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手札
别墅内响起人.皮们转笑为哭的哀嚎声，黑烟不断从人.皮涌出，浓郁地看不清周围环境。
屏幕前的网友只能隐约看见黑雾中穿梭着一道人影。
人影穿着冬天的臃肿服饰，动作非常敏捷，跳上二楼、跃下一楼，所到之处人.皮渐渐消失。
爷孙俩望着视频中的事情发展，松口气地坐回沙发。
少女挠挠头：“他们好像不需要，那之前的电话……”
胖老头摆手：“无妨，正好过去善后。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不丢人。”
网友们之前被人.皮吓到的情绪，此刻全数转变为解恨报仇的激动，弹屏刷起来：
“我去没想到是这个发展……还以为要团灭呢。”
“厉害啦，我的神棍助理临时工。”
“666，打死那群恶心的人.皮恶鬼！”
“加油！就剩一张！快呀！太棒啦！”
视频中，满地覆盖着一层层不会动的人.皮，弥漫着的黑雾也在逐渐消失。
霍燃站在人.皮覆盖的地板上，单手扶着膝盖，鼻翼微微地煽动着。
汗水将头发粘黏在她的脸上，黝黑的双眼亮得惊人。
低头看向袖子中的殷螭，眼神询问：怎么样？是不是力量全回来了？
殷螭动物特质的眼睛凝视着霍燃，冰雪雕琢的眼珠转动，从霍燃额头滑落的汗水，看到她轻喘的唇瓣，最后落回那双写满期待的双眼。
他忍住差点迈出去的爪子，小爪子抱作一团，却是为难地垂下眼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之前在别墅外感知到的真龙之力，足够构成一片逆鳞的含量。现在杀光人.皮，也只是让鳞片上的伤疤愈合，根本没有达到退鳞的量。
可是她看起来那么期待，如果说实情，她一定会失望的。
霍燃从殷螭沉默的抱爪爪的动作中已经知道答案，脸上果然闪过一瞬失望，紧接着唇角翘起。
她站直腰往别墅外走，借着环胸的姿势手指不着痕迹地伸入袖中，蹭蹭殷螭犄角：“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活着，还救了一群人。也算是有些小收获。”
殷螭透过袖口的缝隙，从下方望着霍燃的下巴。小爪子抬起按在霍燃的手指肚上。
霍燃感受到他的动作，黑亮的眼睛流露暖意。
她透过别墅破损的大门，望向深浓的夜、白雪地，以及……
以及门口面部肌肉痉挛瞪视她的秦憧。
霍燃反射性地对秦憧露出一口白牙，显露出一个毫不内敛的大难不死的笑容。
等下！
秦憧的这个表情……
直播视频，一片欢乐的弹幕再次消失。
瘫坐在沙发中的爷孙俩脱口喊着：“小心！”
网友们捂着嘴巴惊恐地注视着屏幕内——
霍燃背后，满地人.皮无声无息地汇聚成一张巨大无比的人.皮。
霍燃面上笑容逐渐凝固，她从秦憧眼中倒影看到巨大的皮囊吞噬向自己。
人.皮阴影从头顶笼罩住霍燃。
袖中，殷螭鼻尖耸动双眼翻动翻滚出阴森杀意，他一摆尾巴就要从霍燃袖中窜出。
霍燃猛然回头，看向巨大人.皮，眼尾扫到远处亮着的录制仪器，代表录制中的红点一闪一闪。
间不容瞬，霍燃瞳孔骤然放大脑中一片空白，肢体动作下意识作出反应。
她的速度和殷螭达成一瞬的同速，袖中的殷螭在往前飞，但还是身处她的袖口中。
巨大人.皮的嘴巴张大到一米直径，顷刻间已经距离霍燃一米远。
霍燃眼中凶光一闪，不退反进跳跃而起，凌空翻滚脚朝上头朝下。
自下而上一脚踹偏人.皮的大嘴巴。
落地后，再次跳跃而起，这次却是双手抓向人.皮的大嘴巴，左右手用力向两边撕扯。
没扯动。
这么结实！？
霍燃抓着人.皮一边撕扯，一边从高空坠地，用膝盖顶住将人.皮牢牢压倒在地。
额头青筋暴起，呲牙咧嘴，继续撕扯。
人.皮被吓得有些懵，大张嘴巴嗷嗷叫着，身体挣着往外跑。
殷螭抓着霍燃的袖口趴在里面，歪歪头看看霍燃，再歪头看看人.皮。
抬起单只小爪子挠挠小胡须。
灰冷的竖瞳闪过一道光。
他悄悄伸出一根爪尖，对着霍燃抓着的人.皮位置一戳。
人.皮被戳出一道口子。
正巧霍燃再次用力，人.皮在她的撕扯力下发出布被扯裂的“刺啦”声，被撕成两半。
人.皮中黑烟涌出，拼接的人.皮化作碎片，一张穿着清朝晚期长袍的人.皮掉落出来。
霍燃余光扫见有东西落出，下意识就地打滚伸手抓住它。
穿清朝袍子的人.皮，竟发出人类的声音，呜呜哭：“饶了我吧……”
“会说话？！”霍燃手一抖，差点将人.皮扔掉。
别墅外，萧珍猛踩油门，调转方向盘，冲了回来：“啊啊啊，我来啦！”
秦憧看到里面情况已经稳住，追进别墅：“你等等别撞着自己人！”
萧珍受刺激一样双耳不闻，大喊着冲进别墅：“快上车！”
汽车车轮碾压声发动机轰鸣声快速逼近。
霍燃扭头看向横冲直撞的汽车，暗骂一声，抓着人.皮向左跳跃躲开。
“咔咔咔……”年久失修的别墅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破碎声。
轰隆一声！汽车和地板同时下陷。
地板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全部沉入地下。
几万网友听着视频声音有些不对劲儿，慢慢有人试探地将眼睛睁开条缝：“怎么回事黑屏了？”
“好像直播被迫中止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真的、真的遇到恶鬼？然后留下的人被吃掉了？”
“胡说八道，那些人.皮呀黑雾呀肯定都是道具。你想啊，要是真的，事先安装的那些道具是怎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会中止，最起码最后主持人会出来说个结束语呀。而且……”
“直播时间还没结束呗sb。”
“而且和之前的粗陋道具根本就不是一个画风。”
像是最可怕的事实被挑明，网友集体突然陷入沉默。
少女现在倒不为霍燃他们担心，转而开始心烦：“手撕恶鬼，当是低配版神剧吗？
爷爷你看，网上已经开始有人怀疑是真的。这回《跑进科学》都撇不清，怎么办？”
“这些年各国都逐渐向民众渗透,甚至有意在这些方面一较短长，但古武界守旧……目前还是不惊扰为原则。”胖老头有些犯愁，“我们的人应该快到了，先把他们从地底挖出来再说。”
灰尘腾起昏暗狭小的空间中。
殷螭叼着霍燃的领子，在空中缓缓落地。
霍燃揪着手中人.皮，感知踩到结实地面：“到底了。”
双眼冒出夜行动物眼瞳的橘光，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是一间地下室。
头顶是塌陷的空洞，能看见外面别墅的天棚。
三面墙是摆满书的书架，一面墙放着一张桌子。
桌子上供着神龛。神龛前有本被香炉压着的书册。
一地碎片狼藉之中，汽车四轮朝上轱辘还在转着，萧珍被救生气囊挤在车里，生死不明。
秦憧、叶念和之前拿平板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殷螭飞到霍燃眼睛等高的位置，紧张地一遍遍看着霍燃。
“我没事。”霍燃将人.皮塞到殷螭的小爪子中，“我去看看其他人。”
殷螭用爪子揪着人.皮，眼珠转动一圈：没说消灭，那就……先拿着。
他沉默地飞跟在霍燃身边。
人.皮被他抓着一动不敢动，像是已经死透透的。
霍燃先打了个急救电话，而后踹开车门拉出萧珍，将车熄火。
又将她拖到秦憧、叶念三人旁边。
试试他们的呼吸，掀开眼皮检查他们的眼瞳，松口气。
还好都只是昏迷。
霍燃这才站起身查看具体环境。
三面墙的书架摆满书，都是清末民国的书籍。
没什么特别处。
反而是桌子上的东西：“我们去看看。”
“好。”殷螭拖着人.皮在霍燃身边飞着，眼珠转动偷偷往了霍燃一眼。
霍燃正好歪头瞅他，就对上了殷螭偷摸摸的小眼神，而且殷螭头顶顶着块土渣，手里拎着死透的人.皮。
已经弄死吸回力量，怎么还舍不得扔？
她准备拿掉土渣，却被殷螭躲过去，憋不住出声，“怎么还拎着它？”
殷螭抖落头顶的土渣，红着脸颊鳞片，别开脸低沉地：“不能扔。”
还是活的，扔了会跑。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丑萌萌！
竟然有这种……“呕”的喜好！
霍燃悄悄挪远了些距离，研究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殷螭有些黯然地垂着脑袋：真的不能扔。
眼珠一转冷冷地盯着人.皮。
都是你。
人.皮吓得死上加死。
神龛是空着的，以前可能供过什么东西。
香炉下压着书册，边缘已经被翻烂。
也许会有什么重要信息。
霍燃直取目标拽出书册，“这本书挺奇怪。”，翻开后有些懵，“应该是繁体字，我认认，北宋建隆二年……”
唐末宋初。洋楼别墅的位置曾经是个村落。
一日村民落水，四下荒野廖无人烟，就在村民呛得晕过去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自己的腰就被搂住了。
他闭着双眼意识混沌，隐约知道有人带着自己往岸上游。这个人就像是凭空从水中出现的，露出水面的瞬间他听到有什么拍打水面的声音。
再醒来是夜晚，岸边烧着火堆。一个蒙面的女人坐在火堆对面。
女子一直吐血好像还被人追杀，天亮离去前托付村民帮她保存一个锦囊，说她很快会取回锦囊。
村民到死都没等到女子，锦囊和他留下的书信被装在盒子里，一同被埋入地下。
清末民初，有个叫温许的青年在此盖洋楼，挖出了盒子，他打开了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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