她才好。”画奴莞尔一笑。
“臣妾瞧着贵妃这肚子大的吓人，有没有宣太医看过。”从一进门，她就注意到了她的肚子，只是一直没找到时间开口。
带着满足的笑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御医说怀的是双胎，所以才这么大，姨娘不必担心。”
孙夫人回府以后，画奴赏赐了大量珍宝，老太君，苏蕴包括李氏都有。希望以此消了老太君和苏蕴的受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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