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二爷
雀儿似乎瞧出了这一点,狡黠笑道:“我身上的帕子多的是呢,你说说你那帕子什么样,我找找有没有。”
李小虎红着脸吱吱唔唔,张让打趣道:“小虎这是看到漂亮姑娘想要搭讪所以找个由头,雀儿姑娘随便找条给他便是。”
李小虎又是尴尬又是着急,踏上一步去抓雀儿,“还我帕子!”
雀儿灵巧地避开了,见李小虎还要来追,眼珠转了转,却向秦放身边窜去,叫道:“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喧闹的声音一下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看看布依,瞅瞅秦放,两人关系虽已不是秘事,但并未婚娶,也未订亲,这“姐夫”叫的未免太过大胆,布依脸刷地一下红了,秦放心里却是飘飘然,适才布依将青龙帮一众叫去房间谈了片刻,由雀儿这句“姐夫”也可将谈话内容窥见些许。
秦放安然受了这句姐夫,护着雀儿,对着李小虎微微皱眉,“不就是一条帕子么,值得你向小姑娘这般追?”
李小虎委屈道:“王爷?”
秦放自然不会冷落布依的“娘家人”,况且,他本就有心结交陈昭阳,更不会怠慢他的手下,于是令人另起酒宴,布依却被雀儿那句“姐夫”弄得颇为尴尬,在心里不住骂着小姑娘,只待了片刻,便借口离开。
上楼前,经过角落里的丁寒。不论先前青龙帮的下药打斗,还是后来误会弄清的“皆大欢喜”,丁寒一直孤身坐着,一柄被黑布包裹的剑,一坛酒,两样小菜。
在布依经过之际,他举着酒杯,喃喃道:“歪柳村的丑小鸭,今天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呵呵。”
这句嘲讽的话不轻不重正好飘进布依的耳朵里,她脚步顿了顿,转过身,大步走了过去,双臂撑在木桌上,双眸盯着丁寒,仿佛要从他那双阴冷的眼睛窥探出他所隐藏的秘密。
布依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丁寒往酒盏里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布依伸手拿起,也不知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盯的太久的原因,她努力克服的怵意又从心间泛起。
“啪”地一声,布依将酒盏重重放回桌子,酒水四溅。她退回一步,转身离开。
丁寒盯着布依的背影,低声道:“曾经躲到枯井惊惶大哭的小丫头,长大了。”仰头将布依拒了的酒一饮而尽。
—— ——
恒江干流横贯楚国中部,也是楚国地理位置的分水岭,以恒江以北,称为江北,恒江以南,称为江南。
两日前,江南武林门派不论大大小小均收到一封奇怪的邀请函。说是奇怪,首先这邀请函无落款,正文只短短十个字:“九日辰时,水木岭,盗狼戏。”
当然这样无署名的邀请函可完全视为恶作剧,但奇怪就奇怪在,不但江湖门派收到,州府、县衙这些朝廷官署也收到了。
这邀请函均用金丝镶边,数百封,金丝拆下来累计差不多有百金,单发邀请函便豪掷百金,这不得不引起人兴趣;况官府、江湖两方都是避免牵扯,而这邀请函不但邀请武林人士,连官府方面也受到邀请,让不能不让人好奇。所以两日来,不断有佩刀挂剑的武林人士从四方赶到水木岭,当然,官府方面收到邀请函的人也派出人来,据说,连水木岭所在的青州牧也派人来了。
陈昭阳,便是在七日晚收到信函,所以来不及与布依会面,便匆匆赶往水木岭看戏。
李小虎虽打探到这奇怪邀请函的事,但当作恶作剧,闲谈时随口说起,秦放也未放在心上,眼下这奇怪邀请函的声势越来越大,秦放重新重视起来,况且陈昭阳已去,布依甚是想念陈昭阳,想要与其会面,秦放也早闻陈昭阳侠名,有意结交,于是一众欣然而往。
众人所到水木岭所在安县,已是八日上午,一路但见佩刀挂剑的武林人士,因官府方面也有接受邀请,所以也见执矛佩剑的小队士兵。
小小安县,因涌入各方人士,霎时拥挤起来,酒肆茶楼,更是人声鼎沸。
众人在一所酒馆落脚,本人满为患,不知李小虎拉着掌柜说了什么,掌柜立即清出两桌,请秦放等落座,态度甚是恭敬。
雀儿道:“虎腿子,你是不是泄露了姐夫的身份,所以掌柜的才这般殷勤?”
李小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懂什么,我们王爷身份岂能随便泄露?”从怀里掏出一金元宝掷在桌上,“知不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
雀儿道:“那怎么不提我们青龙帮二爷的名字,还能给姐夫省钱。”
孙青册等几个青龙帮的汉子坐在相邻的一桌,听到雀儿这么说,回头瞧了她一眼,“小丫头就知道拿着二爷的名字招摇撞骗。”
酒馆喧闹不已,所谈大都是那奇怪的邀请函,酒酣耳热之际,有人站起身子,举着酒盏环望一圈,用半醉的口气问道:“我敢说,在座的诸位,都是要去那水木岭看戏的!”
江湖汉子少有拘束,又因碰到了新鲜事,一个个兴致极高,四下响起了回应,不知谁说了一句:“不看戏,难道看你这汉子?”
满座哈哈笑着,那汉子打了个酒嗝,摆了摆手,道:“咱们这般兴师动众地去……去看戏,万一被人涮了怎么办?嘿,岂不教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一人嘿嘿笑着:“你以为咱家老远奔来,只为看这戏?嘿,不瞒大家伙说,咱还真为了一个人!”
听声音,这人明显不是本地人,一问才知,这桌上坐有三人,竟是从江北听到讯息特地赶来的,这人报了地名,另有五六个声音响起:“你也是从江北赶来的?”“哎哟哟,我是江北腾县的,少说百里地,来到这跑死了七匹马!”
这邀请函所发的范围,不过是青州地区的江南武林,但得到讯息的人,不管有没有邀请函,均从四面八方赶来了,倒也可称为一件“武林盛事”。
那喝得半醉的汉子举着酒盏:“好好,敬你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朋友……”他一仰而尽,但醉得太厉害,大部分倒出了嘴角,用袖子一抹,抱了抱拳,对先前答话的人问道:“你说,你说你们来还专程为了一人……呃……那人是谁……”
一众人纷纷起哄,称大老远奔来,莫不是为了什么天仙美女,莫说那邀请函也没提什么女子,难不成,千里迢迢来到这,便是要看一场免费的盗狼戏?
一众人戏谑地笑着,那江北汉子冷哼一声,“告诉你们吧,咱来这是为了……”仿佛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气势,这汉子“嘭”地一声拍了下桌子,环望众人一眼,这才神色骄傲地说道:“陈昭阳!”
酒馆先有几分的安静,接着,又更加热烈起来。“陈昭阳”三个字,仿佛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众人更加激昂的谈兴。
陈昭阳,青龙帮紫旗主,侠肝义胆,深受手下爱戴。在青龙帮所在的陇西山脉范围内,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名字叫响于江湖,缘于八年前武林轰动一时的“孟氏孤儿。”
孟长风,江湖大家,侠骨风范,倍受人们敬仰。后厌倦江湖中的打打杀杀,退出江湖,隐居田园。但早年行走江湖惩强除恶,结怨甚多,其中以残忍血腥著称的九血门。
九血门上一任门主便死在孟长风手里,新任门主想要立威,千方百计寻到孟长风报仇。但因知用武力战胜甚难,便将孟长风所在村庄八十多条性命威胁孟长风。
孟长风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换来村子安生,九血门将孟长风重创,然后将其家人一个个在其眼前杀掉,最后抱起了尚未满月的孙子。
九血门新任门主李天仇,心狠手辣,本想要摔死婴儿,但又感觉太过便宜,转念一想,心出歹计,要将婴儿抱回九血门,培养成天底下最冷血、最心狠手辣、最歹毒的人。
孟长风宁愿让婴儿死也不要他长大成为九血门的人,但又知在这群丧尽天良的人请求毫无作用,可怜一代大侠孟长风,悲愤痛苦得咬碎牙齿。
九血门一众哈哈大笑,抱着婴儿离去。巧的是,九血门在山脚茶棚休息的时候,陈昭阳也在。彼时陈昭阳与青龙帮兄弟是外出办事回来经过茶棚落脚休息,虽不知情况,但见十多人抱着一个婴儿,身上沾血,心便怀疑。后来听其谈话,隐约才知这婴儿是抢来的。
陈昭阳当时便砍翻一个九血门的人,两下人顿时便打了起来。当时九血门有十五六人,青龙帮这方陈昭阳只带了两人。好一场血战,鲜血四溅,茶棚被打翻,浸染成了红色。青龙帮的两条好汉死了,剩下的陈昭阳中了十数刀,浑身是血。
九血门剩了三四人,被陈昭阳浴血搏斗的狠劲骇住了,将婴儿扔下便跑了。陈昭阳抱着婴儿,找回村子,只可惜孟长风已咽了气。
眼下提到了陈昭阳,不免又将他那成名一战重新讲起,彼时三人对付十五六个九血门的人,经过长期传播、渲染,已变成了陈昭阳独自一人血战九血门五十人,那场本就九死一生的血战,虽事隔多年,但经人叙述出来,仍旧是那般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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