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学生日记
[生日快乐。——小学生生日]
秦煜泽霎时间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他回头，何令兮立马坐正，露出标志性憨憨的笑。秦煜泽不敢停留太久，回过头看向黑板，慢慢的，嘴角浮上了微笑，这个小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何令兮端正的坐姿让魏易行想眼瞎都没办法发挥，因为递纸条这一连串的举动，后排很多人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何令兮，甚至还互相打起了招呼。
魏易行用三角尺敲黑板，“都把注意力放到这来，后排旁听的同学收敛一点，回头我出题考考你，答不出来就扣发这个月的月供。”
这些题目好无趣，何令兮只能凑何遇的手机看，何遇看她眼巴巴的望着，就给她玩了几把。得，这手速这准确度，一定是老手吧。
何遇有些掉面子，何令兮立马骄傲起来，开始给他传授经验。
何遇夺回手机，侧过身决定不再理她。
过了一会儿，魏易行新课讲完，还有五六分钟，布置了作业就来揪何令兮。
何令兮见魏易行板着脸作势要逃，还不忘放出猛料，“魏易行高中暗恋他们班班长，写了情书忘记署名，结果班长就和传情书的人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瞬间炸开了锅，各种拍桌子鼓掌唏嘘的声音，魏易行脸红到脖子根，“都给我安静，嫌作业少是不是？”
魏易行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从后门追了出去。
走廊拐角处，何令兮望着铁青着脸的黑脸王一动不动。
何令兮被禁足了，不再允许靠近教学楼。
她只记得那天黑脸王语重心长和李红娟聊了很久，李红娟频频回头后看何令兮，气不打一处来，张了几次嘴只剩叹气声。何令兮扯着魏易行的衣角孤独弱小又无助，魏易行刚想开口安慰她，也被黑脸王教育了一番。
何令兮跟在李红娟身后，下斜坡时，何令兮想拉她的手，李红娟甩开了，何令兮红了眼，她宁愿被妈妈骂，也不要不理她啊，她低着头默默的抹眼泪。
何令兮回到家就躲进房间捂在被子里哭，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老师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吗？为什么他们就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李红娟其实更气的是自己，她虽然口头上警告过无数次不能随便去教室，但她有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导致现在被通报批评。
李红娟把事情原委给奶奶说了一遍，“我自己还好，主要是魏易行，他才刚入职就被通报批评，今年的优秀教师评选肯定没资格了。都怪我平时太惯着令兮了，魏易行也是，怎么这么没有分寸。”
奶奶心疼孙女，隔着门一个劲儿的安慰她，何群回来得知情况后十分不悦，同意了禁足何令兮去教学楼的提议。
接下来的日子何令兮过的索然无味，偶尔跟爷爷去天桥下棋，和奶奶去老年大学跳舞，大多时候是看动画片度日。
奶奶怕令兮闷坏，开始更频繁叫魏易行过来做客，一是觉得对不住这孩子，二是辅导何令兮写作业。每次都留他吃饭，不到半个月魏易行胖了，算是因祸得福吧，可是何令兮好像还在为不能去教学楼找秦煜泽感到苦恼。
要不，帮帮她？魏易行简直操碎了心。
魏易行答应何令兮帮她每周递一封信，何令兮又找到了新乐趣，满血复活，各大文具店搜刮了一遍，买回来一大堆信纸，怕自己字写得不好看，每次落笔之前都要写一篇字帖练练手。
其实也没写些什么，各种不着边际的话以及生活日常，秦煜泽也会回信，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学习之类的。两个人就像是笔友，乐此不疲。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到了十一月中旬。
学校要举行诗朗诵比赛，一般这种比赛都穿插表演节目，于是就邀请了隔壁老年大学的爷爷奶奶来助兴。
毫无疑问令兮奶奶参加了，报的是广场舞，很不幸被pass了,上场的是令兮爷爷和另外两位老爷爷，表演现场书法。
而何令兮被隔离这么久终于解除了圈禁，这次她乖了很多，在搭布景、组织进场的时候一直都呆在办公室。李红娟要去班上交代事宜，就把何令兮交到魏易行手上，千叮咛万嘱咐看紧何令兮。
何令兮玩着李红娟电脑上的“黄金矿工”搭发时间，游戏玩久了实在觉得无聊，就撑着脸东张西望，时不时看看魏易行备课。
黑脸王进来了，何令兮立马凑近魏易行寻求保护。
黑脸王没想到她这么怕自己，就走过去套近乎，“令兮来了，最近怎么不来办公室玩呀。”
“妈妈不让。”
“哎呀，回头我给你妈妈说说，只要乖乖的呆在办公室不到处乱跑随时都可以来办公室玩。”
“真的吗？！”何令兮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黑脸王笑笑。
何令兮高兴坏了，跑过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魏易行，魏易行态度极其敷衍。
心情大好，何令兮左看看右瞅瞅，瞄准了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翻开是学生基本情况表。
何令兮寻找秦煜泽的名字，秦煜泽，出生年月1990年12月24日。
何令兮心里盘算着：我的生日是1997年6月6日，哥哥比我大六岁半啊，12月24日……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哥哥的生日啦！该送什么好呢？
“何令兮。”李红娟叫了她一声，何令兮连忙合上文件夹站了起来。
李红娟牵她下楼，广场上高一高二都已落座，而高三沉迷书海。
李红娟将何令兮交到奶奶手里，坐在前排贵宾席，高一（1）全体学生穿戴整齐站在台下候场。
他们朗诵的题目是《黄河黄河》，秦煜泽和林灵站在最前面开场。
林灵属于那种很有灵气的女孩，扎着高马尾声音清亮有力。秦煜泽身形高挺，加上美好的颜值，一上场就引起了惊呼。
“奶奶，那个哥哥就是我常说的煜泽哥哥，我眼光不错吧。”何令兮有些骄傲。
“长得是很讨喜，就不知道人怎么样。”
“他人超好的。”何令兮立马辩护。
“比小魏还好？”令兮奶奶不以为意。
“就魏易行，他那个怂包……”话还没说完魏易行就微笑着出现。
何令兮见状闭嘴认真观看节目，装作没事人一样。
每到一个高潮部分，台下观众就爆发出掌声，何令兮振臂高呼，异常卖力。
台上每个人都站的笔直，就连平时最不服管教的何遇徐亦洋都乖乖站着，虽然总是跟不上节奏，只是张着嘴装装样子，但总算没捣乱了。
秦煜泽下场后坐到了最后面，防止有人提前溜走，而何令兮坐在最前面，隔着茫茫人海，只能望洋兴叹。
时间过得很快，比赛结果出来，第八名，二等奖；总共二十四个班，能得这个成绩已经十分不易了。
秦煜泽领奖时何令兮开心到飞起，一个劲儿的应援，“秦煜泽秦煜泽……”
这么近的距离想不听到都难，秦煜泽冲着她偷偷挥手，笑得很宠溺：如果有这样一个妹妹，每天都应该很开心吧。
2006年那年平安夜是秦煜泽16岁生日。
班上女生忙着写圣诞贺卡，互相发苹果，热闹非凡。相比之下男生过得就比较粗糙，除了心思细腻的男生会回礼外，其他人属于坐等礼物贺卡。
一般在这种时候，暗藏心思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趁机表白的不在少数。
何遇上个厕所的时间桌上的苹果就已经堆不下了，一大堆表白信压在包装精致的苹果下面，他拉开椅子往椅背上一靠，盯着桌上的东西伸腿踢了一下前排的椅子，“帮忙扔一下这些信纸，苹果就当是跑路费送你了。”
徐亦洋酸了，“靠，老子想收都收不到，这些情书不知道是多少女生熬夜写出来的，你一句话就毁了她们的青春啊。”
“你想要就拿走。”
徐亦洋才没有那么可耻，苹果都发给周围的同学，他只是单纯想看情书。每看一封就忍不住发表读后感，嘲弄口吻丝毫不收敛。
何遇抱着手机不理他，“下雪了。”
徐亦洋还沉浸在情书中，抽空看了眼何遇，“你说什么？”
话音还没落，班上许多人惊呼“下雪了”，一窝蜂涌向走廊。
何遇自始至终盯着手机屏幕，丝毫没有受影响。
嘻嘻嘻嘻西：【下雪了。】
一条消息配上一张照片，女生在昏黄的灯光下仰着头，发丝上落有少许雪花。
徐亦洋凑过来幽幽的冒出一句：“全身照，不是自拍是他拍啊。”
何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
徐亦洋有时候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谁叫何遇是他最好的兄弟呢，兄弟那么怂他再不助攻就彻底没戏了，“我帮你问问。”
徐总在线撩妹：【西西，照片东阳帮你拍的？技术有所提升啊。】
嘻嘻嘻嘻西：【屁，那个傻逼约会去了，又换了一个，渣男！】
徐总在线撩妹：【东哥牛逼啊，回头传授一下经验。】
徐亦洋拍着何遇大腿开始感叹命运，何遇冷声道：“你跑题了。”
徐亦洋接收到信号立马发消息。
徐总在线撩妹：【西西，照片谁拍的？何遇想知道。】
何遇脸瞬间黑了，拿起桌上的课本作势要打他，直到看到徐亦洋下一句消息才住手。
徐总在线撩妹：【他想约拍。】
嘻嘻嘻嘻西：【同学。】
徐总在线撩妹：【男的女的？】
嘻嘻嘻嘻西：【男的，我刚刚跟他讲了，他说看在我的面子上免费。】
徐亦洋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忧的望向何遇。
何遇面色阴沉发送完一条消息拿起外套出了门说道：“走了，翘课。”
徐亦洋缓过神来去看消息。
嘻嘻嘻嘻西：【啥时候啊，他说好安排时间。】
你何大爷：【就今天。】
秦煜泽照常去办公室拿作业本，回来的路上有两三个女生拦住他硬塞了一封信和苹果，其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毕竟硬件软件都摆在这里，异性缘还是可以的。
他礼貌拒绝，把东西还给对方，保全了女生的面子，看似温柔的人其实比想象的要难以接近。
发完作业，他拿着自己的作业本回到座位后打开它，一片形状完整的银杏叶安静的躺在书页间。
他拿起银杏叶，教室的灯光下叶片脉络清晰可见，颜色是金灿灿的黄，鲜艳、明亮、活泼、纯净，像是穿着黄色长裙的少女跳起转圈圈，笑起来嘴角有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何令兮，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秦煜泽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上辈子一定是天使吧。
大多数时候的秦煜泽是不快乐的，烦躁、压抑、痛苦、抑郁、会倍感压力，也有特别崩溃的时刻，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直到遇见了何令兮，那个笑起来眼角弯弯，永远清澈干净的女孩，单单只是看着她，便可以治愈一切。
“秦煜泽。”邓婷怡轻轻叫他。
秦煜泽将银杏叶夹进一本书里，班上很多人都簇拥在走廊看今年的第一场雪，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
邓婷怡将一个色泽红润的苹果放到他桌上，“生日快乐。”说完立马低头继续写作业，全程无任何眼神交流。
秦煜泽看着苹果，“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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