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功成
两人回到王府,疾入小园,假山旁守着一众侍卫,见两人回来,立即道:“那黑衣人速度极快,属下跟丢了,便……”
刘啸哪听他说?立即跃上假山,动了机关。一众人面面相觑,眼见假山轰隆隆打开,有侍卫小声道:“陆爷吩咐了这假山……”
刘啸吼道:“人都挖地道了还傻了吧唧地在外面等。”
布依道:“小心屏气,别吸了‘恋檀香’”。
两人迅速进了密道,几下来到石室,夜明珠柔和光芒下,只见明月剑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剑架上。刘啸长吁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我他妈知道惊花大盗就没这么快!”
两人自林中一番提气疾掠,刘啸早就受不了,眼见明月剑安在,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没一会儿又跳起身来,自石室中转了一圈,时不时拿脚重踏几下,嘀咕道:“这地道还没打通?嗯,这厮会从哪冒出来呢?”
布依道:“外面甬道也说不定。”
刘啸听着便要去甬道看,布依道:“不用着急,不管他们从哪进来,都要来拿这明月剑,咱兄弟俩就坐在这,来个守株待兔。
刘啸一拍脑袋,道:“有道理。”两人当下盘膝而坐,屏气凝神。那刘啸却坐不住,只片刻便跳起身来,绕着明月剑转了三圈,不时跺着地面:“快出来快出来!”
便在这时,只听外面有人叫道:“大人!大人,圈套!”
布依抢先出了甬道,身势太急,临出甬道口时一个踉跄,方小山眼疾手快,立即托了布依一把。布依道:“出什么事了?”
那侍卫道:“枯井是死的,并不通什么地道。”
原来布依临进假山时,便派出一众侍卫去那荒林中守着,那侍卫去了一瞧,见确实有口枯井,但井口的巨石不见了,侍卫心中狐疑,小心谨慎地跳了下去,这才发觉那所谓的地道不过向里延伸了丈许,侍卫心知有异,立即回来报告。
布依眉头微皱:“怎么会这样?”
刘啸生怕惊花大盗从密室里什么地方冒出来,他不敢出,只在里面嚷道:“出什么事了?什么圈套?”
布依进去与刘啸说了,刘啸张口结舌。他愣怔半晌,忽地拿着剑柄敲敲打着,把甬道两面都敲了过来。若是真通了地道,那敲击发出的声音肯定不同。刘啸敲到出口也不见异样,这才接受没有密道的事实。
他哑然半晌,忽地骂道:“奶奶个腿!竟他妈被惊花大盗给涮了!”虽这么说,但不敢掉以轻心,仍让侍卫守好假山。
布依道:“惊花大盗可能发觉偷盗王府无望,他不甘心,所以故意戏耍咱。”
刘啸又是一通骂。他从早上到现在滴米未沾,这小半天精神高度警惕紧张,不觉得什么,放松下来只觉饿得前胸贴后背。刘啸令厨房备了两荤两素,外加一坛酒,布依也跟着坐下。
正吃着,秦放回来了,两人迎出门去,见秦放在几人簇拥下缓步走来。布依深吸口气,神情自若地走了过去,作了一揖,道:“王爷。”
秦放一身墨色锦袍,袖口领口均镶着金边,衬得整个人愈加挺拔高贵。刘啸不及行礼,便赶着把府中发生的事说了。
其实府中异况甫出时,便有人报告给了秦放。秦放看似并不放在心上,在宫内与皇上陪着太后用罢饭,这才回府。
刘啸啐了一口,道:“他妈的惊花大盗敢戏弄王府,待让我捉到定然将他抽筋剥皮!”
秦放不见什么神情,又来到小园,让人把假山打开,迈步进了密道,布依与刘啸相随而入。那明月剑还安稳地躺在剑架上,秦放环望一圈,道:“剑还在,可惜了。”他回过头,目光掠过刘啸,落在布依身上,“碧玉笛却不见了。”
密室东角上有一尊梨花雕刻,半人来高,雕出的是仕女跪地的样式。那仕女双手捧着一长形木盒,内里铺着紫色锦缎,碧玉笛本卧在其中,而现在,紫色锦缎上空空如也。
布依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刘啸只觉天悬地转,叫道:“这、这……”瞠目半晌,忽地出手向布依打去。
布依掠身避过,道:“刘爷这是为何?”
刘啸道:“这里面除了我就你进过,偷拿笛子的不是你是谁?”说罢又出掌攻去。
布依冷笑道:“没错,我是进过密室,可咱俩始终在一起,反倒是你,在这里面单独待了大片刻!”
侍卫报告那枯井情况时,刘啸确实单独在里面待着,他的嫌疑倒大了。刘啸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忙向秦放叫道:“王爷!王爷!这不是我,不是我……我老刘你是了解的……漠北战时那匈奴给我万金叫我刺杀你我都……”
刘啸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秦放伸手制止了他,道:“不过一只笛子,比明月剑万分不敌,盗便盗了。”
秦放率先走出,布依紧随其后,刘啸愣怔着,大脑一片空白,浑不知惊花大盗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底下盗走碧玉笛。怀疑布依,可布依从未单独在密室待过,比较言,却是自己更值得怀疑……
外面侍卫有人叫刘啸,直叫了数声,刘啸才反应过来,回头瞧着密室,只觉诡异十分,急步奔了出去。
秦放令人查谁不在府内,片刻管家来报,许嬷嬷带着两个大丫环制办布帛之类的,一侍卫母亲病重昨天便回去了,再就是厨房老余带着小山出去采购米面之类的。陆风之也一直未归。
管家话音甫落,布依便一掠袍子点膝跪地,道:“在下今日进过密室,请搜身以证清白。”
布依身为女儿身,如何会让人搜身?这若是别人提出,她便无法拒绝。布依不过是在赌罢了。刘啸一听布依这么讲,也立即跪了下来,道:“王爷来搜我身吧!”说罢去扯自己的衣衫。
布依一颗心紧张提着。
只见秦放放下茶杯,道:“这是闹什么呢?刘爷与我出生入死多年,你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目光落在布依身上,微微一笑,“我若是不相信林大人,早先便不会带林大人去瞧明月剑。”
秦放让两人起身,刘啸一抹鼻子,道:“求王爷打我一顿,否则我不起!”他先前信誓旦旦地替秦放捉到惊花大盗,眼下惊花大盗没捉到,那碧玉笛如何丢的也不知,他非得受些皮肉之苦心里才好受。
秦放素知他性子,便让他去刑房领十杖,见布依还跪在地上,秦放笑道:“林大人也要我打一顿么?”
布依道:“我愧疚得很,但惊花大盗未捉到,不敢擅自领罚。请王爷准许林某出去搜查。”
秦放道:“惊花大盗狂傲不羁,先前所犯盗案均会留下墨迹,这次他盗了碧玉笛,怎地不见他挥毫留墨?”
布依心怦怦乱跳,不知秦放为何突然发此一问。布依道:“我猜可能是时间不够。”
秦放一怔,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他转着瓷杯,道:“你便去调查一番吧,黄昏回来,我还要与你对弈一番。”
布依深吸口气,道:“是。”她退开数步方才转身离开,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门。眼看临近月门,便如从十八层地狱脱离出来,布依心中忽地生出一种别样情感,回头一瞧,见秦放也正望着自己。
布依朝秦放一揖,停顿几分,大步走开。
—— ——
布依出了府,展开身形疾掠,过了几条街,确定无人跟踪,来到城西破庙。
那庙前歪柳上系着匹棕马,正低头嚼着青草。布依一个翻身跨上马,催马疾奔。出了城门,不走官道,反踏进一条崎岖野道。遥见一荒山,有一柱香的时间,到了山脚,布依勒紧缰绳,观察四下并无异况,撮嘴作哨,哨声甫歇,便传来三声鹧鸪叫,跟着一颗脑袋自松树探了出来,眸光灼灼,正是方小山。
方小山见了布依,眉宇间的紧张担忧一扫而逝,几步奔了过去。布依翻身下马,两人把臂相望,神情大为激动、欢喜。
布依道:“笛子呢?”
方小山道:“你瞧这不是?”伸手向后领口掏出。
碧玉笛被一方麻布紧紧包裹着,布依一层层掀开,伸手抚着笛子,道:“好!好!”片刻又摇了摇头,道:“说实话,这成色我觉得还不如在林员外府中偷的好。”
方小山笑道:“这可是从天将军手里偷到的,我觉得,即便从秦放身上偷只袜子那也是极好的!”
布依笑道:“对,对。哈哈。”
她真正的目标便是碧玉笛,先前那般大张旗鼓地表示看上明月剑,那不过是将众人目光转移。在密室中,那刘啸便只知盯着明月剑看,布依趁其不备拿了碧玉笛,出来时便趁机给了方小山。她与方小山合作数个大案,自是默契的很,两人手法又快,彼时假山旁虽有众侍卫守卫,但数十双眼睛,却谁也没有瞧见。
二月中旬布依接下这单活,初五入王府,及至十三日成功拿到手,短短八天,枉看布依与方小山与众人谈笑自若,其实全身神经紧绷,心神极耗。眼下这笛子便真实地握在手中,两全身心放松下来,这惊花大盗轰轰烈烈盗王府,终以布依的成功结束。
两人激动、感慨、不胜骄傲,这其中又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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